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讓你看看我們雲金鏢局的厲害!”一箇中年漢子當下祭起法寶,對周圍的鏢師們喝道,“佈陣!雲金七龍陣!”
他話音剛落,馬上就有六個人衝出人羣,飛上半空,和他並肩而立,祭起法寶,布起了七龍陣。
這雲金七龍陣是他們幾個人平時自行鑽研自行修煉的一個陣法,一般情況不用,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候纔會拿出來對付敵人。
他們剛纔也見識到白衣男子的厲害了,雖然都在氣頭上,卻也還是清醒的,單打獨鬥是不敢輕易上去的,只有和夥伴們一起用最厲害的陣法和招數,纔敢出陣對敵。
只見這七個人排列成一條龍的形狀,那個最先招呼的中年漢子站在龍頭的位置,七個人的法寶各不相同,有的是鍋鏟,有的是掃帚,有的是簸箕,但他們的動作都高度一致,顯然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
他們七個人組成的“巨龍”張開血盆大口,朝着白衣男子攻了過去。那白衣男子眼皮輕輕一擡,漫不經心道:“哦?現在的江湖上都流行玩這種小把戲了?”
衆人聽他這一說,更加氣憤了,似乎在這白衣男子眼中,根本沒有什麼是值得一提的。
“受死吧!”七個人同時發出吶喊。
那白衣男子根本不動,就這麼正對着巨龍,任由巨龍向他撲來。地面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好奇地看着這一幕,不知道白衣男子究竟有什麼絕招,可以應對這在他們看來威力相當強大的雲金七龍陣。
直到那條巨龍碰到白衣男子的身體時,白衣男子仍是沒有動。難道他就這樣被巨龍撞飛了?衆人心中都有這麼一個疑問。可下一秒,他們這個疑問馬上變成一個驚歎號!
那巨龍徑直穿過了白衣男子的身體,七個人依次穿了過去,可那白衣男子竟然仍是沒有動,那個身形依然站在原地,就像一個虛影一般。
“隔空留影!”不語者在地上看得真切,認出了這一招失傳了數千年的高明法術。
小丫頭好奇道:“師父,什麼是隔空留影啊?”
不語者沒有回答他,眼睛緊張地盯着那個白衣男子的虛影,眼中露出惶恐和困惑的神色。
那七個組成雲金七龍陣的人更是驚訝,自己剛纔明明穿過了那人的身體,他竟然能夠不傷不躲,他的身影依然站在那裡。他們都不禁對自己的存在和對方的存在感到了懷疑,甚至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是什麼妖法?!”領頭的那個中年漢子帶着驚恐的嗓音喊道。
只見那停留在原地的白衣男子的虛影淡淡一笑,忽然整個身體裂開來!
那白衣男子的身體在衆目睽睽之下裂成了七塊,這七塊不是殘缺的肉身,而是和原來的白衣男子同樣大小的七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白衣男子一分爲七了,可這七個人又和白衣男子長得完全不同,他們雙眼沒有黑眼珠只有眼白,臉上手上長滿黃色絨毛,皮膚蒼白如雪,就像沒有生命的乾屍一樣。
空靈派的吳起伏看不下去了,刷的一下祭起法寶“紅燒斧”,從人羣中飛出,朝着那七具乾屍大喝道:“呔!何方妖孽,先吃你吳大爺一斧!”
說着,他手上的紅燒斧頓時發出通紅的亮光,隨着他朝乾屍越來越近,斧頭上的紅色光芒也越來越盛。吳起伏在空中踩着自己的斧頭,一下就飛到離他最近的一具乾屍面前,當下將斧頭從腳下轉回到手上,緊接着,一招“力劈天下”,以驚天動地之勢向那乾屍劈下。
“哼!”那乾屍忽然笑了笑,口中似乎喃喃唸了句什麼,忽然暴喝一聲,“收!”
