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柳青投胎轉世的時刻,當她再次把絲巾摘下來,露出那異常恐怖的臉,我跟包頭都平靜的看着,沒有絲毫的嫌棄,尤其是包頭,竟然還涌起了淚花。小說
柳青默默走到我身邊,把那條粉色的絲巾遞給我:小哥,你是我的恩人,今生無以爲報,如果你不嫌棄,把這條絲巾留下做個紀念吧,如果來生能再相見,柳青願意爲你當牛做馬
時間就要到了,我接過絲巾,催促道:別誤了時辰,快走吧
柳青再次回頭深深的看了我跟包頭一眼,化成一縷青煙飄進了銅鏡裡,當她進到銅鏡的一剎那,銅鏡也隨之消失了,只留下我跟包頭傻傻的站在那。
突然,包頭神經質的跑過來抱住我,哭的淚一把,鼻涕一把,真是個脆弱的男人,我趕忙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許諾給黑白無常紙錢還沒燒,不燒的話他門就不能用,這次他倆幫了這麼大的忙,做人不能言而無信,叫上包頭,把這些紙錢一張一張的燒了。
包頭邊燒邊用眼角瞅着我小聲道:千里,等我們燒完這些,該去買紙了。
我在口袋裡翻了半天,摸出了十幾元錢,這可是我全部的家當,別說買紙了,就是明天的早飯,都成問題了,幫助女鬼柳青,不但一分錢沒賺到,還白搭了上這麼多燒紙,這可都是用錢買來的。
我歉意的看了包頭一眼,把手中那十幾元錢遞到他面前:咱就這麼多了,明早上喝稀飯吧。
包頭沒說話,把頭深深地低下了,看得出來,他也爲我們的以後擔心。
是啊,雖然我們做的是好事,可是我們也需要生活,也需要吃飯,如果再不賺錢,恐怕要到大街上去翻垃圾桶了,想到這,我自嘲的苦笑起來。
看到我莫名傻笑,包頭有點不知所措:千里,我們有手有腳,餓不死,沒事的。
我感激的看了包頭一眼,走過去,給他來了個很有力度的擁抱。
收拾完,天都快要亮了,這才注意到一晚上沒閤眼,剛要打算去睡會兒,門突然被被嘭地一聲推開了,一個大約六十多歲的老頭闖進來,神色很慌張,由於太急,腳步踉蹌。
老伯,您慢點,別摔了。包頭趕緊上去扶住他,並找來一把椅子,叫他坐下。
老頭稍微喘息了一會兒,就看着我跟包頭說:二位小哥,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孫女,我求求你們了。說完就要起身下跪。
我趕緊伸手攔住他:老伯,您這是做什麼,別急,有事慢慢說,如果能做到的,我們一定會盡力。
老頭這才坐回椅子上,慢慢敘說起家裡最近發生的一些怪事,我跟包頭也越聽越覺得邪乎。
原來這老頭就住在隔壁的許家村,家有五口人,兒子兒媳常年在外做生意,因爲太忙,根本沒時間帶孩子,就這樣,唯一的孩子晴晴就留在了爺爺奶奶身邊。
你就是晴晴的爺爺包頭明知故問了一句。
恩,晴晴今年十六歲了,你說那麼可愛一個孩子,怎麼說瘋就瘋了,沒理由啊真的沒理由。晴晴爺爺越說越激動,不安和驚恐讓他的身體都在發抖。
因爲沒看見晴晴本人,我也不好亂下結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等他安靜下來再說。
過了好一會,晴晴爺爺安靜下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的手,就往門外拖:不管怎樣,你們先去看看吧如果晚了,我怕晴晴熬不住,有個三長兩短,那我。
我和包頭拿上必備的東西,跟老頭趕到了許家村,天還沒放亮,估計都還在睡覺,整個村裡非常安靜,可是剛到晴晴爺爺家門口,就傳來了女孩唱兒歌的聲音。
這大清早的,天都還沒亮,這又唱又跳的,肯定是不正常,我給包頭使了個眼色,包頭立馬拿出兩張施了咒語的符咒,貼在門框的兩邊。
進屋後,看到一個模樣清秀的女孩,穿着一套粉色的睡衣,手裡拿着兩條絲巾,目光呆滯的在牀上扭着,嘴裡還不停地唱着,真像我奶奶說的夢遊。
我把手放在脣邊,做大家了個小聲的手勢,然後慢慢靠近門後,儘量不讓女孩發現我,我要聽聽,她到底唱的是什麼。
只聽女孩邊扭邊唱:小板凳,溜溜門,看看小狗兒咬的誰,咬的哥哥找妹妹,快打火,快抽菸,問問哥哥待幾天,待到臘月二十三,買上爆仗,買上聲音幽怨而纏綿。
我越聽越納悶,這是一首很古老的民謠,連我都沒聽過,她這小小年紀,怎麼會唱,而且還跳的這麼嫵媚,我突然一驚,這是鬼上身了。
就在這時,歌聲突然停住,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我趕緊咬破食指,把血抹在眼皮上,這樣如果有髒東西的話,就可以看到。
這一看不打緊,只見那女孩不唱也不跳了,突然像散架了一樣,軟軟的坐到了牀上,垂着頭,整張臉被披散的長髮遮住,看不見表情。
我剛要進去,女孩突然擡起頭來,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本來俊俏的臉扭曲着,兩眼血紅,咬牙切齒的看着我:你少多管閒事,馬上給我滾,否則。
這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說話非常好聽,但是卻充滿了怨氣,令人不寒而慄。
我上前一步:就不滾,你能拿我怎樣,你是何方妖孽,跑出來害人,看小爺我今天怎麼收了你。說着,拿出符紙,默唸咒語,照着女孩的臉上貼去。
只聽一聲尖叫,一個女人的魂魄,脫離了晴晴的身體,迅速飄向門口,打算逃離,但很快隨着一聲慘叫,又退了回來,門框上有包頭貼上的符紙。
這女鬼迅速往窗口的方向飄去,我剛要拿出符紙阻攔,已經晚了,穿過窗戶後,女鬼消失了,我狠狠錘了一下窗戶:媽的,還是被她跑掉了。
包頭低下頭:千里,別生氣,我只想到房門了,忘了還有窗戶,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