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一塊燒熟的蛙肉舉到田秋秋眼前,笑着問道:“怎麼樣,還要不要我嚼碎了餵你?”
她臉紅紅地搖起來頭:“不用了……我自己,能嚼了。”
我打趣她一句:“嫌棄?”
她一聽,急了:“沒有!纔沒有呢!你要是喜歡嚼碎了餵我,那你來吧,反正你是我男人,你的口水,有……有什麼不敢吃的。”
我笑着摸摸她腦袋:“好啦,你親力親爲吧,吃東西這事兒,能自己動嘴就自己動嘴,這樣吃起來纔有味道。”
雖說如此,我還是用匕首把蛙肉割成了小碎塊,才遞進她嘴裡去。
這一頓,食量比上頓多了一倍,但仍只是吃到半飽,要給胃一個適應期,我倆一起,吃掉了那隻小的牛蛙。
接下來,仍是抱在一起取暖休息,恢復體力。
現在田秋秋,雖然精神越發變好,但是,她還沒法自己站得起來。
這樣,我們便不宜過早趕路,還是讓她再靜養一段時間,先別折騰她,起碼得讓我扶着能走才行。
餓了那麼多天,她的體重急遽下降,身體瘦得不行,我抱在懷裡,都明顯感覺份量比往日輕了許多。
我用手指捏了捏她白嫩的胳膊,十分心疼地道:“你看你,原本這段胳膊可是圓嘟嘟的,現在竟然瘦成這樣,摸上去就是骨頭了。”
她笑道:“這樣不好看嗎,我感覺還挺好看呢。”
我反駁道:“好看個屁,一點都不好看好不。太骨感了,完全沒有你原本那種豐腴的美。”
她傻呵呵一笑:“你要不喜歡,那我回頭再吃回來,你想我胖成什麼樣子,我就吃成什麼樣子。只是吃成個小胖妞的時候,你可別嫌棄我就好!”
我正色道:“當然不會。我就喜歡小胖妞兒!肉肉的抱着可舒服了!”
“哼!”她一聲嬌哼:“我纔不信呢,這年頭還有不喜歡苗條,喜歡胖妞的。”
她認真看了看我的臉,又笑起我來:“你還不是,臉上都瘦出棱角來了,估計比我瘦得還要多,起碼得有三十斤!”
我尷尬地摸摸自己的臉,有棱角嗎,沒有吧!
不過我瘦了很多是肯定的,誰這樣被關在地牢裡十多天,都得瘦成我這樣,除非他能吃空氣飽。
……
五六個小時後,我倆又將另外那隻大的牛蛙給消滅掉。
這一隻,已經不再有火烤了,但在飢餓的召喚下,田秋秋還是吃掉了小半隻。我選了些肉好的部件,比如蛙腿之類,剔下骨頭,用匕首切成小碎塊兒,讓她直接吞,不必用味蕾去嘗那股腥味兒。
吃過這隻蛙,又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我對田秋秋道:“起來吧,看看能走路不,要是能走了,我就帶你離開,咱們到外面去,找柴火,烤熟肉來吃。這生肉,我吃了半個多月,其實我也吃吐了,我以前爲了生存,雖然也吃過生肉,但從沒吃過這麼久的,我這次算是破記錄了。我估計我的胃已經在納悶,想這人類是不是又回到原始社會,過茹毛飲血的日子去了。”
“好。”田秋秋忍不住笑了起來:“回頭我找些藥草,給你沖沖胃吧,吃生肉,消化不好,那是一定的。你的胃跟了你,也算是它命不好!”
她扶着我的手臂,嘗試着要自己站起來。
可剛一站起,身體就打個踉蹌,往後要倒。
我眼明手快,忙伸手一扶,將她扶穩,道:“怎麼了,還不行?”
她揉了揉自己額頭,道:“沒事兒。是坐太久了,多日不進食,又有低血糖,所以感覺頭暈。”
我道:“那不行的話咱再坐下來休息?”
她搖頭:“不用,你扶我一下,讓我適應一會兒,就能好了。”
我便這樣扶着她,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她才放下揉着腦門的手掌,擡頭對我笑道:“已經好了。老公,咱們走吧。”
我慢慢鬆開她肩膀,確認她真的沒事,又道:“那你先在這嘗試走一會兒。路在對岸呢,這面是懸崖峭壁,走不了。我得把我們的衣服揹包什麼的,都送過去,然後再過來接你。”
“嗯,你去吧。”田秋秋自己扶着腿,慢慢地在原地走動起來。
我把地上的東西都撿了起來,然後一併塞進揹包裡。
過水時,我就將揹包舉上頭頂。那些衣服,已經有點兒幹了,等會我們走路時要穿起來,所以不想再弄溼。
回頭又去接田秋秋。
田秋秋鬆了一下麻木的手腳,這時走路也變得靈活起來了,讓人欣慰。
我沒再上岸,只是在水下向她張開懷抱,讓她慢慢淌下來,然後抱住她的腰,往對岸游去。
途中我手還不老實,不停地捏着她的腰眼部位,弄得她癢癢的受不住。
“討厭!討厭!住手呀壞蛋,我要嗆水了!”田秋秋咯咯笑個沒完。
上了岸,又給她擦乾身上的水,才讓她穿上衣服。
湖水冰冷,凍得她嘴脣又青了。
我將兩支都沒有什麼電了的手電筒,換了兩塊新電池。電池是那壞了的第三隻手電裡掏出來的。
然後便就啓程!
一路上,坍塌仍然不少。
也經過了好幾個堰塞湖,被巨大的塌方,給填住河道的。
但是有着一條水路通着,基本就沒有過不去的地方。即便有一些鑽不過去的,也只需用手掏一掏,就能鑽了。
路上,我又順手抓了兩三隻牛蛙。
這條河道,牛蛙還真是不少的。這種沒有人類這個最大天敵的生態棲息地,它們都繁衍得很好。
這麼一走,又走了三四個小時。
田秋秋身體,剛剛纔有些恢復,路又坎坷崎嶇,所以走得非常之慢。
一路上,都是我扶着她走。
這樣,一個小時,也就能走一里多路。
“這條河,真的能通到山外面去嗎?”
田秋秋已經走得很累,仍然不見出口,心裡不免又有些擔心起來。
我道:“放心吧。無論什麼暗河,最後都會走向明路的。這是我的經驗,錯不了。”
我看她精力不繼,也不適宜再走了,又道:“在這休息一程吧,看來我們還得再吃一頓生肉了。”我給她提了提手上的幾隻牛蛙。
可在我摁滅手電的那一刻,我卻突然看到,前方,似乎有一縷光線,照進我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