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黑湖中到底有多少死澤手,如果太多就不好對付了!”江山愁眉說道。
這時,江河看了看江山,又看了看徐伯和何淼水,說道,“當年,我和我哥在秦嶺太白山腳下的深林中遇到過‘死澤手’,那次我哥哥在山澗取水時不小心將七星劍掉在水潭之中,奇怪的是七星劍並沒有沉入水中,而是一支浮於水面之上,似乎在等我們去撿,當時我們兄弟都還年輕,誰也沒見過‘死澤手’,不過憑盜墓經驗,我們知道情況一定不妙,果然,還沒等我哥回過神來,只見湖中一下子就撲出數十隻黑手,直奔我們兄弟,幸虧我哥眼尖,急忙閃躲,當時我又驚又怒,驚的是這是什麼怪物,像一條無頭無尾的巨蛇,全身卻長滿了黑手,怒的是這東西竟敢偷襲我們兄弟,我急忙甩出手中獵熊的鋼矛,那東西中招後身體一縮就想溜回水中,我哥見那東西要逃,急忙跳出去吃勁把那負傷的東西給拽了回來,沒想到那東西離開水潭幾分鐘後,全身的黑手竟慢慢萎縮變形,最後全身竟縮成一個球形,一動不動!我們兄弟見狀,以爲那東西死了,便從那東西的一隻黑手中奪下七星劍揚長而去!”
“那最後呢?”何淼水問道,這時,何淼水已經聽得有些出神了。
江河看了看衆人,繼續說道,“等我們兄弟回家後將這件事說與爺爺聽,他老人家笑了笑,說那東西叫‘死澤手’,這東西通常在潛伏水下,將人們掉入水中的東西託浮在水面,給人一種東西浮於水面的假象,於是,一些人便會去撈撿物品,哪知這樣做正中‘死澤手’的下懷,被它拖入水中活活吃掉,不過根據情況看,我們兄弟遇到的可能是個尚未成年、沒有捕食經驗的‘死澤手’,否則,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我們兄弟制服的!爺爺還說,要除掉‘死澤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東西誘上水面,從湖中拖出來,這東西像水蛭一樣,只要離開水,就活不了多久!”
“可那東西有那麼多手,我們四人加起來才八隻手,該如何將這東西從水中拉出來?”何淼水疑問道。
聽了何淼水的疑問,江河皺起了頭,只怪他們兄弟當時粗心,沒有問爺爺到底該如何將這東西從水中弄出來。
一旁的徐伯見江家兄弟都皺起了眉頭,開口說道,“要是這湖中只有一兩隻‘死澤手’,我們倒還有辦法,不過這黑湖這麼大,其中的‘死澤手’應該不會少,看來,想從湖中渡過去是不可能了!再說了你們不覺得湖中央的那副黑木棺擺在那裡很詭異嗎?”
江山等人將目光聚集在那副黑木棺之上,只覺寒氣逼人,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寒粟。
“那……那怎麼辦,離湖對面有二十多米,我們難道躍過去不成?”何淼水驚道。
江山皺着眉頭環視了一圈墓室,突然急說道,“我有一個辦法!”
只見江山從背上的袋中拿出一圈細繩,繩的一段拴着一個鋼構,似乎是用來爬牆的。
“江兄,你拿繩幹什麼?”何淼水不解地問道。
江山指着黑湖四周的千年老樹,說道,“看到這些古樹沒有,我們將繩子扔過去,掛在對面那顆枯樹之上,再將這頭拴在身後的古樹之上,我看這些古樹多少有些水分,應該承受的住一個成人的重量!”
“這辦法好是好,可你這繩子這麼細,安全嗎?我可不想掉入湖中被那怪物撕碎了?”何淼水看着江山手中的細繩疑惑地問道。
江山笑了笑,使勁揪了揪手中的細繩說道,“我們盜墓行內將這東西稱爲‘金絲繩’,是由西域天蠶吐的上等蠶絲製成,別看這東西細,比鋼絲還牢靠哩!大多盜墓者去四川或貴州盜那些半山崖的懸棺時,身上帶的就是這‘金絲繩’,既輕巧又堅韌,可謂益處多多!”
