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葬父母這種事情其實也是比較少見的,畢竟得益於紅薯土豆等高產作物的普及,農民一般也不會餓肚子,像這種情況恐怕是家中突逢大變的。
姬長安走過去,然後蹲下來對兩個看不清楚面容的小孩子開口說道:“你們兩個人多大了?家裡出了什麼事?現在竟然來這裡賣身。”
二人擡起頭來,姬長安愣住了,這是兩個小女孩啊!雖然她們的臉上滿是泥土,但是姬長安依然可以看出來二人的容貌並不算差,而且看起來除了有點瘦弱以外並沒有營養不良的跡象,應當不是窮苦人家出身,只是有點餓瘦了。
左邊那個小女孩發出了稚嫩的聲音:“我們兩個人十歲了,阿爺阿孃死了,其他人說,我們是災星,把我們趕出了房子,還把阿爺阿孃扔了出來。”
姬長安眯着眼,這種劇情真是爛俗啊,看這兩個小女孩的樣子他們的父母肯定不窮,看來是親族霸佔了她們父母的財產吧,如果不是這兩個小女孩還小,恐怕連命都留不下來了。
“沒有人收留你們嗎?”
左邊那個小女孩搖了搖頭:“叔叔他們都說我們兩個是災星,說不敢收留我們。”
“是不是你們家裡的財產都被你們的叔叔搶走了?”
兩個人懵懵懂懂的,右邊的小女孩開口問道:“財產是什麼?”
姬長安嘆了口氣,看來這兩個小女孩一直都是在父母的保護之下,沒有經歷過風雨。
“那麼,你們兩個又是怎麼想到賣身葬父母的?”
“別人說,這樣就會有人收留我們了,還會把阿爺阿孃埋到土裡,可是爲什麼要把阿爺阿孃埋到土裡啊?”右邊的小女孩疑惑的問道。
姬長安聽了這天真的話語,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雖然他一怒可殺百人,但是他並不是一個冷血的人。
姬長安摸了摸二人的頭髮,雖然很髒,但是他並不在乎,他開口說道:“跟我走吧,我會幫你們安葬父母的,你們兩個人叫什麼名字?”
左邊的小女孩開口說道:“不知道啊,我只知道阿爺阿孃喜歡叫我瀟瀟,叫妹妹小瓊。”
“瀟瀟,小瓊,你們在這裡等一下。”姬長安起身看着周圍,很快就看到了十來個巡邏的士卒,姬長安對那些士卒喊道:“你們幾個過來一下。”
那十來個士卒看到姬長安身上的鎧甲連忙過來了,一個人恭敬的說道:“不知道將軍您喚我們前來所爲何事?請儘管吩咐。”
姬長安牽起瀟瀟和小瓊,開口說道:“帶着地上這兩具屍體,然後隨我去城外。”
“啊!”士卒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聽姬長安,但是姬長安沒有給他們猶豫不決的機會,帶着兩個小女孩就往城門的方向而去。
爲首的火長看着姬長安越走越遠,一邊跟上姬長安一邊說道:“你們記得帶屍體。”
有幾個機靈的看見這情況,馬上就跟了上去,剩下的五個人見狀也沒辦法,罵罵咧咧的就擡起屍體跟了上去。
出了南港,姬長安找了個風水寶地將瀟瀟她們兩個人的父母入土安葬。
那火長看着姬長安選擇的地方有點疑惑的問道:“將軍您怎麼知道這裡是一個風水寶地啊?”
姬長安微微一笑:“我學過一點風水。”
那火長繼續追問姬長安卻不再說什麼了,火長立刻熄火了,他可不敢多問。
姬長安倒不是閒那火長煩,對於底層士卒或者是百姓姬長安一直是很有耐心的,只不過這件事情他真的是不好解釋,風水這個他還是前世跟着自己的外公學的,而且只學了一個皮毛而已,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實在是不好說。
等安葬好屍首,一行人回到城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姬長安給了那些士卒百來兩銀子,就準備帶着瀟瀟她們去郡王府。
那火長看着銀子,直接扔給了後面的兄弟,看着姬長安的背影喊道:“將軍,您是誰啊?”
姬長安頓了頓腳步,頭也不回的回答道:“我叫姬長安,是三品冠軍侯。”
火長們都呆住了,傻傻的看着姬長安越走越遠,消失不見,那火長掐了掐自己的臉,難以置信的說道:“我怎麼這麼蠢,早知道那是冠軍侯我早就衝上去了啊!萬一冠軍侯收下了我……”
一個士卒連忙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喊道:“你們還不追,錯過了這次機會那咱們兄弟們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啊!”
火長等人連忙追了上去,可惜,他們終究還是沒有追上姬長安,因爲等他們再次看到姬長安背影的時候姬長安已經進入郡王府了。
火長垂頭喪氣的說道:“我們走吧,現在回軍營都得受罰了,我們不可能等到明天的。”
有個士卒倒是想留下來,卻被其他人拼命拖走了,畢竟回去少一個人還不是一起遭殃?
姬長安牽着瀟瀟小瓊進了郡王府,一個認識姬長安的下人連忙迎了上來:“冠軍侯您這是……?”
“找幾個婢女,幫她們兩個人清洗一下,換一套衣服,去吧。”
那小人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哎!還請二位隨我來。”
姬長安摸了摸二人的頭:“瀟瀟,小瓊,你們兩個人跟他去吧,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們就告訴我,我收拾他們。”
那小人一臉冷汗,連忙說道:“侯爺您放心,不會有人欺負二位千金……”
姬長安開口說道:“她們兩個不是我女兒,行了,帶她們兩個人去吧。”
聽了這話那下人有點尷尬,不過還是乖乖的帶着兩個小女孩去洗澡了。
“冠軍侯你帶什麼人來了?”
姬長安循聲望去,原來是李孝恭在說話,姬長安行禮道:“卻是兩個可憐的孩子,父母雙亡,家中產業還被人霸佔,餓了好幾日了,若是今天沒有碰到我,怕是會餓死在外面了。”
李孝恭用驚訝的眼神看着姬長安,開口問道:“冠軍侯你竟有如此善心?倒真是令人不敢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