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一頓美味的烤竹鼠。爲了補充到更好的精神,明天好早起趕路,我們早早就去睡了。
三個女人,果然是說到做到,把我踢到一邊,自己抱團在一起捂暖去了。害我整晚左臂挽右膀,冷冷悽悽的,一人穿着兩套衣服,裹着帆布來睡。
……
接下來,我們又走了四天,跟着痕跡找着去,一路曲曲折折的,時而向東,時而往西。
但大致方向,還是迂迴着往深山裡去,反正離外面海岸越來越遠了。
僥倖的是,我們這一路看到,路上所遺留的痕跡,都還證明着田夏夏兩人平安無事,起碼沒有失去蹤跡,也沒有落入趙衝與馬旺的手裡。
只是,這同時又讓我們忍不住擔憂起來。
因爲我們發現,趙衝馬旺那一撥人,追兩人追得越來越緊,越來越近了。
我們當然無法親眼所見,但從他們的宿營地卻能判斷出來。
之前的頭一天晚上,他們的營地重合在了一起。
但從第二天開始,兩撥人過夜的宿營地就互相錯開了。
根據營地上遺留的痕跡,我們是很容易判斷某個營地是某撥人住的。
兩撥人的營地之所以會錯開,是因爲他們天黑過夜時,所走到的位置不一樣了。
這麼來說吧,田夏夏和可心兩人,走到天黑時,是在這個位置過夜。
但趙衝與馬旺那撥人,因爲是跟着足跡而來的,所以走得更快,到達這個位置時,天還沒黑呢,所以又往前多趕了一段路,才另外設置營地!
這樣子慢慢追下去,就會將兩撥人的距離,縮得越來越短。
我和三個女人走到今天,甚至發現,兩撥人到了這片叢林時,已經捱得相當之近了。
之前將近四點鐘那時候,我們就在來路上發現了趙衝四人的營地。而現在快六點鐘的時候,我們又很快發現了另一個!
通過辨認,這裡是田夏夏和可心過夜用的。這營地旁邊的樹上,還刻着應該是田夏夏做出來的那個特殊的指路箭頭!
這說明什麼!
說明兩撥人走到這裡時,僅剩兩個多小時的距離了,只隔着三四個山頭!就是說,趙沖和馬旺,要是肯趁夜再往前趕兩個小時,翻過這幾個山頭的話,立刻就能抓到田夏夏她們!
這樣子,令我們感到無比的擔憂。
這個營地遺留的痕跡,從吃剩下的野果果皮與折下來的樹枝新鮮度來看,起碼已經過去兩到三天了。
就是說,兩三天前,田夏夏和可心露宿此處。
那麼到今天呢,按照這個進度,她倆是不是已經落入趙衝馬旺的手裡了?
這個我們還真不敢去想!
這幾天走下來,田秋秋情緒也變得越發低落,變得悶悶不語。
這也不怪她,本來滿心歡喜,暢想將近半年了的重逢,卻沒有如願而至。
到頭來一看,反而要更加擔憂自己姐姐的安危,吃苦受累地在這叢林裡追尋!
水邊,吃過烤肉野果的蘇舞,正拿着手指在刷牙漱口。
沒辦法,這種惡劣的環境,我們的日常用品,實在簡陋到了極致。吃過飯,我們都是先用削出來的竹籤剔一遍,然後再用水漱口,方便的話,就找些棕絲或麻絲之類的東西,拿來當牙刷。若不方便,就只能用手指直接搓牙根了。
田秋秋有時倒也會採些草藥,比如兩面針、田七之類,搗汁熬湯,拿來清洗口腔,去除病菌與異味。
還別說,效果還挺好,口氣很清新。
要是不這麼清理的話,我們每日吃烤肉吃野果野味,那口氣,早能把大象都薰死了。
蘇舞這人,估計是因爲職業的關係,有點兒潔癖,很愛乾淨。每次吃完東西,都去水邊仔仔細細地擺弄她那口牙齒。
也難怪她牙齒那麼漂亮,原來是給如此用心伺候出來的。
“已經洗得夠乾淨了,美女!不介意就讓一讓,騰個地方,讓我也漱個口吧。”
蘇舞瞟了我一眼,往旁邊挪了挪,示意我蹲下去。
見她又偷偷回頭望了望,纔對我道:“秋秋這兩天情緒相當不好,又讓你的話給嚇得,半天都不見她有一句話說了,你晚上多陪陪她,安慰一下她吧。”
我道:“這幾天你們幾個女人都摟一起,讓我怎麼陪呀!”
蘇舞道:“那今晚讓你摟她去。我去摟表姐得了。”
我:“哦。”
……
夜裡。
爲了照顧田秋秋的睡眠質量,我們特意把第一個班次讓給了她,而且只讓她守兩個小時就行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她姐姐的事,肯定胡思亂想難以入睡的,給她睡個整覺,省得半夜再把她叫醒,讓她又添一次胡思亂想的過程。這樣一天晚上過去,她基本就沒睡到什麼時間了。
篝火旁,田秋秋一個人抱着膝蓋在那坐着,給我留着一個十分孤獨的背影,肩膀似乎有些聳動,難道是在偷哭?
我枕着自己胳膊,默默看了一下,然後爬起身來,走過去與她並排坐下,又伸手挽住她的肩膀,道:“不要想那麼多了。放心吧,以我們現在的速度,最多還要兩天,肯定就能見到你姐姐的!”
這丫頭,一雙淚目,眼淚都滑倒臉龐去了,果然是在偷哭!
她看到是我,便把腦袋輕輕靠了過來,低聲道:“要不是天黑認不了路,我真想趁夜也要趕着去找她的。”
我安慰道:“傻瓜,我們白天,天亮就走,天黑才停,已經趕得很急很累了。到了夜裡,總得要時間補充體力才行呀。你也說了,夜裡那麼黑,我們路都找不着,怎麼走。相信我吧!我一定會毛髮無損地帶你找到姐姐的。”
“可是……”田秋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道:“我今天總有一種感覺,感覺我姐姐要出事了。這種感覺現在很強烈很強烈!”
我道:“那是因爲你多想了,關心則亂嘛。別自己嚇自己了。”
“不是的,”田秋秋見我不信,直搖着頭:“你知道,我跟我姐姐是雙胞胎,我倆在心靈上,是會有一種特殊感應的。我上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是在發生船難後的第十九天吧。當時我也是心驚肉跳了一整天,就是有一種我姐姐受到了傷害的強烈感覺。果然,後來你告訴我,在那個時間段裡,你陪我姐姐出海找我,我姐姐那時被毒蛇給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