“一條小小的麻繩中都有這麼大的學問!!”何淼水看着那細繩驚歎道。
江山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準備欲將繩子扔到對面那顆古樹之上。
這時,江河開口了,“哥,先別急,你們看對面的石牆!!對面的石牆上似乎也看不到有什麼門路!!”
江山聞言,急忙停下動作,朝對面仔細看去,果然,黑湖對面也是一排石牆,牆體上並沒有暗道。
江山琢磨了一會,說道,“無亂如何還是先過去看看,找不到機關的話再作打算!”
衆人聞言,也不再說什麼,就在江山再次準備扔出繩子時,意外的事又發生了。
四人身後突然傳來“轟”的一聲,衆人以爲發生什麼事了,急忙轉身去看,原來是進來的那條暗道上方突然落下一道厚重的石門,將暗道封死!
“怎麼了,江兄……,莫非墓室中還有人!”何淼水看着這莫名其妙掉下來的石門驚恐地問道。
“看來我們進了機關,這次沒後路可以退了!”江山面露驚色地說道。
“那怎麼辦?”何淼水聞言驚恐地問道。
“不要慌,你去石門那邊看看,墓室裡有沒有可以打開這石門的機關!我在這邊想辦法把金絲繩拴好!”江山拍了拍何淼水的肩膀說
道。
何淼水聞言點了點頭,就轉身朝石門那邊走去。
何淼水轉過身後,江河和徐伯驚奇的發現何淼水的背上貼着一道黃符!!
原來,江山是故意把何淼水支開的,盜墓者都知道,凡是等人進了墓室才關上的石門,在墓室裡面是根本找不到打開石門的機關的,否則,建墓者費盡心思設這道石門又有何用。
而何淼水背上的那道黃符,就是江山剛纔拍何淼水肩膀時神不知鬼不覺地貼上去的,江山心裡已經醞釀好了一個計策,不管何淼水是人是鬼,這次一定要揭穿他的假面具!!
此時,對此毫不知情的徐伯和江河正一臉驚奇地看着何淼水背上的那道黃符。
江山怕他兩人露了馬腳,急忙示意徐伯和江河不要喊出口。
看着江山奇怪的動作,徐伯和江河一臉迷茫……
只見江山麻利將帶鋼鉤的金絲繩扔過黑湖,鋼鉤準確無誤的纏在對面那顆粗大的古樹之上,江山站在湖邊使勁拉了拉繩子,繩子纏的十分牢靠。江山又轉過身將金絲繩的另一端牢牢地綁在身後的那顆古樹之上。
江山剛做完一切準備,只見何淼水蔫蔫地走了過來,垂頭對三人說道:“找不到任何機關,這次我們真的被封死在這間墓室裡了!”
“那麼我們就只能前不能退了!”江山說道。
“金絲繩已經栓好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我們三人先過,何兄你最後過,這樣有我們在那邊照應你!”江山安排道。
何淼水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好吧,這裡我功夫最不濟,你們先過,到時也好有人接應我!”
說完話,江山就小心翼翼地攀着金絲繩朝對岸滑去。
此時,大家都懸着一顆心,深怕古樹萬一斷裂,將江山墜入黑湖之中。萬幸的是,江山順利地抵達黑湖對面。
江山站在湖對面揮手示意江河和徐伯趕快過來。
江河由於體格巨大,剛攀上金絲繩,兩顆古樹就劇烈的搖晃起來,彷彿要折斷,不過,最後江河也順利的到了黑湖對面,現在就只剩何淼水一人還留在原地。
“何兄,不要怕,繩子沒問題,過來吧!”江山喊道,鼓勵着何淼水。
何淼水猶豫一會後,也攀上了金絲繩,小心翼翼的朝湖對面挪去……
“河兒,等何淼水到湖中央的時候,你去把繩子給解開!!”江山急忙小聲對江河說道。
“什麼?!”江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解開繩子何兄會掉入湖中的!!”
