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去了哪兒?!”縈塵在夜淵的攙扶下剛走進魔宮,不知從何處竄過來的樂兒一下次竄出來抱住了縈塵,激動地不願放手。
本來面色不是和好的縈塵看到樂兒,臉上的表情立馬明朗起來,她努力做出一副沒事的樣子,捏了捏樂兒的臉。
“不老老實實在宮殿裡呆着,就知道亂跑給夜淵惹麻煩。”
“姐姐,冤枉,我可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樂兒可是很乖的。咦?這傢伙,有點眼熟……”樂兒注意到一直跟在縈塵身後的連喬好奇的湊了上去細細的打量着,“確實很眼熟,在哪兒見過呢?誒?”
“這是連喬。”縈塵輕輕一笑,身子卻一斜,若不是由夜淵敏捷的扶好就已經摔倒在了地上。看到樂兒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縈塵釋然的鬆了口氣。
“原來是他啊。”
“這位小妖……不,是小兄弟,你見過我?”連喬被樂兒的話弄得莫名其妙,他說他見過自己?怎麼可能?若是這樣自己又怎麼可能不記得。
樂兒愉快的笑着,調皮的眨了眨眼,“可以說是我見過你,這是秘密。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請多多指教。”
“嗯。”
“看你這麼狼狽的樣子,”樂兒指了指他凌亂的衣服和鎧甲,忍不住笑了起來,“該不會是被人追殺,被姐姐給救了吧。姐姐,你這次突然離開就是爲了去救這個傢伙嗎?”
“沒錯。”縈塵輕輕點了點頭,她現在站在這裡全靠夜淵給自己的力量維持着,實在沒有力氣的再說其他的話。
“誒?你可是欠姐姐一個大人情……”
“好了,別囉嗦了,樂兒你就帶這個什麼……連翹……”
“連喬……”連喬無力的更正到。
“哦,連喬先回去,我還有事情要和你姐姐商量。”
樂兒遲疑的站在那裡,看到縈塵輕輕點了點頭,他也放下了心,拽着連喬戀戀不捨的離開縈塵身邊。
縈塵和夜淵站在原地目送着兩人離開,就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縈塵視野中的一瞬間。她晃了晃身子,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
“你……”
“方纔多謝,要是讓樂兒看到我這副樣子,他又要擔心了。”
“究竟是怎麼了?”
“先扶我回你的宮殿,讓我歇息一會兒再說,實在撐不住了……”
殿內。
縈塵靠在軟榻上休息了很久,臉色還是差得嚇人。她躺在軟榻上,緊閉着雙眼,純色也微微的發白,夜淵看到她這副樣子實在是有些擔心。
“縈塵,你還好嗎?實在不行就不要自己硬撐着了,我來替你療傷。”夜淵緩緩地來到榻邊坐下,手中端着一杯呈淡青色的茶水,“這是魔界的聖水,可治百病,你先……”
話還未說完,手上的杯子就已被縈塵奪去。她大口的將杯中的聖水飲盡,隨手一丟將杯子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
夜淵剛準備說什麼,卻發現縈塵的望着自己的眼神突然一變,往日的冰冷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嬌媚,她搖了搖頭,手緊緊的夜淵的衣服,聲音中多了幾分痛苦,“快走……”
“什麼?”
“我說……你……”縈塵似乎遭受了很大的痛苦全身都在顫抖着,她再次擡起頭,眼神又變得兇狠嗜血起來,“夜淵……你……幫我……我沒辦法自己動手……”
“什麼?我要怎麼幫你?”夜淵看到縈塵這個樣子一下子也慌了神,一向沉着冷靜的他也變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劍……拿起你的劍……狠狠的刺向我……”
“你瘋了?這樣你會死的。”
“你還殺不了我,快……不然我就真的……死了。”
“你是認真的?”
“囉嗦!快點!”
夜淵召出自己的長戟,眉頭緊緊的蹙在一起,“你……準備好。三……二……一!”
當夜淵的長戟穿過縈塵身體的一瞬間,縈塵終於平靜下來。她無力的癱倒在軟榻上,大口的喘息着,嘴角艱難的綻放出一個微笑,“多謝……”
看着縈塵的鮮血不斷地流在地上,而且越匯越多,他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山洞裡看到的場景。那個時候縈塵也是這樣,臉色極差的躺在那裡,身上流了很多的血。難道上次發生的事情和今天一樣?!
