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找楊羽,很重要的人。
“去我閣樓吧。”楊羽說道,便帶那個女人上了樓,還把木梯給拿上來了,這樣下面的人就爬不上來了,以防隔牆有耳。
來的人正是前村長趙偉的女兒趙蘇,下午楊羽去找她,被她給打發了。
“我想了很久,最近我女兒常對我說,她看見一個女人,她不懂事,但是我很害怕,我怕...”趙蘇說了兩句就哽塞了。
楊羽倒了杯水給她。
趙蘇揉了下眼睛,繼續說道:“這事,得從五年前說起,那時我爸爸還是村長。” 
夜色朦朧,浴女村變化無常,又起霧了。
趙蘇開始講訴有關她父親即前村長趙偉的事。
趙偉是這村子的老村長了,幹了近二十年,在村裡聲望很高,本來是不可以這樣連任的,但是爲人清廉,爲民服務,所以深受村民喜歡,鎮裡也好幾次提拔他,可他都拒絕了,說只留在這個村裡幹事,所以一直也就沒升上去,幹着村長的職責。
五年前,趙蘇纔剛結婚,可是,卻是這邊喜事那邊喪事。
在洞房花燭夜那晚,趙偉莫名其妙被鬼上身了。
這事還真是邪門。
起初,大家都以爲趙偉是爲女兒的婚事高興過頭在鬧呢,可是越來越感覺不對勁。那時的趙偉不僅說女人話,連動作都跟女人一樣,而且竟然還學着女人化起妝來。
一個六十來歲的純爺們,怎麼突然性情大變?
馬上就請了村裡的神婆來,神婆斷定,村長被厲鬼上身,必須馬上綁起來進行驅魔。
“等等,村裡的神婆?我們村有神婆?”楊羽對這個神婆現在是很敏感了,尤其還是我們村的,不得不問一句。
誰知,趙蘇將手一指,指向了隔壁。
“你是說林依娜的奶奶?”楊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對這名奶奶,楊羽打心裡恐懼她。
可現在,知道越多,越把楊羽跟她無形得綁在了一起,很多時候,一聽到這個名字,楊羽都感覺到窒息。楊羽握緊了左手,左手泛出了汗珠,掌心的那個黑色印記還在。
趙蘇點了點頭,繼續說着。
原來林依娜的奶奶在這村裡也算有名氣的神婆了,只是她的性格怪異孤僻,很少與人來往,哪怕是小姨,也很少跟她說話。
陰陽怪氣,看人的眼神跟看鬼一樣,村裡誰受得了?所以,要是有人來找她,那肯定是攤上大事了。
前村長趙偉被捆之後,神婆就開始驅魔,這些事當時都是瞞着很多人做的,但這麼大的事,瞞也瞞不住啊。
“驅魔如何了?趕出女鬼了嗎?”楊羽當然不相信什麼鬼上身這麼無聊的說法,也許當時村長受了什麼打擊,或是生活壓抑,人格分裂而已,什麼鬼上身,那都是神婆編造出來爲了騙錢的把戲而已,但是楊羽這些話也只能放在肚子裡,說了也沒用,何不順着事情發展下去呢。
“驅魔失敗了,我爹再次性情大變,而神婆也在那次驅魔中,受了重傷,雖然她苦熬了五年,但還是走了。”趙蘇說得跟真的一樣。
楊羽卻是納悶了,失敗了?不應該是成功嗎?失敗了還怎麼騙錢啊?難道爲了騙兩次?這個神婆也太狡猾了吧。
還有什麼叫受了重傷,那個年紀的老人了,隨便摔一跤都可以上西天,怎麼能算是因爲驅魔而受傷呢?