徐伯也吃驚地看着江山。
“哼,何淼水!這個何淼水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就按我說的做!!”江山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正在繩上吊着的何淼水,堅定地說道。
江山從小到大沒有一次不聽哥哥的話,除了爺爺,江河最信任的人就是江山,在他的思想裡,江山做的事都是有依有據,從來沒有意氣用事過。
江山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按江山說的做。一定是江山發現什麼了,要不然他不會這麼做!!
江河見何淼水已經順着金絲繩滑到黑湖正上方,急忙爬上那棵古樹,將鐵鉤從樹枝上取下……
繩子一軟,何淼水大叫一聲,便從繩上滑落下去……
江山江河和徐伯癡癡地看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只見何淼水從繩上滑落後,一個大雁展翅,輕巧的落到湖中央那具黑木棺旁邊。
徐伯和江河大吃一驚,何淼水怎會有這般好武功,徐伯混跡江湖多年,第一次見到功夫如此如此好的人,似乎已經達到了脫離凡胎的境界!
“江兄,這繩子……怎麼斷了!”何淼水站在小丘上朝江山喊道,他似乎沒在意到自己剛纔已經做出了超乎常人的行爲,也沒有意識到大家看他的眼神已經顯得怪異。
“繩子怎麼斷了?!何淼水,不要裝了,你到底是人是鬼!”江山厲聲問道。
“你在……說什麼,江兄!”何淼水滿臉無辜的喊道。
“難道非得我說穿了你才肯招嗎?!”江山語氣更加嚴厲。
此時,江河和徐伯愣愣地看着身邊的江山和黑棺旁的何淼水。
江山頓了頓,厲聲說道,“其實在長樂陰宮時我就發現你不對勁了,只不當時過沒揭穿你罷了,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跟着我們想幹什麼,但是你一次次的陷害於我們幾人,留你在身邊實在是太危險了!我不得不抓住這個機會揭穿你!!”
“哥,到底怎麼回事!”一旁的江河越聽越糊塗。
江山用犀利的目光盯着何淼水,此時的何淼水站在黑棺旁沉默不語,雙手操在胸前,眼神變得兇毒起來,惡狠狠地瞪着江山。
江山厲笑道,“在長樂陰宮時,我們碰到了爆頭蚊,當時你不小心跌倒,落在最後!爆頭蚊圍攻你時,玄諦爲了救你葬送了自己的性命,當時你還假惺惺的跪在玄諦身旁大哭一場,可你萬萬不會想到!正是你這個舉動才得以讓我發現了你的不尋常之處,當時我扶你起來時,驚奇地發現你脖子後面被爆頭蚊叮了一個腫塊!從那時,我就開始懷疑你!連玄諦都抵擋不了爆頭蚊的毒性,你何淼水一個肉體凡胎又怎能躲過此劫!這是其一,後來,我們過鬼叫石暗道時,你再次露出狐尾,故意假裝跌倒在暗道之中,其目的就是想借鬼叫石的厲害加害於我三人,但是你的計策沒有成功,我弟弟江河天生神力,硬生生的將你從暗道之中扛來,我們才得以免過此劫!哼!我的好何兄!我說的一點沒錯吧!”
