秦若思卻又哽咽了:“我知道無瑕你一直都很恨我,當時我真的別無他法。”
墨夷真收回了手,又沉默了半晌,才輕聲嘆了口氣:“我沒有恨你。”
秦若思有些詫異的擡起頭。
墨夷真揉了揉額頭:“若思姐姐,其實一開始我得知我中毒之後,我的確是很憤怒,但是我冷靜下來了就發現了不對,因爲你完全沒有給我下毒的理由,而且還是親手餵我喝下去——這裡面必然有什麼隱情。可是你這十幾年來,一直對所有人避而不見,也不曾說出真相,我委實沒有辦法,纔會用那種方式激你,”他又斜眼瞥了蘇笙和一眼,“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是爲了報復你而跟笙和在一起的。”
蘇笙和立刻反駁:“誰跟你在一起了?”
秦若思愣了半晌,忽的又哭了起來:“真是太好了……這個世界上,只要你和磬兒不恨我,我已經是覺得此生無憾……”
“不過連墨夷真都能想到的事情,我爹都想不到!”蘇笙和又撇了撇嘴,“我還真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他呢!哼!”
“不過你今天叫我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個嗎?”墨夷真斜眼看着蘇笙和,“應該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蘇笙和倒是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開口:“墨夷真,你是認定了要日曦做皇帝嗎?”
墨夷真的眉頭微微一皺:“並非是一定要是日曦,只是說日曦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勢力,而且在所有的皇子中,只有他更爲心狠手辣,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能下得去手……怎麼,小笙和你打算救日曦嗎?”
“也不算吧!”蘇笙和不可置否,“不過我倒是想要請你幫忙,把我娘安全的送出京城,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之後我再去找她。”
秦若思立刻抓進了蘇笙和的手:“不行,我要跟磬兒在一起……”
“娘,你現在留在京城,對我來說並沒有好處,”蘇笙和淡淡的說着,“皇上肯定不會放過你,而且因爲你的關係,他本來就不打算放過我了。雖然說我現在在相爺府裡,他暫時也沒有辦法拿我怎麼樣,但是他是能想到什麼辦法,讓我不得不進宮。”
“可是……”
“別可是了,”蘇笙和搖了搖頭,“你先離開京城,等到我把自己的報復計劃都完成了之後,自然也會離開——你也你不想眼睜睜的看着相爺府家破人亡吧?但是你又不能阻止我,所以最好的事情就是眼不見爲淨。”
秦若思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那無瑕,這就麻煩你了。”
等到秦若思離開了房間,墨夷真才悠悠的開口:“小笙和,你還想要做什麼?”
“也不想做什麼,只是,我昨天晚上才突然想到我在皇宮裡的時候察覺到的不對勁,”蘇笙和看着墨夷真的眼睛,“其實,皇上也並給是我們想象的那麼信任你對不對?”
“你爲什
麼會這麼認爲?”
“因爲沈意的態度。她在十四年前與墨夷煌合謀對我娘下春藥,這二十年來她也一直很受寵愛,我想墨夷煌在皇后娘娘面前的態度和在她面前的態度應該是不同的,墨夷煌也應該在她面前抱怨過很多——沈意並不如何懼怕你,說起你來更多的是不屑,”蘇笙和又冷笑了一聲,“而墨夷煌更加直接,他對你的稱謂是……閹人。”
跟“宦人”不同,“閹人”可是一個極其具有嘲諷和鄙夷語氣的貶義詞。
墨夷真沉默了半晌,才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皇兄已經把我的兩枚兵符給收回去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也想要墨夷棋身上的虎符,可是墨夷棋卻說自己並沒有虎符……”
蘇笙和皺着眉想了一會:“他是要把所有的軍權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玉珏出了這樣的事情,陳將軍也不可能再掌兵了。不得不說,他這一手玩得真漂亮。”
“其實我本來想着,若是皇兄果真是如此,那說明他並不算昏庸,就算日曦被囚禁甚至廢太子,我也覺得無所謂,因爲只要大夏國能興盛,那就一切都好說,但是從他對你的態度上來看,他已經瘋了,”墨夷真皺着眉,“我不知道當初你娘和你爹的事情會讓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而你這張酷似你孃的臉又把塵封在他心裡十幾年的畸形的愛戀和瘋狂的仇恨一併激發了。因爲只要娶了你,他就完完全全的報復了你娘和你爹。”
“變態啊!”蘇笙和嘖了兩聲,“不過我是絕對不可能嫁給他的——對這種大了我好多的老男人,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墨夷真你也是!”
