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陽定定的看着呂神醫,那帶着溺愛般的讚賞的眼神,曾幾何時的,又再度出現了。他心口微微一軟,思緒拉遠去,莫名般的遐想起來。那以前謝朝陽的任何荒繆的遐想,都在呂神醫的保證之下,讓他可以做成的。而如今,似乎又是如此的。
他那眼眸不由得亮了些許,顫抖了下脣瓣,輕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你我是師徒,必然是要一起上纔是!”呂神醫毫不在意謝朝陽之前那種不尊師重道的行爲,而是像是對待孩子般耐心的說着。
過往,呂神醫雖然愛玩鬧,做事看似不羈的,卻在於謝朝陽而言的,他反而是當做自己的子女般的,溺愛卻又嚴厲班都對待着。而他們之間的誤會,有豈能是一日兩日裡的,可以解答的呢?!
有了呂神醫的關照着,謝朝陽要進行診治的手段也就越發的大膽起來了。他開始替斐燁量身定做了幾個方案,和呂神醫研究起來了。兩人論起醫術來的,便什麼恩怨都不管了,他們彼此間有着一種默契,對於醫學的執着,兩人彼此間都是相似的。
謝朝陽給斐燁的大腦上鍼灸了些許,一根根銀針必需用在專注的點,不能有絲毫的偏差,否則會致命。有了呂神醫在一旁把關的,謝朝陽動作起來的倒是沒有辣麼多的顧慮了。或許,在他的心底,呂神醫就是他希望之保障吧。
謝朝陽的想法雖然不成熟,可是在呂神醫的幫助整改之下,他們一切倒是進行得極其順利起來了。斐燁的病情一下子突飛猛進的,毒素漸漸的清除出了體內,記憶也恢復了不少,只是身體虛弱不少要好好的調節而已。
夜晚,斐燁一身深藍色長袍,衣襟也袖口處,以着極其細膩的金絲繡出的翻雲翱翔雲海圖,衣襬是勾勒處些許的祥雲,配上鏤空般的金腰帶,腰間掛一竹節通透的玉佩。唯美般的身影側身而立,黯淡的月光灑落下來的光芒,那勾勒起來的棱角弧度,看着倒是極其的瀟灑傲然,風姿卓越。唯有那渾身散發着些許的生人勿近般的氣息,迷離般籠罩着的莫名的孤寂和蕭條,倒是讓人心疼不已。
唐亦瑤眼底閃過了些許心疼,她的心口微微一縮,揪住了不少,她糾結了幾日,這次纔是真正的下定了決心。她暗沉下了眸海,旋即恢復了清亮,踱步上前起,伸手搭在斐燁的肩膀上,笑着問道,“在想什麼呢?”
斐燁對上唐亦瑤的時候,那原本漠然般的神情旋即轉化爲一抹寵溺般的笑容。他伸手很是自然般的攬過了唐亦瑤的腰,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處,黯然般的神情染上了一抹遐想,薄脣輕吐般的說着,“我在想,我們的未來……”他溫柔般的揉了揉唐亦瑤的腦袋,伸手在空中描繪着一切。
“以後我們就兩個人,可以回到那個村莊裡,我儘量學會農活,不然和陸公子一樣,上山捕野也可以。你說書,我在一旁幫你的,就這樣子,挺好的。”斐燁的眼底滿是遐想,似乎已經飄向了他那所希冀的未來一般。他面容上閃爍着耀眼般的笑容,燦爛得讓人不由得心口微微一顫。
唐亦瑤似乎也可以想象到兩人那遠去的將來,彼此之間的那種情感,似乎也在蔓延着。她望向遠處,柔聲道,“好!我們回去那個村莊,就你我兩人,三餐四季,一生一世。”
斐燁摟過唐亦瑤的肩膀,他定定的看着她,那張美豔般的臉龐,膚如凝脂,眉似墨畫,眸海如星……這般的美豔,這般的動人心魄,他又怎麼能不愛呢?他湊近唐亦瑤的面前,鼻息間輕吐出來些許的熱氣,如同魅惑般的薰染了唐亦瑤的思緒。他薄脣湊近輕輕的印下一吻。
一吻過後,斐燁輕輕的推開了唐亦瑤,他們倆彼此頭抵着頭,那交融在一起的呼吸,涌入了整個心扉。他眼底滿是笑意,定定的看着唐亦瑤那桃紅了般的臉蛋,越發的動人。
唐亦瑤很是緊張和顫然,有着什麼東西在心口處壓抑着積聚着即將發作着。她暗沉下了眸海,似乎有着什麼在作動着。她踮起腳尖來,薄脣湊上他的耳邊,輕吐出一口氣,“斐燁,我想要你!”