一旁的江河聽完江山的話,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突然也覺得此事的確蹊蹺,因爲當時他把何淼水從洞中扛出來時都出了一層汗,覺得何淼水有近千斤重,當時情況危急,他還以爲是自己太過緊張纔會有這種感覺。
“哈哈,江山,你果然不一般,但你識出我又能怎樣,你們擅闖茂陵,今天都得死!”黑棺旁的何淼水突然厲聲笑道,印堂變得烏黑,面目也猙獰起來。
“大家小心!!江山急忙喊道。
徐伯和江河看到這裡,也意識到此時的何淼水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何淼水了,看他的印堂發黑,雙目惡毒,似乎是中了邪蠱。
突然,何淼水躍起來,從黑棺之上上飛下來,惡爪直取江山。
三人大驚,急忙閃躲,江山即從懷中拿出七星劍,準備對付何淼水。
“江山,不要傷到何淼水,他可能只是中了鬼蠱,只要解了他身上的邪術,何淼水就還有救!”徐伯忙喊道。
“河兒,你我前後配合,要想辦法將他制服,給他吃下黑豆!他身上已經被我貼上符咒,蠱力不會在他身上再散沿了!”說着,江山急忙從懷裡摸出幾顆黑豆。
話音剛落,何淼水再次怒不可耐的朝三人撲來,只見江河迎面衝上去一個“霸王扛鼎”將勇而無謀的“何淼水”扛起,甩出半丈遠。
但見何淼水落地後,立馬又從地上跳起,似乎沒感覺到半點疼痛,再次呲牙舞爪朝江河撲來。
“哥,準備行動!”江河急忙躲過何淼水的怒爪,對江山喊道。
何淼水再次落空後,憤怒無比,猛地一個餓虎轉身撲向江河,江河瞅中時機,一招“獒口奪杖”,狠狠地扼住何淼水的下頜,將何淼水擊倒在地。江河乘機跪壓在何淼水身上,控制住何淼水的雙手。
何淼水已被江河死死地壓在身下,無法翻身,但依舊在暴怒地叫嚎着,那叫聲,似乎是一頭野獸在咆哮。
江山見機,急忙衝上去,將手中的黑豆塞入何淼水口中。
嚥下黑豆後,何淼水漸漸撲騰慢了,最後昏死了過去。
見何淼水被制服,大家才長長舒了一口氣,不知不覺頭上竟出來一層汗珠。
“何淼水怎麼就無緣無故染了邪蠱,我們事先竟一點也不知情!”江山疑惑地自語道。
徐伯沉思一會後,開口說道,“看來有東西一直暗中跟着我們!!”
“什麼?!有東西跟着我們!”江山兄弟驚喊道。
“剛纔江山的話使我回想到一件可疑的事,當時我和淼水都在金剛牆下等你們兄弟拿玉龍玥回來。何淼水突然說他聽到暗道中有腳步聲,推測可能是你們兄弟回來了,要出去接你們,當時我也沒多想什麼,就讓他一個人去了,可能就是那次,有東西對何淼水施了邪蠱!!”徐伯慢慢道來。
“有這樣的事?!難道我們真的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江山驚道。
話音剛落,地上的何淼水突然劇烈咳起來,只見何淼水的胸脯因爲巨烈的咳嗽,上下不停的顫抖起來,彷彿胸中有什麼東西在亂竄,江山等人見狀,大吃一驚,急忙蹲在何淼水身旁不停地拍打何淼水胸脯,給何淼水順氣。這時,驚人的一幕出現,只見何淼水的兩腮慢慢蠕動起來,整個嘴也漸漸隆起來,好似有東西從何淼水口中呼之欲出!
“不好,大家快躲開!”江山突然急喊。
猛地,何淼水口中衝出一隻黢黑的甲蟲,足有拳頭大小。更奇特的是那蟲子黑亮的甲殼上隱隱約約浮現着一張笑臉的圖案,蟲子的腿上長滿了白絨絨的白毛。
四人見狀,急忙後退幾步,只見那蟲子從何淼水口中爬出來後,並沒有來攻擊四人,而是盲目地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就迅速爬向黑湖方向,一頭扎入黑湖之中,消失地無影無蹤。
“是彌勒蟲!”徐伯喊道。
“彌勒蟲?”江山顯得很驚奇,這蟲子竟和他七年前見得麻婆蠱蟲一般模樣!
