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華正對殿門,兩隻眼睛死死瞪着孤煌少司,臉漲地通紅,全然一副吊死鬼怨氣四射的模樣。
我呆立在門口,是真呆!
其實……我是爲逗他才那麼說的,這個死心眼居然真上吊了!
瑾華,我只是說說的!誰讓你平時那麼古板不知趣!你還真給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太毀你美男形象了!再掉下去舌頭要出來了!
孤煌少司擰擰眉,像是見怪不怪地揮手,立刻指風劃開瑾華上吊的白綾,白綾倏然斷裂,瑾華“撲通!”一聲摔落在地上,咳嗽不已:“咳咳咳咳!”
孤煌少司很淡定,看來這招以前有不少人玩過。
我立刻去扶瑾華,倏然,手臂被孤煌少司用力扯住,竟是不讓我離開他的身邊。我着急看他,他卻是滿目冷視。
他第一次強行把我留在他的身邊,不容我反抗。第一次對我用命令的眼神,阻止我去扶瑾華,第一次表現出了他對我的,控制!
“護好心玉。”他只是淡淡對懷幽說了一聲,鬆開我的手臂獨自進入寢殿。
懷幽立刻上前攔在我的身前,表現出對孤煌少司的完全忠誠,是他最聽話的忠犬。
“孤!煌!少!司!”瑾華咬牙切齒地喊出孤煌少司的名字,喉嚨因爲上吊而變得沙啞。
孤煌少司冷然站在瑾華身前,高高俯視,嘴角忽然揚起,帶出一抹讓人心驚膽戰地冷笑:“哼!”
他緩緩蹲下身,白色的袍袖垂落,伸手扣住了瑾華的下巴,瑾華想要掙扎,卻被他死死扣緊,宛如要捏碎他的下巴。
“唔!唔!”登時,瑾華的氣息混亂顫抖起來,嘴角忽然溢出了鮮血,染上了孤煌少司扣住他下巴的白皙的手指。
我心中暗暗一驚,在懷幽淡定從容的神態中擰緊雙眉,孤煌少司真狠!
“既然是隻寵物,就該好好聽話。”不輕不重的語氣卻帶着不容忤逆的強勢,孤煌少司微擡下巴冷笑俯視瑾華,“你該記得心玉說過什麼,如果你死,她會讓你家人來跟你團聚,嘖嘖嘖,心玉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就不知道感恩呢?還是……你不信她的話?”孤煌少司微笑地取出帕巾擦去瑾華嘴角的血,“乖,你知道我沒有心玉那麼善良,我養的兩隻獒犬最近很久沒吃人肉了,最近跟你一樣也鬧得厲害,它們可是最愛小孩哦……”
“嗯!嗯!”瑾華憤怒地掙扎,想要怒吼卻被孤煌少司緊緊扣住下巴無法說話。
孤煌少司一邊給瑾華擦去不斷溢出嘴角的血,一邊微笑:“乖乖聽話,讓心玉開心,我纔會開心,我已讓人把你家人接來,你們很快可以見面了,不要再鬧了。”
瑾華不再掙扎,但依然瞪視孤煌少司。
孤煌少司看了看擦滿鮮血的絲巾,擰擰眉,隨手扔在了瑾華的身上,放開瑾華起身,瑾華想要朝孤煌少司撲去時,我立刻奔入:“小花花!”
孤煌少司轉身微笑看我,我直接奔過他撲在瑾華面前,孤煌少司衣襬因爲我的人風微掀,帶出一絲寒氣。
我捧住瑾華的臉,緊張看他:“小花,你怎麼那麼傻,是我不好,是我忘記了,對不起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
“心玉。”孤煌少司淡淡的呼喚傳來,我繼續看瑾華,阻止他失控襲擊孤煌少司,壞了大局。
“心玉!”孤煌少司忽然加重了語氣,瑾華滿目殺氣地瞪上孤煌少司,氣息發沉。
我愣愣看向孤煌少司:“烏冬面,你怎麼還沒走?”
孤煌少司眉角抽了抽,俊美無暇的臉徹底繃緊:“心玉,你始終是女皇,不要爲一隻寵物失態!起來!”
他威嚴的面容“嚇”到了我,我乖乖起身:“哦。”我依然目光不離瑾華。
“看着我!”孤煌少司這次更是厲聲命令,我嚇一跳看烏冬面,目露難過:“烏冬面你兇我……”
孤煌少司在我受驚生氣的面容中微微一怔。
我難過委屈地擠出眼淚:“烏冬面你怎麼可以兇我!我最喜歡你了,你怎麼可以兇我!”
瞬間,孤煌少司渾身的寒氣驟然消失,黑澈澈的眸中劃過一抹喜色,笑容揚起,在午後的陽光中格外暖人:“心玉你……”
“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我下山的時候你答應我的事!”我生氣打斷他的話,他在我的話語中微愣,柔聲反問:“許你……美男三千?”
“不!是!”我大聲說,生氣看他,“是讓你每天進宮見我,讓我每天可以看見你!可是,你自己說說,你有多少天沒入宮讓我看見了!”
“我……”孤煌少司竟是向我靠近一步,面露一絲情急。
我憤然轉身:“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出去!出去出去!”我生氣地跺腳,發大小姐脾氣。
“好好好。我這就出去。”孤煌少司難得地語氣帶出一絲求饒,我偷偷一笑,還坐在一旁地上的瑾華已經看得徹底呆滯。
“心玉,我……”
“出去!”
“好。”孤煌少司白色的華服擦過我的裙襬,不疾不徐走向門外,立時,已有人搬來座椅放在殿門外,小云也端來清水。
我轉身扶瑾華,瑾華呆呆看我,我對他眨眨眼。他呆呆被我扶回牀。身上染血的帕巾掉落地面。
在外面的人服侍孤煌少司洗手時,懷幽對我點點頭,不動聲色地站到孤煌少司身邊,爲我暫時擋住孤煌少司的視線,我立刻打開瑾華的嘴查看,果然是牙牀出血,被捏地發腫!
“沒事吧。”我不出聲地輕問。
瑾華搖搖頭。
“你們退下吧。”門口傳來懷幽的話音,是信號,提醒我們孤煌少司洗完手了,會再次關注房內。
我立刻放開聲音說:“小花你沒事吧。”我擡起瑾華下巴,看他脖子裡微微發紫的紅痕。
“別碰我!”瑾華依然語氣惡劣,側開臉,長髮甩過我的面前,緩緩落下。
“咳!”門口傳來孤煌少司沉沉的咳嗽,瑾華咬牙擰拳,不再說話。
寢殿終於變得安靜,桃香給我們送來茶點,孤煌少司端坐在門邊,微微頷首,安靜微笑。即使他只是坐在殿外,但對衆人的威懾依然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