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初鳶從後門回到夜府,先是去了臥室,恢復真容,換上紅袍,去了旁邊的小院,花槿與涂月平日就住在那裡。
“……咳。”
剛進小院,夜初鳶就隱隱聽見臥室內傳來一聲輕咳。
“你怎麼好意思說你沒事了?你就是在哄我。”
緊接着,涂月看似責怪,實則心疼的聲音響起,“這幾天不要說話了,好好養着。”
“唔……憋不住嘛。”花槿沙啞的聲音響起,貌似在撒嬌,試圖矇混過關。
夜初鳶走到臥室門口,又聽到涂月氣惱的聲音:“憋不住也給我憋着!”
“好嘛……”花槿慫了。
夜初鳶忍不住勾了勾脣,剛打算敲門,就聽到涂月輕嘆一聲:“昨晚的事我聽說了,我根本就沒治好你的傷口,要不是三殿下趕來,你就……”
三殿下?
夜初鳶一愣,她昨晚就在疑惑花槿怎麼恢復了,原來是權慕夜——
那個男人!怎麼什麼都不說呀!
夜初鳶有些惱,明明做了這麼多事,還隻字不提……
莫名的,她有些心疼起來。
那個,看起來聰明,霸道,又強硬,卻只會偷偷在背後,支持你,幫着你的笨男人。
讓她……心疼了。
“我知道你心疼小姐,所以不等我治好你,就把我往外推,去幫小姐……”
臥室內,涂月聲音一哽,先前強硬的語氣,在此刻變軟:“可你的命也是命啊,如果你出事了,小姐該多難過?”
原來……是這樣嗎?
夜初鳶怔了怔,難怪……那麼害怕血腥的涂月,昨晚竟然跑了出來,在關鍵時刻救了她,原來是花槿……
這兩個人啊……
夜初鳶不知該責怪她們不珍惜性命,還是該感動她們心裡記着自己。
“我要是死了……”
這時,花槿輕笑一聲,像是在調戲涂月:“是小姐難過……還是你難過?”
“誰讓你說話了?憋着!”涂月惱羞成怒的聲音響起。
這兩個活寶啊!
夜初鳶忍不住笑了一聲,笑完發現不好,但想掩飾,已經晚了。
“誰?!”
屋內,涂月警惕的聲音響起,下一秒大門就從裡面拉開,涂月驚呼一聲,臉上的警備褪去:“小姐?你什麼時候——”
“剛來的,就聽到你們吵架。”夜初鳶調侃。
“哪、哪有……小姐你肯定聽錯了!”涂月睜眼說瞎話,可那張淡雅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更添一分風情,不刻意的嫵媚渾然天成。
即便是第五綠漪那種天生帶媚的人,在涂月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夜初鳶見此,忍不住感嘆道:“走在外面,誰會當你是我夜府的丫鬟啊,說你是哪家的大小姐,都有人信!”
說着,她走進屋內。
可卻發現涂月站在門口,沒有跟過來。
夜初鳶轉頭看去,就見涂月臉色有點蒼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渾身僵硬站在原地。
“小姐……別開這樣的玩笑了,奴婢就是夜府的丫鬟,不是誰家的小姐。”涂月看着她,像是哀求,彷彿一隻小奶狗,扒拉在主人的腳邊,生怕被趕走似的。
可憐巴巴的。
“知道了。”
夜初鳶心中一軟,知道自己無意間戳到了涂月的痛處,她沒有去問什麼,只是一點涂月的額頭,溫柔道:“進來吧,你昨晚受了傷,不能吹風。”
涂月面色一鬆:“嗯……”
兩人朝內室走去,夜初鳶擡眼一看,就看到牀上躺着一個人,身穿白衣,長髮散披,柔柔弱弱的模樣,看到自己,立刻興奮地瞪大眼睛——
那是一雙黑金異瞳,與夜初鳶一模一樣。
那個人的臉,也跟夜初鳶一模一樣。
可那個人一開口——
“小姐!”
聲音沙啞,帶着興奮。
這是……
花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