斐燁一怔,似乎有些錯愕般額看着唐亦瑤,顯然有些不可置信般的模樣。他沒用動,只是那黑曜石般的眼底此時亮麗起來了不少。
唐亦瑤柔和一笑,斐燁立刻攬住她的腰肢。他們彼此擁吻着,他攔腰抱起了唐亦瑤,把她給緊緊摟在懷裡,朝着那牀榻邊走去。
那黯淡的燭光,隨着微風的吹拂而搖曳着些許,光芒灑落之下,在地面形成了一片陰影。
翌日。
清晨的光芒灑落之下,唐亦瑤半依着身子,伸手替斐燁遮擋着那殘眼的光芒。她那美豔的臉龐上,染上了一抹疲乏,清亮的眼眸裡,是斐燁那熟睡般的幸福的容顏。他閉着雙眼,剛毅般的面容上,即使睡着也有種風姿卓越般的傲然。他那長長的睫毛微微的蒲扇着,印烙下來的影子,倒是讓人驚羨不少。
唐亦瑤眼底滿是悲痛和不捨,夾雜着的,卻又是一番深刻的愧疚。她真的,無法面對自己對於斐燁做出的錯事,還有那些傷害,差點就毀了斐燁的一生。斐燁越描繪的未來多美好,她就越愧疚……
本來,斐燁應該是生活在一個高枕無憂,衣食無憂的地方,而不是和她一起去村莊受苦的。這一切的罪責,都是她犯下不可饒恕的一切。她無法面對自己心底的傷痛,也無法面對如此本該傲然威視一生的斐燁……
唐亦瑤暗了暗眼眸,朝着斐燁的脣瓣上輕輕印下了一吻,那眼角滑落下來的一滴淚水,“啪嗒”般的滴落在斐燁那攤開的手心處。她深吸了口氣,只是輕輕的說着,“對不起,斐燁。我愛你。”
話罷,她放下了早就準備好的書信,決絕般的轉身離開了。她的步伐很快,不敢回頭,只是那眼眶裡積聚着的淚水,怎麼樣也不敢讓它滑落下來。她怕自己會不捨得,就更加走不了了。
清晨的光芒之下,唐亦瑤的身影消失在了皇城裡。她沒有和任何人告別,只留下一封書信,便走了。就像她出現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離開也是沒有痕跡的。
……
一身黑色的長衫,以着金絲在衣袖處繡着的竹葉,腰間掛一青竹長節玉佩,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染上了一抹無奈般的感傷,他看着那書信上的字體。即使是化成了灰燼,他也是猜想得到的。
斐燁慘然一笑,拿起的書信不由得滑落在地上,他暗沉下來的眼眸,染上了一抹迷霧。
“斐燁,我走了。這次的事情,我總是是知道自己之前犯了多大的錯誤!我不祈求你的原諒,因爲我也原諒不了我自己。我無法面對你,我面對不了你的傷痛,更加面對不了自己的內心的愧疚感。對不起,我愛你。不用找我了,有緣,我們會再見的!”署名是——你的小遙。
斐燁顫抖着雙手,那眼角滑下來的淚水,滴落在了那書信上“小遙”的字眼。他擡眸,深深的哽住了那眼眸裡的熱淚,無奈般的悲慼一聲,輕聲道,“沒關係的,小遙,我會等你。無論多久……”
斐燁摺好了書信,將其好好的收藏在自己的腰間的囊包裡,存放起來了。唐亦瑤已經離開了,而他的病情也已經好了,留在燕京,似乎也是沒有什麼用了。他也該按照約定,回到他們也許會相遇的地方。可是有些人,他還是該見一見纔是。
乾坤殿內,一身黃袍的顧曦和,威嚴般的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般的看着底下是衆多大臣。
其中,一個穿着文官的袍子的男子上前來,他拱起手來,沉聲道,“皇上,最近北野邊境蠻人蠢蠢欲動,妄想趁着我國剛恢復空虛之時而作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