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天抓住蘇彩心柔若無骨的小手,吹了吹她手腕上的黑痕,略顯心疼的說道:“還疼不疼?”
傅凌天雖不沉迷於女色,可是登上皇位之後,他不需要再步步爲營,爭權奪勢,一直緊繃的精神也漸漸放鬆下來。
即使要對付朝中的權臣,收斂勢力,他也不必像以前一般畏畏縮縮,擔驚受怕,小心翼翼的,因爲現在他就是絕對的權威。
所以如今,他更加學會享受,權,帶來的好處,享受溫香軟玉在懷的情趣,否則以前的他絕對是不會做出此等輕佻的事兒來。
蘇彩心雖然在外驕橫,可是在傅凌天這卻如一灘溫水,一見傅凌天心疼自己含情脈脈的樣子,瞬間巧笑嫣然。
她用鼻音哼出聲,更顯嬌媚軟糯:“陛下龍氣吹過,自然就不疼了,不如讓臣妾伺候陛下就寢?”
“好!好!”傅凌天連着說了兩聲好,可見心情頗爲不錯,他摟着蘇彩心不堪一握的小腰向內殿走去。
蘇翩然回到自己的景仁宮中,這次卻沒有發脾氣,而是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自從入畫和紅箋接連出錯,蘇翩然是更加誰都不信了。
這會兒她身邊兒就一個陪嫁的姑蘇嬤嬤還算可以信任,蘇翩然便讓她跟在身邊兒。
姑蘇嬤嬤見蘇翩然一直不說話,眼睛一轉,出謀劃策起來:“娘娘,陛下一定是被那個忘恩負義的狐媚子給勾去了,您一定不能再縱容她了!”
“縱容?現在豈是本宮縱容,明明是陛下慣着她,本宮又能拿她怎麼樣?”蘇翩然這話裡充滿了酸酸的味道,可是語氣卻十分的平淡。
姑蘇嬤嬤能在蘇翩然身邊兒呆這麼久,必然是有一些手段的,她一聽蘇翩然的話,轉了轉渾濁的眼睛,說道:“娘娘,既然陛下現在縱容她,那還不如再加把勁兒。”
蘇翩然其實也想到這一點了,否則今日也不會什麼都不辯解,就忍下了這口氣兒,她微微一笑,雖然笑的溫柔似水,可眉眼卻沒有一點兒笑意。
“本宮一會兒寫一封信,一定要悄無聲息的派人送到父親那邊兒!”蘇翩然說着走到桌子旁邊兒,拿起筆,寫下兩行字,小心把它捲起來放到竹筒中。
姑蘇嬤嬤急忙把竹筒放好,轉身出去,找宮中送信兒的把竹筒交了出去。
這時的沈珞漓正在家中梨花樹下飲茶,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她也不願意總悶在屋子裡。
春風吹過,吹得茶杯裡的嫋嫋熱氣飄散,沈珞漓端起茶杯,輕啄了一口,茶香四溢,難得享受。
她正愜意的時候,突然時雨匆匆過來,還沒走到跟前兒,就低呼一聲:“大小姐,三王爺在正廳說要見您!”
“?”沈珞漓懸在半空中還未放下的手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緩緩把手中的茶盞放下,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襬。
時雨見沈珞漓真要去找傅凱風,頓時更急了,雖然傅凱風現在明面上和沈振威沒有什麼衝突,算是同僚,可是私底下,傅凱風可是想要害死沈振威和沈珞漓的人,時雨怎麼能不擔心她的安危。
“無妨,量他在沈府也不敢做什麼!”沈珞漓說完,大步向正廳走去,時雨不放心,也急忙跟在沈珞漓的身後,好歹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她還會武功。
沈珞漓一來到正廳,正坐在一直上的傅凱風到難得很給沈珞漓面子,居然從椅子上起身,衝沈珞漓抱拳,打了一個比較禮貌的招呼,爽朗說道:“沈大人。”
“三王爺客氣了,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兒?”沈珞漓急忙彎腰行了一禮,卻覺得傅凱風突然這麼客氣實在是奇怪,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沈大人,聽聞沈府是前朝將軍的府邸,花園建的別有一番景緻,本王早就想來看看,卻一直苦於沒有機會,今日不會沈大人圓了本王這個願望,我們邊賞春景,邊說?”
