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把我的紅豆杉木條用工兵鏟削好。
先是削掉一半的邊材,做成一根一半邊材一半木心的原料,大小是兩指半見方,頭尾用匕首刻上線槽,然後拿去火邊烤了起來。
我表姐也坐在我旁邊跟我一起烤火。
我想跟她套一下近乎,便把那根給可心做的弓木遞給她,道:“來來來,幫個忙烤一下!”
我表姐接過手,也學我的樣子,把弓木伸到火苗上方,讓其接受熱氣的燻烤。
她略帶好奇地問我道:“這要烤乾才能用嗎?”
“對!”我一副專家的樣子:“不僅要烤乾,還要邊烤邊馴,這木料太直了,搭不成弓,要把它馴彎了,才能使用,一直得這樣弄好幾天呢,這個過程就叫作馴弓。”
我表姐掰了掰手中的木條:“這叫什麼樹來着,看起來彈性還很足!”
我道:“這是紅豆杉,又叫做紫杉,歐洲中世紀打仗,就是用這種樹來做弓箭的,聽說威力很足,有效射程能達一兩百米,這都趕過一般的手槍了的。打只野鹿野豬,不叫難事。”
表姐將信將疑:“野豬皮那麼厚,這弓箭有那麼厲害,能打穿進去?”
我道:“你別不信,只要用上好的箭頭,什麼皮不能釘進去?等我做好了,來演示給你看吧!”
表姐道:“可是你的好箭頭呢?箭的箭頭,應該是用鐵做的吧?你上哪弄鐵去?”
“嘿嘿!”
我學起星爺的口吻,道:“這可難不倒我,身爲一名優秀的特工……不對,優秀的生存專家,我並非浪得虛名。像我這樣有經驗的高手,,物必盡其用,知道我之前用槍時,爲什麼一直在撿彈殼和彈頭不?這些鋼製的子彈頭,尖尖的,那就是最好的箭頭材料,在箭身上再套上個彈殼,把彈頭壓進去,那就是一支頂級利箭了!”
表姐白了我一眼:“你這小日子還挺會算計的嘛!”
我道:“那當然。”
我將手中的弓木比了比,有點兒小得意:“等我做好了,給你看看什麼叫做百步穿楊,就前頭那顆白皮樹,我要不能釘個三寸深,我自己把這玩意兒掰折成兩段!”
表姐擡眉道:“百步穿楊?”
我道:“是啊。百步之外,大約也就是一百多米之左右,把樹木打穿!古人都辦得到了,難道你覺得你表弟辦不到嗎?”
表姐道:“可我好像記得,百步穿楊的意思,是指人的箭法很高明,能在百步之遠,打中楊樹的葉子。可沒說要打穿楊樹的樹幹吧?”
“啊?”我道:“百步穿楊,是這個意思嗎?”
“嗯!就是這個意思!”我表姐很確定地點了點頭!
我臉色不由得一窘:“我……我一直以爲,百步穿楊,是打穿樹幹呢,怎麼會是打葉子的呢,那幹嘛不叫作百步穿葉,偏讓人誤解?”
“哈哈哈!”坐我對面的蘇舞幾個女人,見我出洋相,一起無情地嘲笑起我來。
我一臉黑線,默默地轉過身去,將我烤熱的弓木,做壓彎工作去了。
是誰發明的這麼坑人的成語,把我糗大了。
我這英明神武的形象,毀於一旦啊!
……
沿着河流,越往下走,所彙集的支流越多,小河的水流量,也變得越來越大,河面越寬,足以稱之爲大河了。
走到第四日的中午,在一個寬闊平敞的河灘上,我們終於決定暫時住下來。
我們都走得挺累了。
而且這裡已經與那座危險的蛇山相距甚遠,我們也不用擔心那恐慌的蛇羣。附近草木繁盛,野物衆多,生機盎然,我們不愁吃,也不用愁喝。
我在一個地勢較高的灘頭上,搭設營地。
這裡靠河近,取水方便,同時高地勢又不怕水淹。我看過這地上的痕跡,沒有河沙,便可以確定,即便是下大雨發洪澇,水也是淹不到這裡來的。
在來路上,我們又恰好發現了一片竹林,所以回過頭去,砍了幾捆竹料,用來搭建竹屋。
既然決定在這裡暫住,那肯定得搭個像樣的竹棚的,防寒防雨,不能像之前那樣每夜都露宿野地了。有條件,就得提高提高生活品質嘛!
哦忘了說,主要也是我看今天天色有變,看樣子是忍不住想要下雨,所以纔在這裡停下來。
這天已經有一段日子不下雨了,聽我表姐說,現在已經到了秋雨的時節,恐怕得有一段綿長的雨期到來。
到時可能會又寒又雨的!
既然如此,那也走不了路,還不如趁早停下來,先熬過這段日子再說。
竹屋搭建成兩間,相挨着的,我一間,五個女人共用一間。
我當然也想只搭一間就算了的。不過只是在心裡偷偷地想了想,我臉皮還沒厚到真要去這麼做的程度。
畢竟是男女有別,生理不同,睡在一起不方便。以前趕路沒條件,混在一起睡就算了,現在有了條件,得表明一下咱正派君子的品質不是嗎。
唉,主要是,我找不到藉口呀!
五個女人的那間,做得很寬敞,用籬笆打牆,屋後深挖壕溝,防蟲防蛇。
兩件大帆布,就全部給女人們的屋頂蓋了去了,輪到我自己的屋子,就什麼都沒有,只能蓋一些生茅草,這樣要是下大雨的話,那是防不住的。
可我也管不了了,到時再做打算吧,了不起就跟女人們擠一擠,那時理由還順暢了呢。
搭好了兩間竹屋,我想了想,又決定花一翻力氣,在屋前蓋了個四面透風的大棚子。
幹什麼用呢?
用來起火堆,與儲備乾柴。
這老天既然想下雨,到時到處溼噠噠的,沒有乾柴,我們非冷死不可。
花了一天半的時間,終於造好了營地。
接下來,就該是進山打獵,儲備食物了。
要真是遇到連綿雨期,我們最最重要的,還是吃飯的問題。
話說這附近,野物也真是夠豐裕的,停留的這一兩天,我們就在這河灘的附近,四處看到了飛禽走獸,河裡還有河魚。
可心隨便去設了幾個地弓套,一個套一天起碼能有兩次收穫!
肥兔肥雞,吃得我們滿嘴是油。
噢!我那馴了三四個晚上的弓木,也該是它派上用場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