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尋,你給我站住!”韓悅厲聲吼道,作勢又要起身。
韓靈兒大抵是實在不能忍受她們自取其辱,還連帶着把她也捎上的行爲了,三兩步上前按在韓悅的肩膀上,把她按回了輪椅裡。
“悅姐姐,適可而止吧!別說在言語上你壓根兒佔不了鳳七尋的便宜,就算你討到了便宜又能怎麼樣?別忘了,這裡可是雍王府,不是咱們韓家的太師府,還由不得你爲所欲爲!”
韓靈兒說話的語氣像極了鳳七尋,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讓韓悅聽得怒從心起。她猛地揮開了韓靈兒的手,冷着一張臉說:“韓靈兒,你到底是不是韓家的人,居然幫着鳳七尋來教訓我?”
韓熙也不悅的瞪了韓靈兒一眼,語氣輕蔑的對韓悅說:“小悅,你別理她,她從剛纔就一直在幫鳳七尋,要不是她出聲提醒,說不準我的貓兒早就刮花了鳳七尋那張狐媚子的臉,還能讓她那麼囂張?現在好了,鳳七尋安然無恙,我的貓兒卻……”瞧着地上慘死的白貓,韓熙臉上的憤恨更加顯而易見,她生氣的睇着韓靈兒,“都怪你,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賠我的貓!”
韓靈兒雖然生在軍營、長在軍營,脾氣也較一般的閨閣小姐豪爽大氣,但是這不代表她會對別人的謾罵無動於衷,更不代表她會對別人的侮辱忍氣吞聲——尤其這個侮辱她的人,還是她一直都瞧不起的韓熙。
她冷哼一聲,凌厲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氣焰囂張的韓熙,直把她看的心裡打顫,故作鎮定的問道:“你看什麼看?不服還是怎麼的?我有說錯嗎?”
“熙姐姐自然沒有說錯,是我吃裡扒外,是我膽小怕事,但是也總好過你們在這裡丟人現眼吧!”韓靈兒冷笑道。
“你說誰丟人現眼?”韓悅先韓熙一步,冷聲質問道。
“一個是韓家的長女,一個是韓家的嫡女,兩個人在別人的府邸門口大吵大鬧便也罷了,居然還和主人家爭執,最後還被噎的啞口無言,這——難道還不夠丟人現眼嗎?”
“既然知道我們爭不過鳳七尋,你還不幫我們?”
“幫你們?幫你們什麼?幫你們一起和鳳七尋爭執,然後讓這滿大街的人都嘲笑我們韓家是怎麼以多欺少的?你是不是覺得人多勢衆很好玩?我告訴你們,三個人對一個人,就算贏了,我們也不光彩,若是輸了,那便更是丟人了!所以你們想要玩,可以,只是別想拉着我一起丟人!”
韓靈兒也是氣憤,要不是韓泰苦口婆心的求她,她纔不會陪着韓悅和韓熙來雍王府呢!如今倒好,先是被姑母冷嘲熱諷了一頓,後又被鳳七尋半分顏面都不留的教訓了一番,當真是顏面盡失!
她眼神輕蔑的掃過被她的話說的呆若木雞的兩個人,冷哼了一聲,轉身向雍王府外面走去。在經過韓熙的那隻死貓的時候,她更是粗魯的啐了一口,“活該!”然後腳步未停的離開了雍王府。
“小悅,你看靈兒那丫頭說的是什麼話!”韓熙盯着韓靈兒的背影,憤恨的說。
“韓靈兒!”韓悅咬牙切齒的念出了韓靈兒的名字,沉聲道:“她不就是仗着大伯有些軍功嗎?有什麼好得意的?總有一天我會讓她知道我的厲害!哼,我們走!”
菱湘小築,鳳七尋直接把銀月丟進了木盆裡,吩咐臻兒道:“給它清洗一下,渾身髒兮兮的也就算了,還滿嘴的血腥味!”
聽出了鳳七尋語氣的嫌惡,銀月不滿地叫了幾聲,“嗷嗚,嗷嗚!”
“小姐,銀月會弄得滿嘴血腥,還不是爲了保護你,你怎麼反倒嫌棄起它來了?”臻兒也忍不住替銀月鳴不平。
“是,是,是!”鳳七尋彎下腰,輕拍着銀月的小腦袋瓜兒,笑容燦爛的說:“銀月最好了,銀月今天的功勞無人能及!”
似乎聽懂了鳳七尋的誇獎,銀月激動地叫了好幾聲,又用力甩了甩腦袋,把身上的水珠甩得到處都是,並且還作勢想朝鳳七尋的懷裡撲過去。
“打住!”鳳七尋伸手擋在了正要動作的銀月面前,搖了搖頭道:“不許撲過來,會弄我一身水的,先乖乖地,讓臻兒把你洗乾淨了!”
“嗷嗚,嗷嗚!”銀月委屈的叫喚了兩聲,彷彿在說不要,不要!
鳳七尋把眼睛一瞪,小傢伙立刻老實了下來,乖順的任由臻兒清洗着它的軟毛。
“韓悅她們過來做什麼?”鳳七尋走到花架下坐了下來,漫不經心的問道。
“還不是二小姐和表少爺的事情,聽說是表少爺最近越來越喜歡二小姐了,不僅每天早早的就去綺霞居報道了,而且還向舅老爺說了要娶二小姐的事情。韓家肯定不會同意了,於是便讓幾位表姐過來,先探探夫人的口風,不過瞧她們的模樣,似乎是沒討到什麼好。”
鳳七尋臉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就憑韓悅和韓熙的態度,還有口不擇言的毛病,想在母親那兒佔到便宜,簡直是癡心妄想。她們定然是一個不小心,說了九夜的壞話,所以惹惱了母親。”
“小姐又猜到了?”
鳳七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側眸瞧了一眼挫敗的臻兒,反問道:“這有很難猜嗎?”
臻兒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繼續說:“奴婢聽夫人園子裡丫環議論說,好像是悅小姐說了一句,二小姐勾引的表少爺什麼的,讓夫人一下子就火了,斥責她們說,二小姐那般眼高於頂的人,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直接把韓碩給貶低下去了……”鳳七尋冷笑道。
“可不是嘛,所以她們的談話最後不歡而散,表小姐們才怒氣衝衝的出來了,結果很不巧的又碰上了小姐你!”
“想着應該是在母親那兒吃了憋,所以想在我這兒出出氣。”
“在小姐這兒出出氣?她們也太天真了吧?難道悅小姐在小姐這兒吃的虧還沒有多到讓她吸取教訓嗎?”臻兒不平外加不解的問。
“韓悅是屬驢的,屢教不改!”鳳七尋語氣幽默的說。
臻兒撲哧一聲笑了。
鳳七尋望着浮在水面上的青翠的茶葉梗,沉斂的眸子裡情緒莫名,“這一連串的打擊,應該能讓九夜消停一陣子了吧!”她幽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