傅凱風這話說的十分的大氣,整個人又透着一股粗狂的霸氣,他要是對人示好,那態度十分的豪爽,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
只是沈珞漓卻沒忘記,他可是曾經想要害死她的父親和她自己的人,心中下意識的就提防起來,不過傅凱風的面子是不能駁的,她笑着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個人一來到後花園,傅凱風就看了看一直跟在沈珞漓身後的時雨,明顯是有話要單獨和沈珞漓說。
沈珞漓想了想,現在傅凱風最恨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蘇翩然,想他也不會蠢到在沈府中對她不利。
不過沈珞漓還是小心提防了他一下,等到他們兩人走到湖邊兒,沈珞漓才示意時雨離開。
時雨原本不甘心可是見沈珞漓態度堅決,她咬着牙轉身退到另一邊的路口,卻時刻注視着沈珞漓這邊兒的動靜。
“沈大人還是提防着本王啊!”傅凱風狀似無意的說了句,伸手指了指旁邊兒的湖。
沈珞漓倒是沒想到傅凱風看似武夫一個,實則心思也頗爲細膩,居然連她這點兒小小的打算都看出來了,她站在湖邊兒確實是打算傅凱風一有什麼異動,她就瞬間跳入湖裡,至少可以自保。
“三王爺,防人之心不可無,相比您最爲體會這個道理。”沈珞漓被拆穿了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打着哈哈,可是變相的提醒傅凱風,他可是被蘇鴻軒明着暗着都害過的。
果真傅凱風被人一提醒,
臉色就稍微難看起來,不過他沒有忘記此次前來的目的。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直奔主題說道:“本王知道沈大人和蘇家不睦,特意有一條消息想要告訴你。”
“三王爺,您此言差矣,我和蘇家可沒有什麼過節。”沈珞漓總覺得傅凱風無事獻殷勤,含笑否決,兩人既是心知肚明,她也不會把它端到檯面上來說。
傅凱風豪爽的說了一句:“行行,這件事兒本王和你說了,你信或不信,想利用或是不想利用,都隨你。”
“洗耳恭聽。”沈珞漓說完衝傅凱風一笑。
傅凱風表情卻有些嚴肅,壓低聲音說道:“蘇家在西面私自開了一座礦,是玄鐵礦。”
“!”沈珞漓心中一驚,但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對,只是微微一笑,頗爲驚訝的反問了一句:“這件事兒,陛下都不知道,三王爺您好耳目啊。”
“倒也是天意,讓本王無意間得知,有礦的那片土地是一片麥地,他們白天正常種麥子,晚上才悄悄的開採。”
傅凱風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沈珞漓一聽,倒覺得也有可能,現在傅凌天忙於前朝各個大臣之間的糾紛,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朝外的事兒。
“你信或者不信,地址本王給你了。”傅凱風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張小紙條,沈珞漓接過來。
她含笑看着傅凱風,裝作好奇問道:“王爺爲何不自己檢舉他呢?”
傅凱風已經轉身要走,並沒有回頭,壓低嗓音說道:“本王不想見到傅凌天,再者本王送上去的證據,只怕他不會當真。”
這話半真半假,沈珞漓卻把紙條踹下,抱拳衝着傅凱風的背影行了一禮:“恭送王爺!”
傅凱風仍舊沒有回頭,擺了擺手,算是回禮了。
傅凱風前腳剛走,時雨就匆匆過裡啊,緊張的看着沈珞漓:“大小姐,奴婢覺得這個三王爺絕對沒安好心。”
“安不安好心,如果真的有這座礦,那就是送給咱們的禮。”沈珞漓說完衝時雨微微一笑,笑容恬靜,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漆黑明亮,宛若古潭深不見底。
時雨雖然擔心,可是看見沈珞漓自信滿滿,也不再說什麼,急忙把自己手上的披風給沈珞漓罩上:“大小姐,昨日剛下過春雨,比較寒涼,您還是先回屋子吧。”
“嗯,回去叫暗鳶過來,我有任務交代給她。”沈珞漓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策,但是首先得探探這座礦的虛實。
沈珞漓吩咐暗鳶和暗鷹前去西北探探這座礦的虛實,她就當做沒有這件事兒,第二日例行公事到傅凌天這兒幫他批閱奏摺。
沈珞漓才一進入乾坤廳,就發現傅凌天沉着臉,面色十分的難看,似乎在爲什麼事兒爲難。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沈珞漓語氣關切,明顯一副擔憂傅凌天身體的樣子,傅凌天聽見沈珞漓的聲音,這纔回過神兒來。
“沒什麼,只是春試將至,這蘇尚書卻暴病在家,這病的實在不是時候。”傅凌天說話的時候微微咬牙,大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摩擦,顯然對於這件事兒動怒了。
沈珞漓轉眸一想,明白了,看來蘇鴻軒是爲了他的皇后女兒,開始給傅凌天施壓!
蘇鴻軒現在是吏部尚書,掌管春試、秋試,各種人才的引薦,他門生衆多,而且大多是在吏部當差,全都以他馬首是瞻。
如今他這麼一病,吏部羣龍無首,這次春試恐怕會沒有辦法順利進行,明顯就是要給傅凌天施壓。
如果是以前卑微低下,想要往上爬的傅凌天,恐怕不會對這件事兒表現的如此在意,必定會禮賢下士,親自去探病,並且撫慰蘇翩然。
可是如今傅凌天已經成爲一國之主,嚐到了權力頂峰的滋味兒,骨子裡那種潛藏的自卑感讓他更加的在意自己現在的高貴的身份地位,他怎麼會甘心低着個頭,屈服。
沈珞漓在心中替蘇翩然嘆了口氣,她和蘇家這回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麼做只怕會更加引起傅凌天的反感。百鍍一下“凰妃誅天下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