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山，金戈寨。
“報！”
突然，一名山賊神情驚慌，狂奔至聚義廳。
“報告二當家，山腳下發現大批官兵，已將整個大涼山全部封鎖包圍了起來！”
“什麼？”
聽到此言，正在與四大當家議論的晁塘，頓時大驚，當即拍案而起。
“可知是哪裡的軍隊？”
“回二當家的，看旗幟，應該是襄河城的駐兵...”
“襄河城的兵？難道是趙王來了？”
晁塘頓時眉頭一挑，詫然無比。
“趙王來了這麼快就來了？”
“哈哈，看來，趙旭小兒這次是對我們大涼山，勢在必得啊！”
“哼，勢在必得？怕是自投羅網吧？”
其餘四大當家的，頓時冷笑起來。
青木寨大當家呂明，更是直接起身，朝晁塘抱拳喝道：“晁二當家的，我青木寨不才，願爲諸位打個頭陣，擊潰官兵，將趙旭小兒活捉來給諸位下酒！”
“好！那就有勞呂大當家了！”
晁塘當即點頭，自信一笑，道：“不過，活捉就不必了；趙旭身爲趙王，抓了他，恐怕會引起那些官兵的暴怒，若是可以，呂大當家的可直接將其斬殺！”
呂明雖然是大涼山青木寨的山賊，但其實並非趙人，乃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秦人。早年間，更是因爲在秦軍之中立了功，獲得過九品官身，如今落草爲寇多年，早已臻至巔峰，有着築基一重的修爲。
此番由他出馬，對付沒有官身的襄河官兵，還不是手到擒來？
“諸位，就請好吧！”
呂明狂傲一笑，甩袖就要離開。
忽然。
轟！
山寨門驟然炸開。
三匹兇猛戰馬，踏步而來。
正是趙旭、趙雲、王容三人。
唰！
數百名山賊，頓時衝出，將三人包圍。
趙旭卻渾不在意。
已經提升到了築基一重的他，此刻能夠一眼便看出這些山賊，都是些沒有絲毫修爲的普通山賊。
對於趙旭來說，完全構不成絲毫危險！
當然，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這個世界的修士，想要修煉並不簡單，光有天賦還不夠，還需要獲得官身，分享氣運才行。
而趙國孱弱，國運衰敗；連九品官身都只能冊封幾個，自然不可能冊封其他人了。
沒有官身，這些山賊就算再有修煉天賦，也還能在修煉一途上有所精進。
這也是趙旭之所以帶着趙雲、王容二人，就敢獨闖白雲山的原因之一。
只不過，令趙旭好奇的是，在他進入白雲山後，一路疾馳，直奔山頂；本以爲，路上會遇到數道關卡，麻煩不斷。
結果，從山腳到山頂，他不僅沒有發現一個暗哨，甚至連一個山賊巡邏。
也不知道這大涼山賊，是自信，還是狂妄！
“何人竟敢來我金戈寨撒野？”
聽到動靜，晁塘率先走出，目含兇芒，凝視趙旭，冷聲呵斥。
四大當家，緊隨其後，也是個個殺意凌然。
趙旭擡眸，瞥了一眼，不僅微微詫然。這幾人，居然都有着煉氣五重以上的修爲，甚至還有兩人達到了築基一重境界。
這也就意味着，此五人都有着九品官身！
雖然依舊對他毫無威脅，可五個九品官身，即便是整個趙國也冊封不了啊；他們，又是如何得來的？
心中雖然疑惑，趙旭卻懶的搭理他們，反而縱眸，掃視整個山寨，想要打量一下山寨。
然而，僅看一眼，趙旭的眸中便怒火噌燒。
只見，在山寨內兩側，各有一片被削光的樹林，只留下光禿禿的樹幹，做成一排排簡易木樁。
此刻，那些木樁之上，還都釘着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男女老幼，皆有。
有的是被尖銳的釘子，直接釘穿喉嚨，懸在半空。
有的是被尖銳的釘子，釘住四肢，成大字懸在兩根木樁之間。
有的的更是早已被削去四肢，做成人彘，被尖銳的釘子，釘住兩肩，掛於木樁。
鮮血順着木樁，流淌而下。
侵染的整個木樁、地面，都已經變成了暗黑色彩。
