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感受到沈珞漓的細微動作,他也睜開雙眼,這一看,發現沈珞漓的臉近在咫尺,他低垂下眉眼,看着她烏黑的眼睛,感受到她細微的呼吸噴薄在自己的脖子處,微微怔愣。,
突然沈珞漓一把抓住白子墨的胳膊,微微用力,顯然是十分的興奮,白子墨這纔回過神兒來,下意識的‘露’出一個疑問的神情。
見沈珞漓沒有反應,白子墨纔想起來,沈珞漓是看不見他的表情的,白子墨靜下心來靜靜聆聽。
這會兒那些商會評判已經說完重點,開始說其他不入流的話了,白子墨知道自己錯過了最有用的信息了。
沈珞漓也意識沒什麼有用的信息了,便拉了拉白子墨的衣袖,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她剛要轉身往回返,白子墨手向下一滑,準確的抓住沈珞漓的手,拉着她又往前走了兩步,雙手一推,居然是一個暗‘門’。
‘門’要打開,白子墨下意識的鬆開拉着沈珞漓的手,手上移,放在了沈珞漓的眼睛上,替她遮擋突然刺目的燈光。
沈珞漓沒想到白子墨會如此的細心,她頓了一下腳步,緊接着伸出手覆上白子墨放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白子墨會意,手掌指尖卻有些留戀沈珞漓的肌膚上的觸感,沈珞漓閉眼緩了一刻,才睜開雙眼,看着這暗‘門’外通向另一個隔間,她眼裡染上一絲笑意與讚賞。
狡兔三窟,白子墨這方面做得明顯比她還好,原本沈珞漓給白子墨的設計圖是沒有第二個暗‘門’的,明顯白子墨是做過改進了。
沈珞漓下意識的掃視了一週,現在這個不語樓,恐怕機關暗‘門’數不勝數,而她也只知其一了。
“改進過的圖紙,一會兒給你。”沈珞漓即使什麼都沒有說,白子墨也能猜到她現在在想什麼。
沈珞漓一聽,倒是微微詫異,沒想到白子墨沒打算和她藏一手,她勾‘脣’淺笑,很真誠。
白子墨也衝她淡淡一下,伸手指着對面的作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個人坐過去,白子墨給沈珞漓倒了一杯茶。
“味道總是與你的不同,不知道爲什麼……”白子墨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輕啄一口,似是自言自語一般。
沈珞漓拿起杯子,嗅了嗅,不用嘗就知道味道肯定不同,沈珞漓盯着手中的茶水,眼裡流‘露’出一股自嘲之意。
當然不同,一般人怎麼會泡出她的那一手茶,當年她知道傅凌天喜飲茶,跋山涉水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天下第一茶的茶娘子,在‘門’外跪了三天三夜,才讓茶娘子答應教她一手‘花’茶
。
沈珞漓如今一想,只覺得自己上一輩子實在是有眼無珠,傻的讓自己憎恨。
沈珞漓不由得又陷入一直繚繞心間的恨意之中,她握着茶杯的手漸漸的收緊,指骨開始泛白。
“珞漓?”白子墨察覺到沈珞漓的不對勁兒,喚了一聲,只是一向警惕的沈珞漓居然沒有反應。
白子墨看了一眼沈珞漓死死握住茶杯的手,他想了一下,伸出手覆上她冰冷的手,微微用力。
沈珞漓感覺到一陣溫暖從手背傳來,她愣了一下,低頭一看,便看見白子墨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和她一同拖着茶杯。
沈珞漓立馬回神兒,她心裡卻是一驚,自己在白子墨身邊兒太過於放鬆,居然忘了控制情緒,她心中懊惱,臉上卻帶着溫和的笑意。
“這次商會大賽的獎品很好。”沈珞漓直接岔開話題,餘光掃了一眼仍舊被白子墨握着的手。
白子墨也沒有多說什麼,收回手,反問了一句:“剛剛我出神了沒有聽到獎品是什麼。”
沈珞漓挑眉看了一眼白子墨,眼裡透着一點兒絲毫不掩飾的探究外加揶揄,這麼重要的時候,白子墨想什麼呢,居然連最重要的都沒有聽見。
白子墨一臉坦然的看着沈珞漓,絲毫不在意她的揶揄,一雙桃‘花’眼微微帶着一點兒笑意。
沈珞漓見白子墨這樣子就知道他不會說什麼,也不想自討沒趣兒,話題轉了回去,一開口,語氣中透着一點兒欣喜:“四擊連發玄鐵弩!”
白子墨一聽,眼睛也微微瞪大,他深深地注視着沈珞漓,桃‘花’眼裡明顯帶着毫不掩飾的欣喜。
四擊連發玄鐵弩,已故兵器大師鄭仁鄭大師的遺作,鄭大師一共做個十件傳世兵器,這四擊連發玄鐵弩就是最後一件,雖未臨世,卻被譽爲第一強弩。
鄭大師手藝‘精’湛,卻有一個嗜好,就是他每每做出一件厲害的武器就會把圖紙‘交’給各個國家的王,不會讓一家獨大。
所以他的武器很好,但是每國都有,便不會讓哪一國產生優勢。
只是這最後一件四擊連發玄鐵弩,鄭大師臨死前還未來得及把它的圖紙‘交’給各個國主,便遺世了。
而拿到他圖紙的徒弟並沒有遵從遺囑,而是帶着圖紙隱匿起來,自此這四擊連發玄鐵弩便無人知道在哪兒。
如今四擊連發玄鐵弩再次問世,對於白子墨這種將來要爭權奪位的人來說,可是一個強勁的輔助。
白子墨沒有掩飾自己眼裡的濃厚興趣和欣喜,他看着沈珞漓淡然的說了一句:“你知道了?”