“不錯,因爲那蟲子甲殼上的那張笑臉極似彌勒佛,所以叫彌勒蟲,但苗人將這蟲子叫做麻婆蠱蟲。相傳是苗疆一位叫‘麻婆’的婦人最先用這蟲子養出了蟲蠱,這些彌勒蟲在幼蟲的時候就被苗人豢養於蠱皿之中,每個蠱皿之中通常要飼養幾百只彌勒蟲,隨着蟲子的長大,本性兇惡的蟲子開始互相吞食,到最後,蠱皿之中就只剩一隻最兇猛的蟲子,苗人便開始每日對這些蟲子施蠱,給這些蟲彌勒蟲吃人或動物的血肉,使它們變得更加兇惡,見人便食!”徐伯仔細講到。
“果然又是麻婆蠱蟲!那……何兄還有救沒有!”江山急忙蹲下看着昏死着的何淼水。
“淼水因該不會有事的,幸虧你幾時發現,給他吃下黑豆,才得以將這隻麻婆蠱蟲從他體內驅趕出來,要是再遲一會兒,怕那蠱蟲就會恢復本性,吞噬何淼水的內臟,最後破肚而出!”徐伯說道,“只是不知是什麼東西將這蠱蟲植於何淼水的體內,我們得想辦法讓它現形,不然危險的事還在後面!”
第十三章:蠱屍王
徐伯剛說完話,地上的何淼水突然慢慢睜開了眼睛,嘴中喃喃喊着什麼,顯得很虛弱。
江山急忙趴在何淼水身旁,“何兄,你終於醒了,你沒事吧!”
何淼水微微睜着眼睛,嘴中依舊喃喃喊着,“黑…黑木棺……,小心……”說完這些,何淼水再次昏死過去。
“黑木棺?!”江山扭頭疑惑地看了看徐伯和江河。
就在三人疑惑之際,身後的黑湖方向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
三人急忙轉身向後看去……
只見黑湖中央土丘之上的黑木棺突然晃動起來,好像有東西要從棺中跳出來。
“做好防備!!”江山一看情勢不妙,急忙喊道。
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黑木棺突然爆裂。
黑木棺的殘木落入黑之中湖中,被湖中“死澤手”迅速地拖入水中。
就在這時,一個黑人影出現在黑湖中央……
“這東西出來了!!大家小心!”徐伯驚喊道。
三人定睛看去,只見那人背朝三人,蓬頭亂髮,身穿鐵甲,但由於年代久遠,那鎧甲已經鏽爛不堪,顯得十分破爛。
但那人從黑木棺中蹦出來後,只是靜靜地站在湖中央,不見他動彈一下。正是因爲這樣,江山等人心裡才更加覺得發毛。
雖看不到那人的正面,但這人高大魁梧的身材和健碩的背影已經讓三人暗暗叫驚。
三人等了幾分鐘,仍不見那人有什麼行動,江山看了看徐伯和江河,眼中充滿了驚疑。
三人心裡疑道,這到底是怨靈鬼魂還是千年糉子?!大家心裡都沒了底,要是糉子的話,它應該早就撲過來了,但他爲什麼遲遲不動?難道是鬼怪?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江山兄弟決定不貿然出手,先看明白了再說。
江山清了清嗓子朝那“人”作揖喊道,“我們四人次來茂陵,只是爲了拿到《漢藥書》治病醫人,實無竊寶毀陵之意,更無傷武帝仙體之意,如若已經驚動尊駕,還望海涵!!”
喊完話後,三人靜靜地看着那人,看他是否會有所反應。墓室中一下子變得寂然無聲。
然而,那人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難道,他聽不懂江山說的話?還是他根本就沒有意識?!