楊羽心裡是各種想法,但都沒說出口。
“你爹這次又怎麼個性情大變?”楊羽很好奇得繼續問道。
“自從我爹情況異常後,他就沒吃過一次飯,如果說之前還只是男扮女裝而已,那這次,就是真正的災難。”趙蘇已經不敢回想後面的往事了。
後面的事情真是太可怕太可怕了。
趙偉因爲不吃飯,整個人都已經變了樣,眼睛深深凹陷,眼珠突兀,身軀瘦如柴火,就剩*骨了,而這次驅魔失敗後。趙偉突然當場獸性大發,暴躁起來,當時就掙破了繩索,直接衝進了人羣,竟然,竟然。
竟然,一口朝那人的脖子下咬了下去。
頓時,那村民脖頸上的大動脈被當即扯斷,鮮血噴了出來,足有十來米之高,這場景把所有人都給嚇壞了。那村名垂死掙扎,活生生被趙偉咬斷了脖子,竟然,竟然。
趙偉竟然拿起頭顱啃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嚇得逃竄。趙偉赫然變成了一具喪屍。這是鄉村版的生化危機啊。
楊羽聽到這裡時,也是深深嚥了口氣,他知道,趙蘇不可能杜撰這種事,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趙偉也太邪門了,怎麼會莫名其妙變成了喪屍呢?
“後來呢?”楊羽沒想到前村長的事會如此恐怖血腥,但目前爲止,似乎這個故事跟水鬼的事還不是特別有關聯。
“我們趁着我父親啃那村民的時間裡,找了大網和鐵鏈,把我爸給抓住了,沒想到,我爸力大無窮,當時,有十個壯漢,都受了傷。最後還是把我爸制服了,關進了地窖裡,用鐵鏈將脖子和手腳全部鎖起來。”趙蘇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如今還是嚇得發抖。
楊羽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趙蘇喝了口熱水,才晃過了一點。
可是目前來看,就算這些事是真的,就算真的是鬼上身,跟現在發生的水鬼兇靈案子毫無關聯啊,楊羽思索着,希望能找出些線索。
“你爸被鬼上身後,都說了些什麼,有沒什麼特別的事,還有,你們確定那個鬼是我們水庫裡的那個水鬼嗎?”楊羽還是想找出來一些關聯的地方,不然,那晚給自己扔紙條的人爲了什麼呢。
趙蘇努力去回想起來,但是對父親嘀咕的那些話都是隻言片語,完全聽不懂,怎麼可能記得住?
“你女兒脖子上的十字架不是你父親給的嗎?是事後還是事前?”楊羽繼續追問。
“是事後。我爸雖然被鬼上了身,但鬼也有打瞌睡的時候,偶爾我爸會恢復點理智。我爸是信基督的,有一次,他把胸口的十字架掛墜拉了出來,扔給我,讓我給以後的孫子戴着,說是能辟邪。”趙蘇解釋着,那根十字架掛墜就這樣從出生後就掛在現在女兒的脖子上。
確實,這些年都是安安穩穩的。
直到,前幾周的鬧鬼事件後。她的女兒也見到了些髒東西,一個女人,趙蘇才害怕了,這也是她今晚主動來找楊羽的原因,她真心不想自己的女兒有事。
趙偉自從扔掉了那個十字架後,就再也沒有恢復過理智了,日子一天天過,趙偉在地窖裡整整被關了一年,最後受得就剩骨頭和皮。
然後,安排了喪事,對外宣稱自殺,而能瞞着村民的就瞞着村民,同時,進行了火化,不敢土埋。
“整個事情就是這樣子了。”趙蘇說完總算鬆了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準備直接回去。
楊羽還愣在那裡,琢磨着,這事聽起來比這水鬼的事還要邪門啊。
“恩,我去幫你拿木梯。”楊羽也不多留她,只希望她想起一些事的時候能再通知下自己。
可就在趙蘇準備下木梯時,她突然又轉過身了,說道:“哦,對了,我爸那時除了提及那條十字架掛墜外,還提了兩樣東西。”
楊羽一下子就關心起來,往往線索都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啊。
“什麼東西?”楊羽急忙問道。
“他提到一隻黑貓,黑色瞳孔的黑貓,可我們村裡好像沒人養過這樣的貓。”
楊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黑瞳?楊羽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還有一件呢?”楊羽繼續追問。
“日記本。我爸爸有寫日記的習慣,畢竟是當村長,會有很多事,會記錄下來。”趙蘇回想起來,那次恢復神智時,確實提過這些東西。
“本子在哪?”楊羽迫不及待得問道。
“日記本好幾本呢,都在書房裡,可是缺了一本,我怎麼也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