沈珞漓勾‘脣’一笑,點了點頭,一早她就看出來,白子墨不會是一個平凡的質子,否則他的身邊兒怎麼會有如此豐厚的財力以及神出鬼沒數不勝數的高手
。
“我不管你什麼野心,子墨,我只要仁和的天下翻過來!”沈珞漓第一次向白子墨表達自己真實的‘欲’望,說到翻過來的那一刻,眼睛暮然瞪大,透着一股狠意。
她要仁和的天翻過來,江山易主,她要傅凌天和蘇翩然生不如死,她要顛覆蘇家!報着蝕骨之仇!
白子墨威武愣了一下,一聲子墨,讓他不知道爲何心裡暖暖的,他點了點頭,不知道是沈珞漓的目的和他的相同,還是這一聲輕呼,讓他嘴角的笑意更深。
“好。”他應了一聲,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珞漓,沈珞漓頓時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呢,她急忙低下頭,錯過白子墨太過於耀眼的目光。
“商會比賽的事兒還有將近一個月,倒是不着急,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傷了暗鳶的人。”沈珞漓說到這兒緩緩擡起頭,眼裡閃過一絲‘陰’冷。
白子墨也收斂了嘴角的笑意,他點了點頭,雖然知道此事他不應該參與進去,以免暴‘露’實力,引起傅凌天的注意,可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沈珞漓處在危險之中。
白子墨只是稍微思索一下,便想到一個好辦法,開口說道:“我會讓十個暗衛扮成西京暗衛守在沈府外面,就算被人發現,也可以推到楚千青身上。”
楚千青離開的時候對於沈珞漓是百般的怨念,曾經惡狠狠地放下話來,這仇一定會報,所以即使他留下暗衛守着沈珞漓也不會引人懷疑。
畢竟按照楚千青那種高傲的‘性’子,做出護着沈珞漓的安危,等到時機成熟自己親自報仇這種事兒來很有可能。
沈珞漓原本不想讓白子墨牽扯到這件事兒上來,只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的武力上的實力確實不濟,她放在‘腿’上的手緩緩的攢成拳頭,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沈珞漓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現在她的頭等大事兒就是如何擴充自己武力上的實力,不能再這麼坐以待斃。
沈珞漓轉念想了想,如今她不能輕易動用前世的勢力,那麼……她眼裡閃過一絲愧疚,看來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子墨,我先回去了。”沈珞漓起身向白子墨微微一笑,一次次的生死相救,沈珞漓也不想再和白子墨虛僞的客氣,所以喚一聲子墨,也算是表示她們結盟暫時十分穩固。
白子墨卻一把拉住沈珞漓的胳膊,另一隻手覆上沈珞漓的腰:“我送你,省的被人發現。”
沈珞漓聞着白子墨身上淡淡清新的氣味兒,有一瞬間的呆愣,回過神兒來,白子墨已經攬着她的腰竄梭起來。
當沈珞漓回到承恩院的時候,她靠坐在窗子前,微微怔愣,下意識的伸手覆上自己的腰間。
過了一刻,沈珞漓輕笑着搖了搖頭,涼月知道沈珞漓和白子墨走了,見她回來,在‘門’外探頭探腦,想要催沈珞漓不要在窗前多待,但是看着她正在想什麼事兒,也不敢貿然打擾
。
沈珞漓回過神兒來,就看見涼月在‘門’外探頭探討,她招了招手:“怎麼了?”
涼月見沈珞漓回過神兒來,走進來並關好‘門’,走到沈珞漓身邊兒,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就急忙把窗子關上。
“大小姐,您身體還沒好,怎麼就這麼愛在這兒吹冷風呢?”涼月忍不住還是開口勸慰道,沈珞漓但笑不語。
她喜歡這涼意,這樣能讓她知道自己還活着,能讓她時刻銘記當初的疼與現在的恨。
“發生什麼事兒了嗎?”沈珞漓的‘牀’鋪都是梅見來鋪,所以涼月一般這個時候沒事兒是不回來找她的。
涼月一聽沈珞漓的話,一張小臉兒瞬間皺成包子樣,她重重的嘆了口氣,一開口就透着濃重的失落:“奴婢剛剛聽聞,東方雅被放出來了!”
“哦?”沈珞漓到沒有太驚訝,蘇家費這麼大的周折,不惜傷了暗鳶暴‘露’身份也要讓人和東方雅聯繫上,可見是有什麼新的行動。
所以東方雅被放出來是遲早的事兒,只是她倒是有點兒好奇,她用了什麼辦法這麼快就出來了,不由得問了一句:“怎麼出來的?”
涼月一聽,嘟着嘴,猶豫一刻纔開口:“東方雅這兩天不再作鬧,老爺便去看了一眼。”
“聽說東方雅哭的十分的傷心,承認自己錯了,老爺就心軟了。再加上老爺明日要出去會友兩日,家裡不能無主,就放她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