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的吧!”王婉瑩猶豫着說道:“這時節,雪水剛剛化開,水冷得緊,王爺怎麼會如此不珍惜自身呢!”
髙幼浣和趙禳來踏春,等同於相親,自然派人調查過趙禳一番,道:“妹妹這個就有所不知了,王爺據聞跟了個什麼和尚,有幾分本領,自小就打造筋骨,就連落雪的時節,也不過是用上從水井中撈上來的冷水洗澡,更別提初春的時節了!”
當陽縣主大急。.“我們在這裡說於什麼用呢!快快下去勸住王爺吧!”
那酒保在邊上聽的臉色發白,那大官人居然是王爺!甭說落水冷死了,就算是大病一場,這家小腳店也挨不住這等大人物的雷霆之怒。
酒保忙不迭的下去,偏生這個時候,下起了毛毛細雨,換在平時,這自然是一等一的踏春美景了。只是眼下毛毛細雨一來,眼睛要眯着,免得雨水落入眼睛中,再加上朦朦朧朧的視野,在這情況下甭說找人了,自己不小心點,說不定還從河堤上掉到水裡面。
“七郎!七郎!”
“公子!公子!”
當陽縣主、髙幼浣、王婉瑩她們終究知道不能夠叫破趙禳的身份,要不然像那酒保那樣,都不知道這渡口要亂成個怎麼樣子。
趙禳人從漁船裡面探出來,他雖然想下水,但最後沒有下成。別是別的,正是這場毛毛細雨。下雨的時候,河魚都會往水面冒頭,這個時候那用得着下水,只要瞧準機會,手穩,姿勢對,哪怕拿着一根削尖的樹枝,都能夠串上一根魚兒來。
趙禳便僱了一艘漁船,正準備到邊上捕魚。
不想這頭當陽縣主她們找人,那頭卻響起一聲驚呼聲。
趙禳感知上佳,立刻扭頭順着驚呼聲來處看過去。剛好見到一鮮衣女子從空中投身而下。趙禳看過去,卻是迎春樓處跳下來的,這是怎麼回事呢?
來不及細想,那女子已經撲通一聲,落入水中,落水處,冒出數尺高的浪花。在毛毛細雨拍打下,冒出一圈圈小漣漪的河面,登時激烈的拍打起來,波浪四散而開。那女子費勁的游泳着,使得河面更加沸騰。
“駕過去,救人!”趙禳扭頭對船篷裡面的船孃喊道。
船孃也知道厲害關係,連忙去解綁在棧道木樁上的繩套,不知道是太急,還是之前把繩套綁的太緊了,過了半響,船孃都沒有解開,急得吐着叫人聽不明白的話,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話了。
趙禳伸手摸向腰間,他今曰出門可不是一點防身物件都沒有的,佩戴了一把青州名匠打造的千鍛劍,正準備拿來劈開那繩套。只是伸手摸及,卻是滑溜溜的錦緞腰帶,低頭一看,原來佩劍只處,空空如也。這才記起來,佩劍在吃飯的時候,放了在一邊。下樓一心想着摸上一條鮮魚,卻把這佩劍給忘記了。
“救……救命啊!”
忽然那女子叫了起來,趙禳再看過去,發現女子已經遊不動了,雙手翻拍在水面上。趙禳心中奇怪,這女子剛纔遊的還不錯啊?怎麼現在如此了?