“徐伯,我們該怎麼辦?”江山小聲問徐伯,顯得很緊張。這次江山兄弟也算是沒轍了,以前見過的糉子沒這樣的,江山心裡開始發起虛來。
徐伯盯着那“人”沉思一會後,開口說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
還沒等徐伯說完話,湖中央那人突然發出似牛嚎般的一聲悶叫。
江山等人大吃一驚,急看那人,只見那人抖了抖身子,慢慢的轉過了身……
“是蠱屍王!!”徐伯看到那人正面後驚喊道。
江山兄弟一看那“人”的正面,也着着實實大吃一驚,只見那“人”滿頭枯黃的亂髮,臉上的皮早已乾枯發皺,就像一層褶皺不堪的黃紙貼在一個骷髏頭上一樣,嘴中的黃牙完完全全的呲露在外面,十分駭人。更讓人感到可怕的是這怪物的軀體早已腐爛,黴黑的內臟都顯露在外面,數百隻彌勒蟲爬梭在這怪物的軀體之間。
“快,快拿出黑豆,小心它的蠱毒!”徐伯急對江山喊道。
江山急忙從袋中摸出幾粒黑豆,三人不用分說,急忙抓了幾顆送進嘴裡。
還未等黑豆下嚥,那怪物突然猛地一跳,一下子就越過了半個黑湖,落在距江山等人幾米遠的地方。
由於那怪物跳的猛烈,落地後,竟從身上震下了數十隻彌勒蟲,那些彌勒蟲落地後,迅速朝江山等人爬來,可還沒到腳下,那些彌勒蟲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紛紛掉石頭,朝地上躺着的何淼水爬去。
“不好!!徐伯,我們兄弟兩對付這個怪物,你快去保護何淼水,這些蠱蟲要去傷害他!”江山急忙喊道。
一看那些彌勒蟲調了頭後朝齊齊向何淼水的方向爬出,徐伯見形勢急迫,來不得多想,急忙衝向何淼水那邊。
江山兄弟做好戰鬥準備,緊緊的盯着着眼前這個怪物。突然,那怪物口中噴出一股黑氣,朝江山兄弟撲來,江山江河一看這怪物高大威猛,來勢洶洶,知道硬拼肯定不會佔上風。這些東西一般都是力大凶猛,但腦袋是極爲簡單的,看來要制服這東西,得靠智慧才行。
江山江河二人急忙分開,躲過那怪物兇猛的一撲,江山忙示意江河分頭行動。江河會意地點了點頭,衝到那怪物的面前,引誘怪物。
而江山則貓着腰,手提七星劍,悄悄地朝怪物的背後走去。
那怪物看着眼前的江河,突然停止了進攻,站在原地靜靜地盯着江河。
江河見那怪物突然不動了,一下子就摸不着頭腦了,不知道那怪物到底想幹什麼。
背後的江山急忙示意江河也站在原地不要動,爭取穩住這怪物。
江山小心翼翼地潛向那怪物的身後,怪物依舊站在原定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覺察到危險的來臨。
江山見時機已成熟,猛舉七星劍,狠狠朝那怪物的頭顱砍去,就在劍距那怪物腦袋寸餘遠的時候,那怪物突然猛地轉身躲開江山批劈下來的劍,並迅猛地朝江山擊了一拳,江山閃躲不及,被那怪物擊出數米遠。
江山倒在地上,只覺嗓子一苦,膽水也被擊出來了。
江河被這怪物迅雷不及掩耳的攻擊所驚呆,看來他們兄弟小看這個怪物了,它不僅有思想,而且很聰明,它剛纔一動不動就是想麻痹江河,其實它真正的注意力在身後的江山身上。
但是江河明白的晚了,那怪物擊倒江山後,迅速轉身撲向江河,江河忙後退幾步,一個“按狗低頭”企圖將這怪物扛起摔倒,哪知這怪物牢牢抓住了江河的衣物,沒有被江河甩出去。怪物趁江河還爲站穩腳後跟,狠狠地掐住江河的脖子,竟活生生的把江河從地上提起,江河被怪物扼住喉鎖,無法施展功夫,一時呼吸空難,憋紅了臉,張大嘴極力呼吸着,而蠱屍王身體裡的那些蠱蟲則試圖沿着怪物的手臂爬向江河……