只見大地咔咔作響,那剛纔嵌在地面上的綠色拱蓋瞬間從土層中飛出,倏的變小,就像一個鍋蓋一樣,飛回到這具乾屍的手中。
衆人一驚,以爲被拱蓋壓住的那頭狐狼牛妖要趁機逃出來了,紛紛祭起法寶準備迎戰,卻沒見到任何東西從那拱蓋之下飛出,連只蒼蠅都沒有。那狐狼牛妖去哪裡了?!
乾屍當然不會回答他們,他只是把手上的鍋蓋朝向吳起伏,也不說話,眼中射出兩道漆黑的光芒。
吳起伏攻勢正猛,眼看就要撞上那隻鍋蓋,連忙在空中變了姿勢,身體靈活地一扭,躲開鍋蓋的阻擋,向着乾屍的下盤攻去!
那乾屍卻沒有動,不知道是不是吳起伏變招太快,乾屍的反應速度跟不上,還是乾屍根本就不想動。總之,吳起伏手中的紅燒斧已經橫着掃向了乾屍的小腿。
這一斧下去,不是雙腿齊斷,也要撕開一道口子吧。衆人都這麼想。
只聽“噗”的一聲,紅燒斧竟然砍在了乾屍的肩上。更奇怪的是,乾屍並沒有流血,當然,如果真是乾屍的話,也是沒有血的。可這乾屍似乎也不知道疼痛,伸出蒼白的手一把抓住紅燒斧,徑直將它拔了出來。
乾屍的兩根手指捏着紅燒斧的身子,吳起伏則抓着紅燒斧的斧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黑眼瞪白眼。
吳起伏的心裡已經驚怕到無以復加了,剛纔那一斧自己明明是砍向乾屍的小腿的,怎麼會忽然跑到他的肩膀上去?乾屍被這斧頭一看,發出的居然是“噗”的一聲,這哪像個人類軀殼被斧頭劈砍應該發出的聲音?最不可思議的是,這乾屍渾身沒有血肉,力氣卻比自己大幾十倍。他只用了兩根指頭,就把斧頭牢牢捏着,自己已經使出全身的蠻力,仍是奪不過他。
這下,地面上的人和傻飄在空中的雲金七龍陣的七個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這一個乾屍尚且如此難對付,那還有六個呢?!
有的膽小的已經萌生了退意,腳步不自覺地往後挪去。只求菩薩保佑乾屍們看不到自己,不會盯上自己,否則就完蛋了。
那具和吳起伏對峙的乾屍似乎毫不費力,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嘴巴卻一開一合,道:“哼!不自量力。”
他的聲音竟然和白衣男子是一模一樣的,可是眼下沒有白衣男子,只有七具乾屍,讓衆人不寒而慄。莫非這白衣男子有分身之術?
不語者在下面看着全過程,始終沒有出手相助,因爲他知道,這白衣男子絕對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而且不是這個時代的。這其中的關聯恐怕一時也弄不清楚,自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連累小丫頭陷入險境。
他也看出,那個白衣男子使用的絕對不是普通的分身之術,他見過分身之術,自己也會一些,但只能分出兩個虛影,絕對分不出七個,而且一般高手分身分出的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形態的虛影,可這白衣男子分出的卻是乾屍!
小丫頭在旁邊搖着他的袖子道:“師父師父,你怎麼不說話啊?這些乾屍怎麼這麼厲害啊?”
不語者低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你快回屋去,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
小丫頭撅起嘴道:“不!我要和師父在一起!”
不語者眼一瞪,卻沒有發怒,而是柔聲道:“這個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你在這裡,只會讓師父分心。乖,進屋去,你可以躲在窗紙後面偷看,但絕對不要出來。”
小丫頭這才一臉不情願地回到屋裡,在窗紙上捅了個窟窿,偷偷觀看着事態的發展。
忽然間,跟吳起伏相持不下的乾屍發出了一聲咕嚕聲,站在他們左右不遠處的另外兩具乾屍頓時像被激活了一般,飛一樣的朝吳起伏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