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視線,夜初鳶自然是察覺到了。
她早就猜到會如此,纔不想跟白陵幽同行。
可之前的事,也確實要跟白陵幽好好說說,不然兩人因此生了間隙,就不好了。
夜初鳶馬上就要開展那些計劃,不想橫出意外。
她已經等得足夠久了。
不想再等了。
兩人剛上船離開,申屠筠與第五帝梟也坐着青戈樓的飛舟下到碼頭。
帝梟看着夜初鳶離開的方向,眼神有些複雜。
申屠筠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只是道:“這次救下青戈樓,你的功勞不小,回去之後,我會提一提你的位置,去掉你名號上那一個‘副’字,將你轉正。”
“看你對你上頭那個草包也是積怨不小,待你上位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申屠筠別有深意說着,話鋒一轉又道:“不過,草包雖然是草包,能坐上那個位置,也有他的過人之處,你可別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多謝大小姐提拔。”
帝梟知道,申屠筠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那個礙事的傢伙,他倒不介意當一把刀。
現在是他屈居人下,幫申屠筠做事,兩人各取所需,不滿什麼的……
又不是小孩子,沒必要擺在臉上,給自己找苦頭。
他需要力量。
帝梟眼底閃過一絲暗色。
這時,申屠筠留在碼頭上的侍者牽着獨角天馬拉的華麗馬車走來,請她上車。
“恭送大小姐。”帝梟行禮。
申屠筠卻沒有立刻走,而是忽然開口:“你覺得夜初鳶怎麼樣?”
帝梟正低着頭,聽到申屠筠提起夜初鳶,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這個女人……
不過,他再擡頭時,神色卻很淡然,看不出絲毫異樣。
“很好。”帝梟說道。
申屠筠嗤笑一聲:“我的意思是,她的潛力,不是其它。”
帝梟像是沒聽懂申屠筠的挖苦,他面色不改,說道:“她很好。”
申屠筠眼底閃了閃。
“既然你說很好,想必她確實很好。”
申屠筠語氣莫名,她一瞥遠處層疊的枝葉,說道:“再過幾天,狩獵日也該開始了,若是她在裡頭的表現不錯,倒也能拿一張天池宴的請帖了。”
帝梟聽到“天池宴”這三個字,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多看了申屠筠一眼。
申屠筠看向他,淡淡道:“怎麼?覺得我性格傲慢自大,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裡,夜初鳶既然得罪過我申屠家的人,我就要對她趕盡殺絕,不可能招攬她?”
帝梟沒說話。
他早就摸清楚了申屠筠的脾氣,你跟她敷衍是不行的,但說實話她也不一定會高興。
有時候不如什麼也不說,大家心知肚明。
“她的價值,足夠抵消那些小事了。”
申屠筠心裡清楚,一個十幾歲的高級鍛器師,對於任何家族,哪怕是她申屠家,都是一筆百年難遇的驚天財富!
“更何況,那時還是瑤兒自己犯蠢,怪不得別人。”
申屠筠淡淡道:“把夜初鳶的身份,經歷,整理一份給我,我明早起來要看。”
說完,申屠筠上了馬車。
帝梟目送她離開,眼神深沉,用只有自己能聽到,帶着殺意,好似獵人談論獵物一樣的聲音喃喃:“申屠家……呵,申屠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