縈塵她究竟是怎麼了?只不過是救個人而已,整個神界的人加起來幾乎都不是她的對手,爲什麼又會搞成這個樣子。而且上一次……縈塵根本沒有去神界。
“你究竟是怎麼了?”
縈塵輕輕搖了搖頭,疲憊的躺在那裡,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不肯說?若是你不肯說,我又找不到幫你的方法,你要怎麼跟樂兒解釋?你的這個秘密遲早會被樂兒發現的。”夜淵緊緊的凝視着她,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你我又不是外人,看在你姐姐,還有我們也算是多年的好友的面子上,就算是什麼丟臉的事,告訴我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吧。”
縈塵將右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這是使用顓頊力量過度的副作用。”
“副作用?”夜淵挑了挑眉,他活在這世上幾十萬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
“因爲顓頊的力量過於強大,雖然它與生俱來,但我還是沒有能力把它完全控制。只要過度使用就會出現剛纔的狀況,自己不受自己的控制,出現很多不同的人格,五臟六腑如刀絞一般疼痛……最早的一次,是在澤然剛去世之後,因爲封印剛剛破除就用了顓頊的力量,所以會受到影響。上次在山洞裡你們看到那樣的我,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不過……你放心,我已將漸漸地開始能越來越多的控制它,不會耽擱我們的計劃。”
“那之前你在神界的時候……爲什麼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多虧了和鬱上神,若不是他用那五件神器的力量壓住了魔身體裡的魔力,我可能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想殺我,卻陰差陽錯的救了我。果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無論什麼事情都是有代價的。”縈塵無力的笑着,突然坐起身來,似想到了什麼事情,“對神界的征討可以開始了,這一次去神界我放下了狠話,經過這麼一鬧,天君已經沉不住氣了。”
“那關於女媧和伏羲神力繼承者的搜尋該怎麼辦?還有……剩下的那兩件神器。神界和仙界也在四處尋找他們。”
“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去處理,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在神界之前先找到他們。”縈塵緩緩地站起身來,看着地面上的一片狼藉,面上忍不住露出些尷尬之色。“麻煩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當初我這條命都是你救下的,你又何必再說這些話。你是要回去?”
“嗯,要是太遲樂兒會懷疑的。那小子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心其實可細的很。”
“等等,”夜淵叫住縈塵,忍不住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就打算穿着這一身血衣,帶着滿身的血腥氣去回去?”
“我倒是忘了,最近腦子不是太好使。”縈塵微微一笑,捏了個訣,將自己身上的污穢清理乾淨,她緩緩向殿外走去,忽然卻又停了下來,“夜淵,說實話你下手真狠。這個傷口還真是有點疼……”
“這可是你要我動手的。”
“算了,原諒你了,”縈塵輕輕揮了揮手,“大戰開始時將天君交給我收拾便好。”
縈塵的話說的沒錯,就在連喬來到魔界的第三天,天君便命人率領五萬精兵來到了神界與魔界的通路口。雖然還沒有什麼具體動作,但這大戰時已經無法避免了。所有人都問道了鮮血與枯骨的氣息。
神界和魔界的軍隊在神魔之門的通路口僵持了三天,最終神界在第四天的清晨動了手,那樣震天的喊殺聲在魔界附近的村莊裡日夜迴盪着,每當晚上,傳來的喊殺聲更爲劇烈。有人說,那是魔族將士們的戰魂,他們就算戰死,靈魂也長長徘徊在那片土地上不願離去,魂佑疆土,效忠魔君,生死相隨。
在神魔開始大戰的那天,妖界也在縈塵的授意下趁亂衝出與人界相同的大門,在人界製造出一場混亂來。縈塵她想知道,天君口口聲聲說着是爲了六界衆生,她倒要看看,天君要的是神界的權利還是人界衆生的死活!
這一場與神界和仙界的戰爭,每一位妖魔也是拼盡了自己的全部力量。他們全都明白,這一次的大戰,爲的不知是他們自己還有他們子孫後代的將來。沒有人願意讓讓自己的子孫後代生活在這無盡深淵中,永永遠遠的無法享受到外界的陽光。
神界和仙界所有的人幾乎都被派上了戰場,人界也是一樣。
那一天,妖界通往人界的大門突然打開,守衛那裡的神兵消失的不見了蹤影。無數妖魔歡呼、跳躍、咆哮着從大門裡洶涌而出,人間的天色也爲之大變。一切都像回到了千年之前,那場人界的浩劫,那場神界與仙界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