江山見江河被怪物控制,努力着掙扎,試圖站起來去營救江河,但那怪物剛纔出奇的一擊,使江山一時難以站起來。
而一旁的徐伯和何淼水此時正被那幾十隻麻婆蠱蟲團團圍住,幸虧徐伯剛纔吞下了黑豆,那些蠱蟲纔有所忌憚,不敢太過於靠近徐伯。徐伯保護着地上的何淼水,一時看來也無法脫身。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黑湖對面的那道石門突然自動提起,裡面閃出三個矯健的身影,只見其中一人迅速衝到湖邊奮力一躍,就落到了湖中央的小丘之上,那人再一躍,便落到湖的對面,行動異常矯健,簡直像深山之中的飛猿。只見那人落地後從腰間拿出一圈鐵索鏈,狠狠地套在那怪物的脖子上,怪物被這人突然一擊,手臂上的勁力有所減小,江河急忙趁機掙脫怪物的手爪。
這突然的一擊激怒了那怪物,怪物轉過身後憤怒地嚎叫一聲,便朝那人襲去,那人牽着手中的鐵鏈迅速躍到怪物身後,吃勁一拉,那怪物便站不住了腳步,打了好幾個踉蹌。但那人似乎手上力道不足,沒有將那怪物拉到,怪物站穩後一使勁,竟反將那人拉了過去,江河見那人力氣不足,急忙衝過去抓住鐵鏈,兩人合力纔將那怪物穩住。
怪物奮力掙扎,而此時二人也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突然,只見怪物身後一道亮光閃過,怪物的腦袋便滾到了地上。
原來,江山趁二人與怪物僵持的時候,從地上站起來,狠狠地將七星劍劈向怪物,這次怪物被江河二人牢牢纏住,到死也沒注意到身後的江山。
怪物腦袋掉在地上後,身體漸漸停止了掙扎,慢慢地癱了下去。
怪物身上的那些麻婆蠱蟲紛紛從怪物身上逃竄出來,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後,全數逃向黑湖方向,一頭扎進黑湖之中,徐伯周圍的那些蠱蟲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突然散開,也紛紛爬向黑湖,與那些蠱蟲一樣跳入黑湖之中。
到此,江山等人才長長舒了口氣。
“鐵衣兄,你來了!!”江山朝那人說道。
再仔細打量那人,只見這人約莫有三十餘歲,相貌倒也威猛,臉上透着無限滄桑,穿一身青衣麻衣,腰束一條蟒皮帶,一看就是出遠門的人。
“江兄,數年不見,別來無恙啊!!”那漢子看着江山江河二人,笑着說道。
“鐵衣兄也別來無恙啊,你是怎麼會來這的?”江山疑問道。
“是我師傅‘碎爺’告訴我們兄妹你們來了茂陵,讓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那人笑着答道,但這笑容透着一股陰陽古怪。
“呵呵,原來如此,這次虧你來的及時,要不此時我們兄弟怕都已遭了毒手了!”江山謝道。
“江兄如此見外,幹咱們這一行的,誰一輩子還不碰到幾件兇險的事!”那人說道。
那人說完話,就朝湖對面的那兩人喊道,“你們過來吧,江兄弟在這呢!”
只見對面那兩人也伸手極爲矯健,像鐵衣一樣,三兩下就躍到了江山等人身邊。
這動作,看的江山兄弟驚訝不已。就連徐伯安頓好何淼水後也好奇地走了過來。
“呵呵,花來妹子還是如此動人啊!”江山笑着朝其中一位女子說道。
那女子盈盈一笑,抱拳說道,“江山哥也還是以前的樣子啊!”
