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終於開口了,聲音冷冷的語氣中也透着一種看不上所有人的怠慢:“只是一個家徽,隨意在謝府的下人身上就能得到,如此明顯的栽贓嫁禍手法,實在是不屑於多說。”
“!”京兆尹府尹吞了口口水,這太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處,脾氣孤傲,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皇上和皇后的態度,見他們似乎都不打算攙和,舒了口氣。
京兆尹府尹頓時附和太子說道:“確實!如今看來,是有心人想要栽贓謝府,而告御狀一事恐怕也是此人想要陷害太子……”
他話音還沒落,門外居然又想起擊鼓之聲,他瞬間愣了一下,這一會兒,在外面擊鼓的幾個人就被帶了進來。
兩對夫婦外加兩個老男人,一個個老淚縱橫的,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京兆尹府尹急忙低聲喝道:“堂下何人?不知道此時正在審理太子案?”
“回大人,草們等也是來狀告太子的!我們的女兒也都被逼着成爲官員們的小妾了!”
“!”謝皇后聽到這兒,終於擡起媚眼,向下看了一眼,看完視線又落到太子身上,見太子神色一晃,心裡一沉。
這個孽障兒子,昨天她問她是否還有其他人,他怎麼會說沒有!
太子明顯臉色變得很難看,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一行人,他早年拉攏權臣確實從怡香院挑了一批樣貌俊俏的頭牌,送給官員。
只是那都是怡香院的姑娘,如今從哪兒冒出來這麼多不怕死告御狀的父母!
“怎……”京兆尹府尹瞬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轉頭看向太子,見他的臉色,他多多少少就知道今日太子恐怕凶多吉少了。
他輕咳一聲,還是想盡量抱住太子,也算是變相抱住自己的官職,他開口呵斥道:“胡說!你們這些刁民,可知道污衊當今太子是什麼罪?”
“大人,您怎麼還沒審問他們,就直接定罪他們是污衊?一兩個是污衊,難道這六個人外加死了的兩個人,八個人還是污衊?這污衊來的代價也太大了!”
沈珞漓直接把京兆尹府因的話給嗆了回去,京兆尹府因臉色一陣灰一陣白,視線掃在沈珞漓掛在腰間的金牌,只能忍了。
“這個!沈珞漓,本官是詐他們的真僞呢,你休要多言影響本官判案!”
京兆尹府尹也不是吃素的,瞬間就把話給兜回來了,用力拍了一下驚堂木低喝道:“你們有何證據證明此事!”
“回大人,草民的女兒兩年前就被虐待死了,其他幾名的女兒如今正是各個大臣們的小妾,正在外面候着。”
“!”京兆尹府尹一驚,怎麼都沒想到事情變故的這麼快,他底氣不足的說了一句:“傳她們上來!”
不一會兒三個臉色憔悴的女子便上來了,
一個個長得都格外漂亮,一跪在躺下,瞬間滿臉的驚恐委屈。
京兆尹府尹不得不問道:“你們是何人,來此和目的?”
其中一個帶頭的女子說道:“回大人,妾身是兵部尚書馮大人家的五姨娘,昨日聽聞有人告御狀,一聽內容居然是狀告太子逼迫女子委身官員,女子被折磨致死這事兒。”
“妾身也是滿肚子的委屈,當初被太子看上,不分緣由的就抓了去委身當做別人的小妾,這幾年一直被虐待,過得十分的不如意!”
這女子說完也不顧羞恥不羞恥的,掀開袖子,雪白的胳膊上滿是鞭痕,看的是觸目驚心。
京兆尹府尹一看,倒吸一口氣,斟酌一下,沒有開口。
這女子接着說道:“今日一聽昨日告御狀的夫婦居然慘死家中,妾身一想恐怕太子爲了殺人滅口,妾身也活不了了。”
“既然怎麼都活不了了,倒不如來揭發太子的惡行,省的再有其他女子遭此毒手。”
這個女子說完,其他女子紛紛附和起來。浭噺苐①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太子一聽,像來孤傲,立馬就怒了,呵斥道:“胡說八道!你們都是怡紅院的女子,拿了錢銀,哪兒來的強取豪奪!”
“!”此話一出,謝皇后立馬捏緊了手中的手絹兒,她略顯失望的看向下面的太子。
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這心性,太過於孤傲,最受不了人冤枉他,沒想到對方還沒說什麼,他居然沉不住氣了!