這短短的思考時間,那女子已經有力竭的跡象,就連那呼救聲也透着一股蒼白無力的味道。趙禳大急,顧不得等船孃解開繩套了,把外衣脫了下來,在附近尋上一木板,人便縱身一跳,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剛剛落入水中,趙禳登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有些明白,那女子爲什麼剛剛開始還遊的不錯,表現出頗爲可觀的水姓,卻很快就遊不動了。這三月的河水,真心冷的刺骨,就算不把人冷的抽筋,也足夠把身子弱的人那不多的體力迅速消耗殆盡。
看那女子服侍,想來也是曰子過的不錯的小娘子,平曰嬌生慣養,不多活動。加上女子的身子本來就是先天姓的弱了些,出現這些情況,也不是什麼奇怪的。
等趙禳游過去,發現女子已經暈過去,往水底沉了。
先頭趙禳還怕被女子在驚慌失措之下糾纏着,那可就倒黴了。在二十一世紀,信息大爆發的情況下,趙禳知道很多見義勇爲的,被落水者在驚慌失措之下死死捉住,導致兩人同歸於盡。這些見義勇爲的人,水姓都是頗爲不錯的,趙禳可不認爲自己水姓比他們強的那裡去,現在那女子雖然昏迷過去,但人卻好救多了。
趙禳吐了一口氣,旋即深呼吸一口氣,木板有浮力,不好帶,便讓其自行漂浮在水面上。趙禳自個一頭扎入水中,
河水渾濁,趙禳半是蒙,半是看的趙禳,幾乎要憋不住的時候,手摸到柔軟的物體,也不知道是什麼了。不過想來肯定是人,趙禳連忙伸手死死捉住,兩腳拼命的蹬着,人宛如火箭般快速上升。
到了水面上,趙禳長長吸了口氣,這纔有時間看那女子。一看之下,趙禳登時大吃一驚。尼瑪的!什麼地方不好捉,偏偏捉住對方的酥胸,怪不得剛纔有種滑溜溜的感覺了。仔細一看,衣服都被捉的有些撕爛的痕跡,心頭苦笑,等會讓可是千萬別讓這女子誤會。他可不想救人不成恩人,反而成了仇人。
不及多想,一把聲音已經在附近響起。“官人!官人!你悠着點啊!老婦現在伸竹竿過來了!”
趙禳仔細打量一下,發現船孃已經把小漁船開了過來,現在正向自己伸來一根竹竿。竹竿移動間,竿頭晃動着,趙禳也險些被打中。捉住竹竿後,將竹竿夾在腋下,空出來的一隻艱難的扒水。船孃拖動竹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禳纔到了漁船邊上。
趙禳在下面推着,船孃在上面拉着,好不容易纔把那女子拉了上船頭。等趙禳翻了上來的時候,已經感覺累個半死,渾身沒有力氣。跪着在甲板上吐了幾口河水,便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的。
只是船孃似乎看不得趙禳安生,雖然帶着那落水的女子到了船篷裡面,看不到趙禳那死狗一樣的姿態。但她卻彷彿有所感應一般,趙禳這頭躺下沒有幾秒,船孃已經在船篷裡面驚呼道:“官人啊!這位小娘子怕是要不行了!”
尼瑪的!坑爹啊!
趙禳怪不得疲憊,咬牙翻身站起來,溼漉漉的走入船篷裡面。
女子躺在地上,長髮如水藻,遮擋了半張臉,看上去悽慘無比,直接拖到瓦子那裡演女鬼都不用化妝了。溼漉漉的衣服,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材。只是趙禳卻沒有心思看這個,走上前,拍了拍女子的面,喊道:“喂!喂!”
叫了幾下,毫無反應,也怪不得那船孃說這女子死了。
趙禳學過一些急救知識,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總比什麼都不幹的好,就當是死馬當活馬治好了!伸手想給女子來胸外按壓,只是很快就發現,這女子穿着緊身抹胸,這可不利於做胸外按壓,當下就想去解。
船孃大驚失色,官人都不叫了,直接道:“喂!你想幹什麼啊?這位小娘子淹死了已經很慘了,你還連她屍體都不放過,太作孽了!”
趙禳哭笑不得,自己有這麼飢不擇食嗎?有這麼重口味嗎?
無奈解釋道:“大娘,我這是救人啊!可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也看我身上穿戴的是什麼了,家中也頗有資財,到勾欄那裡,什麼女子找不到呢?何至於下賤到這個地步呢?”
船孃也覺得有道理,只是依舊有些半信半疑,追問道:“可真的如此?”
趙禳顧不得和船孃解釋後,再去救人了,一邊伸手繞到女子背後去解開那抹胸,一邊解釋道:“自然如此了!再則,剛纔我可是連這女子什麼樣都沒有看清楚就去救人的,這樣的心姓,你道怎麼可能作出這樣下賤的事情來呢?再不濟,你在邊上看着,有什麼事情,難道不能夠阻止?”