只見那女子鳳眼薄脣,高挺鼻樑,笑起來臉上帶着兩個酒窩,雖然皮膚黝黑些,但絲毫遮不住她那迷人的風韻。
“這位是?”江山指着花來身邊的那位漢子問道。
只見那漢子個頭不高,但手臂卻異常粗壯,是個獨眼,滿臉的絡腮鬍子,一看就是個混跡江湖的人。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胡天龍,江湖人稱‘霸王獨眼龍’!”鐵衣介紹道。
“原來是天龍兄,久仰久仰!”江山江河兄弟抱拳道,其實江山兄弟根本沒聽過這號人物,最起碼在他們兄弟退出江湖前,沒聽說過這號人物,不過看那人堅實的身體,應該有些手段。
那人只是瞟了一眼江山江河,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一句話。
“江兄可別見怪,我這兄弟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愛說話!!”鐵衣忙說道。
“哪裡哪裡,大家都是兄弟嘛!”江山忙打圓場。
說實話,江山還是第一次見到比江河還不愛說話的人。
“江兄,那人怎麼了?”花來指着牆根下躺着的何淼水問道。
“那是我的兄弟,他不小心中了蠱屍王的蠱,現在還昏迷不醒!”說道何淼水,江山臉上顯出些許憂愁,他此時也正爲何淼水擔憂呢,解苗疆蠱毒可不是他所擅長的。
“哦?快去看看!”花來急說道,走向何淼水。
花來俯下身握住何淼水的手腕號了一會脈,擡頭對江山等人說,“他的身體很虛弱,如果不及時治療恐怕就會有性命之憂!!”
“那怎麼辦?花來妹子可有什麼良計救我兄弟?”江山急問道。
花來站起來笑了笑,說道,“算他命大,碰上我們來的及時,我這裡有解蠱毒的妙藥!正好可以搭救他一命!”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先替何兄謝謝你了!!”江山激動地說道。
花來笑了笑,說道,“江兄如此見外,你是摸金,我是卸嶺,大家本來就是一家嘛!”說着,就從懷裡摸出一包黃紙,裡面包的就是解藥。
就在花來要蹲下給何淼水服藥時,鐵衣突然衝了過來,一把從花來手中奪過那包藥,厲聲對花來喊道,“你忘了師傅是怎麼說的了?”
“可,哥……”花來爭執道。
“別什麼可不可的,你要是不想幹,現在就給我回去!”鐵衣厲聲斥責道。
一旁的江山兄弟和徐伯此時看的是雲裡來霧裡去,不知道鐵衣爲什麼要對花來發這無名火。
只見鐵衣握着手中的那包藥,轉過身滿臉陰笑地對江山兄弟說道,“讓兄弟見笑了!只是我們來茂陵是奉了師父之命,一定要將五角雌金雉帶回去,但據我所知,你們兄弟也是爲這五角雌金雉和一本什麼醫書纔來茂陵的吧!東西只有一件,但是有兩家人想要,怎麼辦呢?哼,江兄,你要是想救你這個弟兄的話,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看着鐵衣那張突然變得陰森駭人的臉,江山兄弟有點不知所措。
“什麼條件,你說!”江山抑制住心中的憤怒問道。
“條件很簡單,只要你把五角雌金雉讓給我就行了,至於什麼醫書,我不感興趣!還有這茂陵中的無數寶物,儘可歸你們兄弟所有!只要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就把這包藥給你!你要知道,這位何兄要是再不服藥,恐怕撐不了幾個小時了,我知道你們兄弟武藝超羣,可你們不會解蠱毒!你好好想一想吧,到底是要五角雌金雉,還是救你這個生死兄弟的性命!”鐵衣皮笑肉不笑的威脅着江山兄弟。
江山兄弟看着鐵衣那張陰笑的臉,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
放棄五角雌金雉?那爺爺的遺願怎麼辦,眼見就快到手的東西,就這麼讓與別人,誰能甘心,何況這件東西不是別的物件,它是五角雌金雉,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
但是,如果不按鐵衣說的來,何淼水的性命怎麼辦!難道眼看着何淼水就這樣死在這裡?
這樣做他們兄弟以後還有何臉面見人,還怎麼上兔兒嶺見白非兄弟,見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