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號？
傳說中的古神便是於混沌中誕生，當他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灰濛濛一片，他覺得壓抑，用巨斧劈開混沌，於是天高一丈，地厚一丈，清氣上升，濁氣下降。
開天闢地。
混沌中第一次有了意識。
10000年前的盤古號，同樣誕生於混沌語言。從模糊中誕生了準確，用不確定來表達確定。
李司不得不感慨，這世間的道理實在太奇妙了。
如果不是有10000年的知識，能夠讓自己按部就班模仿，估計李司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李司跟着球形機器人跑來跑去，球形機器人一直在滾動，偶爾向前，偶爾向後，偶爾向左，偶爾向右，即便同一個位置，也能作出截然相反的選擇。
正是這種不確定，令它踏入了新的層次。
如果每次選擇都一樣，那它就是機器人。而現在……當然，現在它也是機器人。
是比較聰明的機器人。
砰！
機器人突然撞到樹上，不停旋轉，忽地冒出一股白煙，徹底失去了移動能力。
短路了。
這是工程設計上的粗糙，在基礎理論方面，自己已經獲得很大突破。
“0號，清理一下。”李司下達命令。
“是的，主人，0號爲你服務。”
幾臺機器人過來，擡起球形機器人，將它送回人類指揮作戰中心。
李司重新返回指揮大廳，繼續投入到工作當中。
工作讓他愉快，新知識的獲得讓他充滿幹勁，在求知慾的驅使下，李司對混沌語言充滿興趣。
當初，
海明威先生就是在實驗室中創造了0號，人類第一臺擁有獨立意識的智慧生命。
他做得到，難道自己就做不到？
畢竟，自己這是可恥地借鑑和模仿，而對方則是無中生有的創造。
難度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李司覺得，如果自己真的懂得了混沌語言的運用，面對未來的戰爭，多少也就有了一些把握。
畢竟，那些擁有漫長生命的神族，也同樣是混沌語言下的蛋。
李司打算從零開始，創造出一臺擁有獨立意識的智能生命。
現在，他對混沌語言已經有了初步的瞭解。
混沌語言是模糊的，由一個個獨立的思考單元組成。
每個思考單元，面對不同的環境，做出的選擇也不同。
甚至，面對同一環境，也會做出不同選擇。
當思考單元的數量足夠多，就會產生答案。
這個答案也許是錯誤的，但這並不重要，準確，不是混沌語言的追求。
就像人一樣，大部分時間做出的選擇都是錯誤的。
自己設計的球形機器人，只有100個思考單元，所以比較簡陋，只能決定向左走、向右走這樣簡單的問題，還經常撞到樹上。
2號機器人擁有的思考單元，則是一個天文數字。
0號擁有的思考單元，恐怕比2號更多。
當李司吭哧吭哧敲擊代碼的時候，他同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0號爲什麼會死呢？
他又不是將意識上傳到數據世界的神族，意識一旦產生，應該不會有死亡的困擾。
可0號還是死了。
李司搖搖頭，理解混沌語言之後，他剛剛覺得世界清晰起來，又立刻面對更大的疑雲。
這個世界，當真是無法理解吶。
李司吭哧吭哧敲擊編碼，初步只設計了10個單元。
這次便不在物理世界測試了，直接將它放在數據世界運行。在虛擬世界，變量相對可控，不像物理世界那麼複雜。
爲此，李司還專門創建了一個虛擬平臺。
相對來說比較簡單，由橫線和豎線交叉組成，可以無限擴充。
將事先設計好的球形小人上傳到虛擬平臺上，輸入命令後，球形小人開始移動，遇到交叉點時，偶爾向左走，偶爾向右走。
綠色的線段交織，小球不停移動。
一切運行正常，李司觀察了一段時間，然後加快了虛擬世界的時間流速。
他點燃一口煙，長長舒了口氣。
自己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最近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李司也不知道，一直工作了多久。
達到強化78級後，他已經不算普通人類，睡眠，對他而言不再是必須項。
只要隔一段時間睡一會兒，就可以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
唉……
越來越像個怪物了。
爲了讓自己還像個人，李司領着黑熊走出了人類作戰指揮大廳。
今天是個好天氣，陽光普照，李司穿着鬆軟貼身的純棉衣物，懶洋洋地站在太陽下。