墨夷真的臉不由得又黑了:“八歲不到!你小的時候還說過長大了要嫁給我!”
“童言無忌!”蘇笙和一本正經的說着,“況且你個大騙子,還好意思跟我說這事兒呢!你從一開始見到我就在騙我!我娘說了雙鳳佩是讓你給我未來夫君的!我看你現在還有臉讓我叫你‘無瑕叔叔’不?還有臉自稱‘爲師’不!” “這沒錯啊!雙鳳佩我的確是給你未來夫君了啊!那就是我自己啊!”墨夷真嘴角一勾,“不稱‘爲師’,那稱‘爲夫’可好?”
“呸!”
攆走了墨夷真,蘇笙和又去找了秦若思,要了能讓人不舉的方子,讓劉大夫火速配齊了,又順便讓劉大夫配一副春藥。
“大小姐,聽說你把夫人接出來了?”劉大夫一邊配藥,一邊淡淡的開口。
“不啊!”蘇笙和盤腿坐在一邊的凳子上,啃着一個梨子,“是我娘自己離開佛堂的。”
“照夫人的性子,怎麼可能會輕易離開佛堂,”劉大夫卻是不信的,“況且你配這藥,卻又是要對付誰?”
“劉大夫你猜?”
“大小姐心思歹毒,我猜不到。”
蘇笙和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我怎麼就心思歹毒了?我這明明是告訴他們一個道理,那就是惡有惡報
!”
“大小姐,我是在誇你呢!”劉大夫還是淡淡的說着,“當年夫人若是有你一半的歹毒,又何至於此。”
蘇笙和翻了個白眼:“我倒是不知道,這年頭‘歹毒’二字也是誇獎人的話了……”
她又詢問了一番蘇簫樂的病情,得知蘇簫樂現在每天尋死覓活的,飯也不吃,都是沈氏讓人綁着她的四肢,然後死活給灌下去的。
“大小姐,三小姐的臉已經完全爛了,現在是好不容易長出點新肉就又爛了,每天要流兩個時辰的膿血……”劉大夫想着蘇簫樂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大小姐,是不是太過分了?她都這個樣子了,也應該收手了吧?”
“已經收不了了,”蘇笙和卻是一臉的平靜,“她本來還欠着我的巴掌,只是現在她的臉都這樣了,我也不想再見她了,也就如此了吧!她的臉,已經無藥可救了。”
劉大夫深深的嘆了口氣:“善惡到頭終有報,這世間啊,到底是因果報應,若是當初她們對你好一些的話……”
“是啊,他們可不會想到,那個弱氣的、總是被欺負的、地位比下人還低微的大小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蘇笙和冷笑了一聲,“善惡到頭,終有報。” 拎了兩副藥回到想園,蘇笙和細細的研磨了,做成藥粉,打算找個機會去下毒。
她的目標,就是沈氏和張之廣!
“不知道我爹在看到沈妍跟張寬兩人通姦會是什麼表情呢?”蘇笙和幻想着那個場景,“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中風?畢竟在他看來,自己的兩個老婆都給他戴了綠帽子呢!”
這就是蘇笙和一直都沒有對張之廣下手的原因,她要留着張之廣,給沈氏最致命的一擊。
不過沈氏這段時間吃住都在蘇簫樂的房裡,蘇笙和有些不好下手。
她正犯愁着呢,將軍府卻來人了。
陳將軍已經被軟禁在家裡了。老爹被軟禁,老哥被關押在天牢,陳玉容走投無路,只能來找蘇笙和了。
她不是去找蘇志鶴,因爲蘇志鶴跟陳將軍關係很好,能求情的都求過了,她是來找蘇笙和,以便從墨夷真的方面下手。
畢竟在外人看來,墨夷真還是那個備受墨夷煌信賴、囂張跋扈的九千歲。
陳玉容主要還是依託陳玉珏跟蘇笙和之間的關係,幾番勸說,最後還拿出了她在陳玉珏房間裡找到的一幅畫。
“我雖然一直希望我個能娶簫樂,但是我哥一心愛慕你,還爲你畫了畫像……”
她展開了那幅畫。
蘇笙和一看,就愣住了。
這畫上的女子,穿着很尋常的衣服,梳着很尋常的髮型,可是那眉眼,還跟蘇笙和當真是有三分相似。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女子身上的衣服、髮型,都跟蘇笙和第一次見到陳玉珏的時候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樣,連頭上的木簪插的角度都相差無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