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襲擊我的兩條食人鰱幹掉,怕還有其它的食人鰱找上門來,也不敢在水中多呆,當即用力鳧出水面。
冒出水面時,才發現那條救生艇,已經離開我有四五米遠了,應該是我剛纔落水時,激起的水波給推走的。
蘇舞手中握着木頭槳子,直把艇劃得團團轉,可就是劃不走。
原來她根本不會划船,那條木頭槳對她來說又十分笨重,心裡越是着急,越是在白費工夫。
看到她滿臉驚慌失措,拼命努力卻又孤獨無助的小模樣,我心都不由得跟着疼了起來。
我當然不能在這裡等着她把船划過來,不然等她學會划船時,我肯定已經給後面趕上來的食人鰱給啃沒了。
我甩開兩條膀子,迅速遊了過去。然後讓船上的蘇舞給搭了把手,才終於爬上了去。
我一上船,蘇舞把手中的木頭槳子一撒,直接就撲進我懷裡,開始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副陣仗,倒讓我變得有些手足無措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怎麼了,我這不好好的麼。”
蘇舞哽泣着:“剛纔……剛纔你擔心死我了。我以爲,以爲你……”
我笑了笑:“以爲我什麼,以爲我要被魚吃了?”
蘇舞見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生氣地哼了一聲:“死樂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需要你。”
她生氣歸生氣,卻把頭埋在我胸膛上不肯離開。等她緩了一下情緒,最後還是我把她給推開了:“好了,我的蘇姐姐,先別對我那麼感動。讓我把船再劃遠一點,徹底擺脫這些跟屁蟲再說。”
“嗯!”蘇舞乖乖地應了一聲,這才坐回了船中。
我坐在船尾,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划着船,一邊盯着對面的蘇舞看。
蘇舞很快也發現了我在看她,而且眼神還特別的奇怪,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道:“你看什麼呀,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蘇姐你會不會對我太感動了,然後愛上我呢。”
蘇舞臉一紅:“你想得美,纔不會呢。”
我道:“那倒也是哦,蘇姐是萬人崇拜的大明星,又怎麼會看得上我這種小**絲呢。”
蘇舞臉一板,氣哼哼地道:“死樂樂,你在取笑我是吧。我現在哪裡像什麼明星,我現在只是個沒用的人,需要別人照顧的人。還有,是個讓人嫌棄的人。”
我正色道:“我可沒有嫌棄你呢。”
蘇舞仰起臉:“真沒有?”
我道:“真的沒有!其實遇到你,我還是很開心的。要不然我一個人坐着小艇在海上飄的話,我也肯定得憋瘋了,好在有個人陪着我說說話,起碼這樣日子能過得快一點。”
蘇舞微微一笑:“聽你這麼一說,我還是有那麼點兒用處的。”
但很快又失落下來:“可是,我就只有陪聊這點用處嗎。”
我忙道:“不止不止。蘇姐你還能陪睡呢。”
蘇舞臉又一板:“死樂樂,你又佔我便宜了!”
我也立馬意識到這‘陪睡’二字有歧義,於是又解釋道:“我是說,你可以陪我一起,互相擁抱取暖呀。真的,這用處可大了去了,要是我一個人的話,海上的夜晚那麼冷,我肯定已經被凍死了,正因爲有你,才讓我活了下來。所以說咱們倆是互利共生的關係,誰都缺不了誰。”
一提到擁抱取暖的事,蘇舞臉又紅了起來。這兩天晚上,我倆爲了生存,可是做了某些逾越正常男女關係的親近,不僅裸着身子互相擁抱,尤其是昨晚,我可是捂着她的胸口睡了一整夜的。早上起來時,還是她掰我的手給掰開的,當時我正在打盹呢。
被食人鰱這一頓攪和,這一天也差不多要過完了。
這天傍晚,天色剛剛黑了下來。
我弄了些生魚吃了,然後與蘇舞依偎在一起,正要像往常一樣開始休息。
突然,天邊射起了一道亮光,高高地懸在半空,久久不墜,把半個天空都照亮了。
躺在我懷裡的蘇舞趕忙指着那個亮光道:“看啊,有人放煙花!”
看到那道亮光時,我精神已經爲之一震了,但聽到蘇舞的話,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傻瓜,那是信號彈好不好!”
蘇舞明顯不認識這玩意:“信號彈?不是煙花?難怪會懸在空中不掉呢。”
我點頭道:“是的。這證明那邊有人,走,我們過去跟他們會合。”
三天了,已經在海上飄流了三天了,終於再次見到同類的信號,我心情也十分激動。
蘇舞也變得異常興奮:“會不會是救援隊來了,在給咱們引路?”
我想了想,道:“這個可能性也有。但更大的可能,是咱們同樣倖存的同伴放出來的信號。我們這條救生艇上不是應該也有信號彈的嗎,我怎麼找不到?難道你們之前把它拿出來用掉了?”
蘇舞搖頭,表示不知道,說也沒見過她的同伴有使用過。
天邊,那枚信號彈懸停了一下,終於熄滅了。
而我已經撐開木頭槳,對着那個方向劃出去了不少。
信號彈一滅,蘇舞就着急起來:“不好了,信號彈沒了,天這麼黑,一點都看不了,我們這樣劃,不用多久,肯定就會偏離方向,到時南轅北轍,與他們越來越遠也說不定。”
我安慰她道:“這個你放心吧。”
我向天邊一指,道:“看到那顆很亮的星星沒有,剛纔我已經注意了,信號彈就是懸在這顆星星的正下方的,現在我們只要對着這顆星星走,方向肯定不會出錯。”
蘇舞大讚道:“這樣都行?那你還真不愧是野外生存小能手呀,什麼東西你都能借用。”
其實這也是我爲什麼選擇連夜動身的原因。因爲晚上,我可以借星星作參照。可到白天就不行了,白天沒有星星,茫茫無垠的大海上,沒有羅盤也沒有其他參照物的話,是找不準方向的。也許你是向東走,但你走着走着,調了個頭往西走,你也意識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