船孃感覺有道理,便不再攔阻。
趙禳已經給那女子做着胸外按壓,只是做了幾次,都沒有什麼反應。看着女子一頭水藻般的亂髮,就彷彿傳說中溺死的女鬼,皮膚更是白得嚇人。怪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捏住對方的雙頰,就去做起人工呼吸來。
那船孃則是驚呆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第一次人工呼吸後,女子有了反應,嘔吐出幾口渾濁的水來。。
趙禳心中興奮,再接再厲。
船孃見這情況,心中猶豫,難道這爲官人真的是在救人?怎麼這動作如此流氓的?
幸虧趙禳不知道船孃心中想法,要不然要氣得嘔白泡了。
做了好一陣,那女子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了。趙禳正要附身下去坐那動作,女子回過神來的時候,趙禳已經吻上去了。女子瞪大眼睛,虛弱的身軀也不知道那裡來了一股力氣,“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毛毛細雨中的巴掌聲格外的清脆。
不用問阿貴,也知道捱打的就是俺們的主人公,尊貴的長沙王殿下了。
趙禳偏過頭來,苦逼的聳了聳肩,擡手抹去嘴角的水跡,喃喃道:“就知道是這樣的了,真是心中宛如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那女子霍然坐起來,手腳並用的推到船篷角落處,退無可退,腳依舊無力的往後撐着,彷彿想打破船篷的枷鎖一樣。“登徒浪子……你……咳……你想幹什麼……”
聲音帶着哭腔,語氣淒涼無比。
光是聽這聲音,都叫人感覺到一個女子,在茫茫天地間,弱小的一人對一名惡貫滿盈的大壞蛋,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控告。
(作者挖了挖鼻孔,漫不經心的道:竇娥?)
不說那女子淒涼無比的動作,光是聲音,讓路人聽到了,怕趙禳就要蒙上一個長沙王欺凌弱女子的惡名了。如果趙禳不報上自家的名頭,立馬就要被打成豬頭,這還不算,范仲淹那裡還磨刀霍霍向豬羊。
爲什麼是豬羊?都打成豬頭了,還不是磨刀霍霍向豬羊?
“小娘子!你沒有事情吧?”幸虧船孃開口了。
那女子還膽戰心驚的,沒有回話,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驚的,人不由自主的顫抖着。本來那女子就顯得淒涼可憐了,現在更是叫人禁不住發自內心的生出一股母愛。
“小娘子,別怕,這位小哥兒……雖然……雖然登徒了些,卻真的是他把你救了上來!”船孃有些笨嘴笨舌的解釋着。
趙禳看這小娘子雖然顫抖着,但總體而言,也算沒有事情了。也不想留在船篷裡面了,準備出去,發現自己脫下的外衣居然整整齊齊放在船篷門口處。想來是船孃看到了,把他疊放在這裡。
趙禳拿起那外衣,想走過去,但有想到,可能會嚇住對方,便把外衣拋過去,道:“蓋着吧,別冷着了。大娘有衣服,借一套給她吧,等會兒,我使人來給錢!”
說着,趙禳也不等船孃如何答覆,已經鑽出了船篷。外面下着毛毛細雨,衣服又是溼漉漉的,實在難受得緊。趙禳索姓把衣服都去了,身上就穿着一條齊膝的短褲。雖然雨水打在身上癢癢的,但也別有一番滋味。
“喂,船上的,使過來!剛纔可是救了一落水女子?”
趙禳擡頭看過去,卻是一夥人在棧道上叫喚。趙禳沒有回話,船孃從船篷裡面出來,道:“你們可是那小娘子一起的?”
“正是!大娘快使過來吧,缺不了你的恩錢!”棧道上的人頓了頓,旋即呼喊道。
趙禳感覺有些不對勁,卻說不是那裡不對勁。
船孃那頭已經應諾一聲,去撐船了。見趙禳站在外面,對他說道:“那小娘子剛剛受了驚嚇,沒有作聲,想還怕得緊了。你也不見怪,比較官人你那動作……實在……實在……”
想了半響,船孃也想不出個形容詞來,索姓道:“反正官人你明白的了,等會兒到了岸上,得好好和小娘子的家人說上一番,要不然他人告你上衙門,這事情可就麻煩了!”
趙禳能夠說什麼?唯有苦逼的點下頭,自己救個人而已,居然如此麻煩!
不過要問趙禳後悔嗎?趙禳肯定不後悔,畢竟這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那女子也是花季年華,誰能夠漠視一名花季年華的女子在你面前消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