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在太陽底下暴曬,因此陸風瀾起了個大早,帶着人馬隨着侍郎劉春到鳳都城外的三清莊那裡的兵器作坊裡參觀。
三清莊離鳳都不算遠,快馬大約一個時辰也就到了。陸風瀾等人到達時,那裡的工人剛吃罷飯,正三三兩兩地準備開工,看到陸風瀾一行,紛紛駐足。
陸風瀾等人下了馬,早有人迎上前來笑道:“金參事與劉侍郎大駕光臨不勝榮幸啊!”
劉侍郎介紹道:“這位是新上任的金參事,這位是作坊司司長管欣。”
管欣行罷禮笑道:“久聞金參事大名,今日有幸一見令下官榮幸之至。”
陸風瀾也客套了兩句,然後一行人在管欣的帶領下向作坊裡去。說實話,陸風瀾還真好奇古代的兵器是怎麼做出來的。記得在前世她曾無意中看到過中央臺第十套一個專題節目,裡面介紹秦朝的兵器製作,好象是責任到人,每個人都負責一個工序,還要在那個工序上刻上自己的名字,這樣如果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一下子就能找到責任人,好象還說,秦朝的兵器製作還應用了統一的度量,這樣各個地方生產出來的部件,都能達到相同的標準,在戰場上,如有壞了的部件隨時可以更換,不至於影響部隊作戰的需要,這種生產方式已經有了現代流水線作業的雛形,當時自己還挺佩服古人的智慧,就不知道這個朝代的人們是怎樣製作的。
進了工棚,裡面的人們已經開始工作了,看到她們一行也不分心,只管安心做着自己手頭的工作,這倒讓陸風瀾很欣賞,不象前世裡,如果有什麼大人物前去工廠參觀,都要讓工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歡迎領導前來視察,也不知道是關心生產還是來擾亂生產了。
陸風瀾看着工人把燒熔了的鐵水,倒進模具裡鑄形,然後取出來放進水中進行冷卻後,再取出用錘子敲打粗磨。不禁問:“這樣就行了嗎?”
那個正在打磨的粗壯女人咧嘴笑笑說:“回大人,這還要再經過一道工序纔可以。”
陸風瀾問:“還要什麼工序?”
那女人道:“給兵器開了刃,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陸風瀾有些奇怪了,前世裡大多數人都知道,鐵器製品,是需要反覆鍛鍊敲打,把裡面的雜質給鍛煉出來纔可以達到所需要的好的材料的,象這樣經過粗加工的兵器,能達到那理想的要求嗎?
“如果把這把劍重新放在爐火上加熱反覆錘鍊,再看看是什麼樣子的。”陸風瀾說道。
那女人爲難地看着管欣,管欣不知道這位金參事是何意,問:“金參事,爲何要這樣做?”
陸風瀾說:“你做一下試試,看看那樣做出來的效果是怎樣。”
劉侍郎爲人圓滑,說:“管司長,就聽金參事的話做上一回又有何妨?”
管欣狐疑地吩咐那女人:“就照金參事的話去做。”
那女人答應着重新把已成形的劍放入爐火中燒,待劍身發紅後取出,放在鐵墩上敲打,只見火星四濺,衆人稍稍後退兩步,待劍身涼後,那女人看了看陸風瀾,陸風瀾說:“再重複一遍。”
那女人只好又重複了一遍,等把劍從水中撈起不再燙手後,陸風瀾接過劍,看了看,說實話,她也不知道這與其它的劍有什麼不一樣,問那女人:“你看這把劍與其它的劍可有什麼不同?”
那女人接過劍,仔細看了看,面露驚喜:“大人,這把劍已經完全與其它的不一樣了,您看,它的劍身紋裡,還有它的韌度。”
劉侍郎與管欣湊上前細看,陸風瀾說:“這些我是不懂,你回頭試試,看要經過幾次這樣的鍛打製出來的劍纔是最好的。”
那女人連連點頭:“是,大人,小人一定試試。”
這下子,劉侍郎與管欣可是對她另眼相看了,管欣問:“金參事,您是怎麼知道要這樣做呢?”
陸風瀾笑道:“我只是出於好奇,所以才這樣提出來,我可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
兩人點頭,她們可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如果不是進了兵部,以她郡主的身份只怕一輩子也想不起來到這種地方來。
管欣又帶着她們看了其它地方,陸風瀾粗略地看了看,雖然不懂但跟她看到的秦朝專題片裡所介紹的那種責任到人的情況大不相同,也沒有統一的度量用具,更別談那種精緻的工藝了。
回程的路上,陸風瀾一直深思不語,既然自己已經做了金夙藍,在皇朝裡錦衣玉食,那就承擔起相應的責任與義務,對這個國家雖談不上有多熱愛,但這裡是她如今的祖國,她今世父母的家園,爲了家園不被侵犯,爲了親人不被傷害,她再怎麼不情願,也要儘自己的一分心力來保護她,捍衛她。
與劉侍郎分手,陸風瀾直接回了王府,沐浴過後跟王夫等人打了照面便去安靖王的書房。
看到女兒,安靖王露出一絲笑容。待陸風瀾行過禮坐下後,安靖王問:“藍兒這兩天都看了哪些地方?”
陸風瀾把這兩天所到之處都一一告訴了她,安靖王問:“看過這些,藍兒可有什麼想法?”