謝皇后有點兒疑惑,僅憑強迫女子爲他人妾,頂多是懲罰太子一下,難道沈珞漓會做這麼就是爲了這個?她下意識的覺得不會如此簡單。
“你們是何身份,一查就能查出來,還不如實招了!”京兆尹府因似乎也找到了突破口,急忙問了一句。
這帶頭女子,更加委屈了,紅着眼睛說道:“太子權勢滔天,我們先是被怡紅院抓去,強買強賣,變成頭牌,這才送給各位大人的!”
“都有哪些大人?”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居然是一隻沒有開口的老皇帝說的。
帶頭的女子吞了口口水,衝着老皇帝方向跪下,謹慎的說道:“妾身是兵部尚書馮大人,她們委身的分別是:工部侍郎李大人、欽天監王大人、尚書府慕容尚書,死了的那個是大將軍府的。”
“!”這一刻,謝皇后終於知道沈珞漓圖謀的是什麼了,她從來都不是所謂的威逼民女,而是爲了賄賂拉攏朝臣這個事兒!
皇上在位,太子和皇子是不允許拉黨結派的!這可是大逆不道的大罪!
老皇上這個時候輕輕的呢喃起來,聲音不大,可是現場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的讓每一個人都聽見了他的呢喃:“兵部尚書、工部侍郎、尚書府、大將軍……”
太子這一刻也意識到事情的不對,瞳孔猛地一縮,他急忙跪下,說道:“父皇,兒臣冤枉。”
“冤枉?你剛剛都已經承認了,何來的冤枉!”老皇帝聲音蒼老,可是氣勢不減,一聲低喝,明顯流露了他的怒氣。
謝皇后剛要開口,老皇帝居然伸出手做了一個讓她噤聲的手勢,謝皇后瞬間正襟危坐起來,明白老皇帝要出手了。
“來人,搜查太子府,看看有沒有和其他官員私通的信件,再來定奪。”
“!”太子怎麼都沒想到皇上會突然搜查他的府邸,頓時驚呼起來:“父皇,您怎麼就爲了她們一面之詞就關押兒臣!”
老皇上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眼裡沒有分父皇對兒子的慈愛,只有一絲一絲壓抑不住的不耐煩。
“陛下!他是當朝太子,怎麼能沒有明確的證據,就搜查他的府邸,這對他是多大的羞辱!”謝皇后也坐不住了,她怎麼都沒想到老皇帝會如此雷厲風行。
而且剛剛看太子的表情,恐怕太子府內有什麼東西是不能公開搜查的!
她心中低咒:這個兒子沒一處讓她省心的,偏偏還只有他是她的心頭肉。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太子,搜一搜,如果沒有正好洗清了他的罪名。”老皇帝淡淡的說道,而他的護衛軍已經前去搜查。
沈珞漓這一刻突然明白,今天這個案子,她圖的是太子勾結權臣,而老皇帝圖的就是最後這名正言順搜查太子府的機會!
沈珞漓垂下眉眼,明白太子今日是逃不掉了,因爲想要殺他死的不是她這個外人,而是他的父皇,一朝的皇帝!
大約個時辰,護衛軍首領就帶着人回來了,一進來,他就跪了下來,手上捧着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放着一件金黃色的衣服,還有一個草人。
太子看見它,明顯踉蹌一下,險些摔倒,就連謝皇后臉色都變了,她眯着眼睛盯着那明黃的衣服,上面的金龍可是九爪金龍,那可是龍袍啊!
還有那個草人,不用想都知道上面辰八字寫的是誰!
她頓時被太子氣的猛吸一口氣,對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實在是失望之極。
老皇帝掃了一眼托盤上的龍袍,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估計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兒,只不過在等一個機會。
護衛長略帶怒氣的說道:“回陛下,這衣服是龍袍,這草人上的辰八字,寫的是……陛下您的!”(、、)
老皇帝沉默一刻,緊接着他怒瞪雙眼,低吼一聲:“你個孽障!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兒來,來人,將太子壓入天牢,三日後問斬!”
“!”這等懲罰,實在是太重了,謝皇后猛地站起來,看向皇上,又瞬間坐了下來,忍着勸道:“陛下,他是年小不懂事兒,還望陛下……”
“年小?二十多歲了,還年小?皇后,難道你老糊塗了?”
“……”謝皇后被老皇帝一句話嗆了回去,咬着牙,這時候太子已經被帶下去了,她沉下眉眼,三日,她還有機會。
老皇帝下去的時候,掃了一眼沈珞漓,意味很明白,沈珞漓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迴應。
一會去,沈珞漓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起了一層冷汗,她皺着眉頭,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十分的不好,可是她還必須去做。
就在她打算出府的時候,突然一襲白衣闖入視線,沈珞漓愣了一下,下一秒在看清了來人的時候,眼淚瞬間不受控制的流出。百鍍一下“凰妃誅天下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