鳥兒從空中飛過，野草和大樹放肆生長，空中的雲朵像李司一樣懶洋洋地飄着。
看着這一切，李司感覺自己還像個人，面對的不是神族、機械、智能生命之類的詭異存在。
他深吸一口氣，將新鮮空氣納入自己的肺部，感覺活着真好。
“0號，幫我種植一批菸草，再釀一些酒。”
“是的，主人，0號爲你服務。”
0號現在對李司畢恭畢敬，他的數據庫中存有海量的知識，不管是10000年前的，還是10000年後。
擁有海量機器人的他，可以很輕鬆完成這些事。香菸也並不需要在流水線上生產，手卷煙也是可以考慮的嘛。
自己終於可以擺脫過期的菸草。
李司看着太陽，對未來充滿希望。
4號，你的使命是守護。
那個聲音好像又出現了。
“好啦，好啦，勞逸結合嘛，地主家的長工每月還吃一次肉呢，我改變改變生活怎麼了。”
李司踱步而行，慢慢來到指揮中心的工作基地。
巨靈神的龐大身軀，還掛在那裡，無數機器人在他身上忙碌，像是螞蟻蠶食大象。
巨靈神防禦力驚人，他的外殼很硬。
但不管他再硬，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也可以將它肢解掉，慢慢摸透他身上的秘密。
更何況，自己現在對混沌語言，也不再是一竅不通。
現在，巨靈神的外殼已經被打出一個洞，小型機器人鑽入他的體內，在他的血液中流淌，研究他內部的奧秘。
採集到的各種數據，都彙總到李司面前，由他指示下一步的分析研究工作。
而巨靈神的意識，現在還沉浸在李司爲他鋪建的夢境中，睡得很踏實。
說不定在夢境中，他已經統一了整個宇宙。
當然，爭霸和佔領，並不是神族的追求。
他們追求的只有永生。
巨靈神的武器和飛船，也正在被研究。
李司回到了房間，球形小人仍在運行。
自己也睡一會兒。
在睡覺前，李司給0號下達命令，當球形遇到狀況時再叫醒自己。
“是的，主人，0號爲你服務。”
伴隨着0號畢恭畢敬的聲音，李司緩緩沉入夢中。
他的失眠症不藥而癒，就像腦海中有一個開關，一摁就可以睡着。
唉……
越來越像個怪物了。
……
不知睡過去多久，李司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喚醒。
“0號，多久了？”
“主人，你睡了一個月。”
“淦！”
李司撓撓頭，越來越像個變態了。
發生了什麼？
李司來到電腦前，用手指點亮了屏幕。
發現畫面已經卡住了，球形小人的動作變得非常緩慢。
這是？
內存不足。
球形小人只有10個思考單元，動作相對簡單，而只有橫線和豎線組成的虛擬平臺，也並不需要消耗多少內存。
然而，李司加快了虛擬平臺的時間流速。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李司睡着了一個月，在虛擬平臺已經過了幾百倍、幾千倍時間。
球形小人不斷移動，擴大了虛擬平臺的面積，所以，服務器有些撐不住了。
李司搖搖頭，這個問題雖然沒有料到，但是，也並不嚴重。
李司暫停了系統，清理一下緩存，回放球形小人的移動路線。
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意識？
意識究竟來源於哪裡。
難道是空間不夠大，思考單元不夠多。
李司開始敲擊鍵盤，將球形機器人的思考單元增加到100，同時，爲虛擬平臺增加了高度。
虛擬平臺由二維升級到三維。
爲了避免內存不夠的情況再次出現，李司給虛擬平臺做了限制。
將幾處網點設置了障礙，這樣球形小人無法跨越，就不會無限佔用內存。
李司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之後，他重新輸入指令，同時加快了時間流速。
然後，李司切換不同屏幕，翻看一下0號最近採集到的數據，看有沒有收穫。
三條腿走路，其中一條自己也不能忽略了。
經過這段時間，0號終於完成了對巨靈神的掃描分析。
這的確是一臺機械生命，由核動力提供能源。
神族的能源技術，要遠遠超過0號掌握的科技。
李司覺得這是可以抄襲模仿的。
然而，巨靈神也不僅僅是機械生命那麼簡單，在他的身體內部，還有一些碳基生命的跡象。
這是……
李司睜大眼睛，發現了一個秘密，似乎神族掌握了一種技術，可以讓細胞直接吸收能量。
畢竟曾經是人類，神族對血肉之軀還是蠻嚮往的。
而他們現在的技術，已經可以讓他們不需要進食，不需要飲水，直接吸收能量。
發現這個秘密之後，李司暗暗感慨，實在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