再加上，其中大部分人都已經死亡，屍體乾煸腐爛，血肉模糊。還有數只喜食腐肉的禿鷹，正駐足在木樁上，垂首向下，不斷用它那尖銳的鋒喙，叼啄屍體，吞食腐肉。
一排排的放眼望去，宛若地獄！
“該死！”
“可惡！”
饒是見慣了殺戮的趙雲和王容，看到此景，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低聲咒罵。
這哪裡是土匪窩啊，簡直就是屠宰場呀！
而且，從木樁上那些屍體殘破的衣飾，也不難看出，這些人全部都是趙國的平民百姓。
沒想到，竟在此遭到了如此慘無人道的迫害！
這羣山賊，可還有半點人性？
畜生！
不，簡直是畜生不如！
“閣下三人，究竟是何人？又爲何擅闖我金戈寨？”
晁塘也感受到了面前三人身上散發出的強橫氣息，知曉此三人也都是有着官身加持的強者，語氣不由得柔和了幾分，微微拱手，再次問道。
“這些人...”
此刻，趙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臉色卻已經陰沉到了極致，就連聲音，都顯得寒意逼人。
“都是你們殺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在我們山寨裡，自然是我們殺的啊！”
不待晁蓋說話，青木寨大當家呂明，便向前一步，冷聲說道。
“怎麼？閣下是來替這些牲畜報仇的？”
“牲畜？”
聽到此話，趙旭臉色更加難看，陰如滴水，冷冷說道：“這些人，可都是趙國的平民百姓，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啊！”
“在你們眼中，就是牲畜？就可以任憑你們肆意屠殺？”
“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人性嗎？”
“哈哈，閣下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可笑了！”
青木寨大當家呂明頓時狂笑起來。
“人性，那是跟強者才配講。”
“而這些人，又算什麼東西？”
“是豬狗，是牛羊；是家畜，是螻蟻！”
“你見過誰家宰殺牛羊家畜，還會跟它們講人性的？”
呂明姿態狂妄，神情不屑的指向兩側的木樁，冷笑道：“難不成，閣下走路踩死一隻螞蟻，還會心生愧疚，蹲下來跟它講人性不成？”
“你...”
此言一出，王容頓時怒不可竭；但剛要出手，卻被趙旭一把攔住。
“你還是人嗎？”
趙旭望着呂明，寒聲問道：“他們，可都是跟你一樣的人啊！”
“不不不，這些牲畜怎麼能跟我相提並論？”
呂明頓時大笑了起來，道：“他們雖然外形與我一樣，但本質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什麼區別？”
“他們是食物，而我，則是吃他們！”
呂明獰笑道。
“實話告訴你，像這種牲畜，老子不知道每天要宰殺多少，又要吃多少！豈能與我一樣？你們說對不對？哈哈哈！”
“對對！”
“哈哈，一羣食物而已，豈能與我等相提並論？”
此話一出，包括晁塘在內的一衆山賊當家的，及周圍的所有山賊，也都紛紛大笑着應和起來。
每個人的臉色，都露出不以爲然的神色來。
“弱者，在強者面前就是牲畜？就要被你們像家畜一樣屠殺、分食？”
趙旭震驚了，喃喃自語。
但，他很快就平復下了心情。
因爲，弱肉強食。
這個道理，無論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這個世界，強者爲尊；強者會明目張膽的殺戮弱者，吃掉弱者。
而在之前那個所謂的文明世界，則是兵不血刃；表面上一派和諧，暗地裡兇狠毒辣，吃人不吐骨！
弱，既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