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蘇沐雪?”
趙旭一邊抽出長刀,讓王容包紮;一邊看着蘇沐雪,淡淡問道。
“是!”
蘇沐雪神情堅定。
“昏君,要殺要剮,你儘管來便是,我不怕!”
“放心,孤不殺你!”
趙旭莞爾一笑,道:“不僅不殺你,還會讓你好好活下去!”
“剛纔你說的話,孤都聽進去了,也瞭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如今,你罵也罵了,捅也捅了,氣該消了吧?如果還沒消,接下來,便請蘇姑娘,隨孤去一個地方如何?”
“去哪?”
蘇沐雪頓時滿臉戒備,目光謹慎。
“襄河城!”
“去襄河城幹什麼?”
“爲你父母報仇,替襄河百姓除奸!”
冷冷甩了一句,趙旭旋即扭頭,望向王容。
“王容!”
“卑職在!”
王容當即答道。
趙旭神情嚴肅,吩咐道:“傳令下去,命祖大壽暫掌統兵大權,率領大軍,繼續開赴北境,馳援燕北,不得有誤!”
“喏!”
“同時,命你率領三千禁軍,隨孤前往襄河城,拿下郡守趙崢,召集襄河郡全部兵馬,即刻開赴大涼山,剿殺所有賊寇。將這幾個賊寇,和後續誅殺的所有頭顱,懸掛襄河城門,曝屍城前,任百姓處置!!”
趙旭繼續下令。
“記住,孤不需要招安,不需要投降,更不需要俘虜;但凡是趙崢一黨,全部處死,盡皆誅殺;這一次,要給孤殺幹、殺淨,要用鮮血洗刷京北百姓的冤屈,用屍骨平息京北子民的怒火!”
“卑職遵命!”
王容一拜,轉身離去。
看到這一幕,蘇沐雪和那兩名家丁,卻徹底傻眼。
此次羞辱大王,刺傷大王,無論是那一條,可都是殺頭滅族的大罪啊!
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大王不僅沒有怪罪他們,反而要爲民請命,替蘇家報仇,誅殺趙崢,平定賊寇。
莫非,之前真的誤會大王了?
蘇沐雪嬌軀微顫,思緒紛飛。
“蘇姑娘...”
忽然,一聲輕呼響起,此刻趙旭的神情已不嚴肅,反而顯得平易近人,含笑說道:“蘇姑娘,可願隨孤前往襄河,手刃趙崢,替父報仇?”
噗通!
聽到此話,蘇沐雪徹底意識到自己之前的錯誤,伏跪在地,淚流滿面。
“民女,先前辱罵大王,更是傷了大王,罪該萬死,還請大王賜罪!”
“起來吧,孤賜你無罪!”
趙旭擺手說道:“你心中憤恨,孤已知曉。乃是官吏爲非作歹,雄霸一方所導致;孤身爲趙王,一國之主,卻誤用奸臣,爲禍百姓,是孤失察,與你無關。”
“不過,孤現在要告訴你,要讓你親眼看到,孤,絕非昏君!”
“孤,乃是趙國之主,舉國趙人的靠山、依仗,後盾!”
“凡欺孤子民者,皆定死罪,殺無赦!”
...
襄河城。
作爲京北郡主城,也是京北郡最大的城池。
雖遠不及邯鄲富饒,應該也算得上是繁華之地。
但此刻,城內卻是一片死寂,人影重重,盡皆緘默,顯得十分蕭條。
南城門前。
過往行人,絡繹不絕;更是沒有一點生氣,無絲毫熱鬧景象,沒半分繁華的氛圍。
“扔出去!”
突然,一隊護城兵拖着一個商販走了出來,衆人用力,直接將其扔了出來。
嘭的一聲悶響,震的塵土飛揚;那商販更是被摔的七葷八素,口吐鮮血;可他卻恍若不知,一經落地,便又迅速爬了起來,踏步就要朝城裡衝去。
“讓我進去,我要進城!”
“滾!”
“大人,求求你了,讓我進城吧!”
“再不滾,打死你!”
“大人,求求你了,開開恩吧!城中,只有我三歲的兒子一人在家,我若是回不去,他會餓死的!”
“你兒子是死是活,與本將何干?交不起城費,就不要進城!”
護城隊將領將赫然回頭,一腳將那商販狠狠踹開,厲聲呵斥。
“再不滾,就砍下你的狗頭,讓你這輩子見不到你兒子!”
“大人...”
嘩啦!
將領身後,數十名護城兵果斷抽刀上前,面色冷漠,目光無情,驅逐商販。
從他們的堅定的神情中不難看出,那商販若是再敢向前衝,他們絕對不會毫不猶豫的將商販砍成碎肉!
與此同時,在城門外的不遠處,還有數位與這名商販遇到類似情況人,因爲交不起城費,皆遭驅逐。
任憑他們如何哀求,一衆護城兵皆無動於衷,冷眼相待,厲聲呵斥,揮刃驅趕。
甚至,有幾名糾纏不休的,更是被直接斬殺,橫屍當場!
“唉!造孽啊!”
過往行人,看到此景,皆搖頭嘆息;卻又個個神色木訥,無一人援手,便匆匆而過。
“李叔,求求你,幫幫我,替我照看下兒子...”
那商販走投無路,又畏懼護城兵,只能將希望放到熟悉的鄰居身上,自排隊的人羣中,抓住一個年邁老人的手,苦苦哀求。
“一晚,就今天一晚;明天我能就湊齊城費進城了!”
那老人一怔,面露糾結;但神情掙扎片刻後,終究還是長袖一甩,掙脫商販。
“李叔,求你,求求你了!”
商販悲憾痛哭,朝老人瘋狂磕頭;一下又一下,額頭之上,很快便皮開肉綻,血流滿面。
“臣玉啊,不是叔不幫你,實在是...我也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顧,無能爲力啊!”
老人目光閃爍,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兩步,又回頭長嘆:“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這個世道吧!”
話音未落,老人便快步離開。
“李叔...唉!”
乞求的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商販嘆息一聲,滿腹淒涼,無力的揮拳砸地。
“這究竟是個什麼世道啊!”
噠噠、
噠噠...
忽然,馬蹄聲由遠及近,傳入商販耳中。
緊接着,一隻馬蹄,映入眼中。
商販疑惑,擡頭仰望。
只見一位身穿盔甲的清雋男子,身穿金黃盔甲,熠熠生輝;腰懸寶劍,器宇軒昂;正威風凜凜的端坐戰馬之上,眺望城門。
“跟在後面吧!”
那清雋男子甩下一句,便勒馬前行,徑直駛向城門。
在其身後,還有一個持槍後生,銀盔銀甲亮銀槍,騎着一匹潔白戰馬,威風凜凜;一位絕美女子,髮絲凌亂,雙目紅腫,卻頗爲眼熟。
三人策馬,從人羣走過;雖無言,卻自帶霸氣,威壓凌厲。瞬間吸引了不少過往行人的注意,紛紛側面、觀望。
同時避讓出一條路來。
臣玉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堅定的爬了起來,緊緊盯着騎馬的三人,邁步跟了上去。
“止步!”
“襄河城內,禁止騎馬,還請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