陸風瀾說:“想法倒是有一點,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安靖王大感興趣,問:“說來聽聽。”
陸風瀾說:“女兒看到那些工匠每人都是負責兵器的全程製作,這樣對工匠的要求便是很嚴格,但如果讓每個工匠只負責一部分的工序,這樣對工匠的要求便不需要過高,如此以來即使是尋常人也可以勝任,只要在最後的加工過程讓有經驗的工匠負責即可。”
她把前世裡所知道的流水線工作簡單說了一遍,又把秦朝那種統一度量與責任到人的方法講與安靖王聽,只聽得安靖王又驚又喜,看着女兒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
走到女兒身邊,拍着她的頭笑道:“藍兒,母親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說着眼中已經有了淚意。
陸風瀾看着她,卻又有些擔心,問:“母親,女兒這樣做會不會讓皇上更加不放心我們母女?”
安靖王嘆道:“藍兒,皇上她也是有苦衷的,如果皇上不能防人所不防,那這個國家是會危險的,我們母女做事但求無愧於心,其它的就不要去想了。”
陸風瀾點點頭,說:“是,女兒記下了。”
安靖王說:“回頭,你與李尚書商討一下,具體的實施讓她去做,你只管提見意就行了。”
陸風瀾想了想微笑着點頭:“好的母親!”
安靖王看着女兒,心生自豪,笑問:“你父親已經給你選好了日子,下月十五便讓你與陸公子成親,藍兒可有什麼意見?”
陸風瀾笑道:“女兒沒有意見,全憑父母做主。”
安靖王大笑,說:“如今隨了你的心自然撿好聽的來說,當初是誰威脅母親要離家出走的?”
陸風瀾紅了臉,說:“那只是女兒一時氣憤之語,當不得真的,母親還是不要再提了。”
安靖王十分開心,又說:“回頭帶着陸公子進宮去覲見一下鳳後,這樣你纔算是吃了定心丸,再也不用擔心了。”
陸風瀾點點頭,笑道:“是,母親,等過了這二日,女兒就帶他進宮。”
母女兩個又閒話了一回,陸風瀾這才起身離開。
回到自己房裡,玉奴迎着她,說:“郡主,有個叫張桂枝的送來一份請柬與一個食盒,說要交與郡主。”
陸風瀾問:“哦,在哪裡?”
玉奴把請柬拿給她,說:“食盒放在屋裡桌上了。”
陸風瀾打開請柬,原來張桂枝與姬無雙合夥的酒樓要開張,請她前去賞光。
玉奴把食盒打開,陸風瀾看時,正是她教張桂枝的那些吃食。微微一笑,說:“你留下一些嚐嚐味道如何,其他的分送到父親與幾位叔父那裡,別忘了給陸公子也送一份,等會我去他那裡吃飯。”
玉奴謝道:“謝過郡主,奴才不敢。”
陸風瀾笑道:“叫你吃,你便吃些,又不是什麼金貴東西,只不過是些吃的罷了。”
玉奴這纔不再推辭謝過收下。
陸風瀾來到任芳菲住的小院,任芳菲已經從王夫處回來,看到她來,便吩咐秋霜把飯菜端上來。
陸風瀾笑道:“今天有什麼好吃的請我吃?”
秋霜笑着說:“好吃的還不是郡主差人送來的,郡主不會忘了吧?”
陸風瀾笑道:“你們也嚐嚐,味道如何?”
秋霜高興地說:“謝過郡主,陸公子已經讓小的們嘗過了,這些都是給郡主留着的。”把飯菜擺放好這纔下去。
陸風瀾拉着任芳菲一同人坐下,笑道:“那個張老闆的酒樓要開張了,送來請柬要我去捧場,芳菲可願同去?”
任芳菲猶豫着說:“這不妥吧?”
陸風瀾不以爲然地說:“有什麼不妥,再說姬無雙也是個男的,到時介紹你們認識。這樣,芳菲也好有個朋友來往。”說着用手夾起一隻小餃放進嘴裡嚐了嚐,笑道:“這張老闆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已經知道改進,芳菲,你也嚐嚐,是不是比以前的好吃?”
又去用手捏,卻被任芳菲用扇子敲了一記,笑道:“洗手了沒有?”
陸風瀾笑道:“自然是洗得乾乾淨淨。”
任芳菲遞給她雙筷子,說:“那也不能用手啊。”
陸風瀾接過筷子,夾了一個送到他嘴邊,說:“我來餵你。”
任芳菲躲閃着,說:“我自己吃。”
陸風瀾不依,伸着手說:“就吃一個。”
任芳菲無法,只好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個。
陸風瀾說:“我餵了芳菲,芳菲是不是也要喂還我啊?”
任芳菲笑道:“那可不是我要的,是你自作主張。”
陸風瀾故意說:“芳菲不餵我,我就不吃了。”說着把筷子放下。
任芳菲瞅着她,嘆道:“我到今日纔算認識了瀾兒的真面目。”
陸風瀾斜了他一眼,笑道:“我還有好多種面目沒讓芳菲見過呢,要不要都見識一下?”
任芳菲用筷子夾起一隻小餃放到她面前,說:“那瀾兒還有哪些是我沒見過的?”
陸風瀾問:“你真想見識一下?”
任芳菲有些好奇了,問:“你說說看!”
陸風瀾搖頭:“說不來,是要做的。”
任芳菲更好奇了:“怎麼做?”
陸風瀾笑道:“這可要你配合喲!”
任芳菲點頭說:“好啊,你做給我看,我要怎麼配合?”
陸風瀾笑着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含在嘴裡然後湊到任芳菲面前對上他的脣喂他。
任芳菲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把她度到自己口中的茶水不知不覺就嚥了下去。
陸風瀾在他的脣上留連片刻,笑問:“味道怎麼樣?”
任芳菲的臉騰地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來。
陸風瀾笑道:“是不是還要喝?”
任芳菲趕緊搖頭,這要是被人看到,他真的無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