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翩然一想到這個就一肚子的氣,因爲這件事兒辦砸了,傅凌天已經幾天沒有來看過她,天天膩在景語蓉那個狐媚子那兒。
蘇翩然越想越氣,真恨不得把身邊兒所有東西全都砸了,只是僅存的理智讓她冷靜下來,細細的分析:照這麼下去,傅凌天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過來。
“娘娘息怒!”紅箋一見自己暫時走不了了,急忙勸蘇翩然幾句,生怕她把餘火撒到她的身上。
“無論如何,就是動用所有暗衛不惜和墨家商鋪爲敵也一定要找到那張圖!”蘇翩然說完一把扣住紅箋的肩膀,手下用力,疼的紅箋額頭上直冒冷汗,卻也不敢有半點兒反應。
紅箋低頭說道:“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找到那張圖!”這時蘇翩然才鬆開扣着紅箋肩膀的手,略顯疲憊的揮了揮手。
這是蘇翩然想到唯一能翻身的機會了,要是她手上能有那張傅凌天急切需要的圖紙,這後宮獨寵,蘇家前朝掌權的形式就不會改變。
沈珞漓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出屋子,沈振威和沒有離開的東方宇均十分的着急,想要進去又怕打擾到沈珞漓,兩人便一直在外廳等着。
沈珞漓這個時候正躺在牀上,情緒極其的壓抑,想要想出一個辦法爲涼月報仇,可是越着急越心亂越想不出一個辦法來。
突然一襲白衣在沈珞漓餘光處晃動,沈珞漓轉頭看去,就看見白子墨俊美的臉。
白子墨坐在牀邊兒,伸手探了探沈珞漓的額頭,見並不熱,鬆了口氣,他壓低聲音,只用沈珞漓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逝者已矣,節哀。”
沈珞漓不知道爲什麼一見到白子墨,一直以來的堅強有一瞬間的崩塌,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因爲她生怕自己流露出一點兒不應該屬於她的軟弱。
白子墨的手覆上沈珞漓冰冷的手,微微緊了緊,把自己手中的溫暖傳遞給沈珞漓,他微微傾身,在沈珞漓耳邊輕輕說道:“還有我在,我幫你報……”
白子墨還沒說完,沈珞漓就反手拉住白子墨的手,搖了搖頭。白子墨便沒有再說什麼,看着沈珞漓微微一笑。
沈珞漓看着白子墨這一笑,一直躁動的心瞬間平靜下來,她費力的擠出一絲苦笑,點了點頭,示意他自己沒事了,就在這時門外突然躁動起來。
“老爺!老爺!二表少爺送人過來了!”管家大叔進入承恩院,站在院外,身後還跟着兩個丫鬟。
沈振威一聽到二表少爺四個字就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開門,怒吼道:“那個臭小子的人,你居然讓她們進來,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老管家脖子一縮,回頭看了看這兩個丫鬟,剛剛看着兩個丫鬟哭的悽慘,說如果把她們趕回去,東方玉一定會把她們買到妓院,他一心軟就放她們進來了。
他一見沈振威發火了,正要把她們攆回去,哪知道這兩個丫鬟突然跪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求老爺收下我們吧,否則我們就沒命了!”
沈振威想來吃軟不吃硬,一見這兩個丫頭哭的這麼慘,原本的怒火幾乎被澆滅了一半兒,有點兒心軟,可是一想到她們是東方玉的人,就心裡犯膈應。
就在氣氛僵持的時候,突然內屋的門被打開,所有人聞聲看過去,就看見沈珞漓披着外衣,單手撐着門框走了出來。
梅見一見急忙上前撫着沈珞漓,沈珞漓卻伸出手擺了擺,她深深看了一眼躺在旁邊兒兩月的屍體,緊接着緩步走到沈振威身邊兒,打了一聲招呼:“父親。”
“珞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起來做什麼?”沈振威剛剛平復的心,一見沈珞漓起來,瞬間擔憂起來,轉身要去撫沈珞漓,沈珞漓卻搖了搖頭。
沈珞漓直接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啞着嗓子問道:“東方玉讓你們來幹什麼?”
其中一個丫鬟一聽,快速擡起頭,紅着眼睛說到:“公子說他不小心誤殺了您的丫鬟,讓我們兩個來賠!”
就這一瞬間,沈珞漓突然感覺不到不對,眼睛因爲太震驚猛地一瞪,下意識快速的推開沈振威,自己也向旁邊兒退了好幾步。
就這短短一個動作間,原本還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猛地撲向她和沈振威,好在沈珞漓第一時間反應,錯開中間的位置,讓這兩個丫鬟撲了空。
站在他們身後的東方宇反應過來,剛要出腳把她們踢開,沈珞漓一見,還來不及穩住身體就低吼出生:“表哥別碰她們!”
東方宇反應極快,聽見沈珞漓的聲音,快速的向後退了一步,不過靴子還是碰到了其中一名丫鬟的胳膊。
“吱啦!”一聲,東方宇碰到這名丫鬟胳膊的靴子就瞬間冒煙融化起來,嚇得他猛地先後退了幾步,靴子在地上用力的蹭了蹭。
緊接着這兩個丫鬟倒在地上痛苦的擺動尖叫起來,不一會兒她們的身上就開始潰爛發出陣陣的惡臭。
沈珞漓閉上眼睛喘息一下,梅見回過神兒來急忙扶着她,再回頭看去的時候,就看見上一刻還靈動活躍的兩個丫鬟這一刻就變成了兩具骨頭架子,應該雪白的骨頭漆黑一片,透着惡臭。
梅見瞬間被嚇得臉色慘白,吞了口口水,強忍住向後退的衝動,沈振威雖然受傷沾了不少的血,可是看見這景象仍舊側過頭,不忍直視。
東方宇可算是完全驚呆了,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啊!這……這怎麼回事兒!”
沈珞漓應該算是這裡面最爲淡定的一個了,因爲眼前的景象和上一世她看見自己父母族人被凌遲時的景象一比,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可能是有人要害我。”沈珞漓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剛剛差點兒喪命的不是她一般。
她可以肯定這一切都是東方玉搞的鬼,但是沈振威在這兒,沈珞漓不能開口,否則依照沈振威的脾氣,肯定會鬧出亂子來。
沈振威一聽就怒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方玉,吼了一嗓子:“一定是東方玉那個小兔崽子,女兒,我饒不了他!”
沈珞漓急忙叫住他:“父親,無憑無據,再說人是東方玉派來的,他不可能這麼愚蠢,在她們身上下毒。”
沈振威一聽,覺得沈珞漓說得有理,低頭看了看那兩具枯骨,有點兒犯難,皺着眉頭最後說道:“要不我去找馮秋實。”
“父親,如果真是東方玉做的,找官家,舅舅那邊兒不好交代,讓您爲難,如果您要是相信我,就把這事兒交給我處理。”
沈振威想了想,他瞥了一眼屋子裡涼月的屍體,知道自己女兒的性格,便不再說什麼了,點了點頭。
沈振威見沈珞漓沒什麼事兒,又囑咐了幾句便去處理堆積一天的軍務了。
沈振威一走,東方宇就忍不住開口說道:“一定就是東方玉,表妹你怎麼不說了?”
“讓父親知道了,一定會出亂子。”沈珞漓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骨,心裡快速的轉動着。
東方宇則氣的不行,用力一敲旁邊兒的桌子,低吼一聲:“這個東方玉實在是欺人太甚,這明白了是想要表妹你的命!”
沈珞漓如今的心已經沉靜下來,她平淡的點了點頭,東方玉今天的舉動不單單是針對她,還想趁機傷害到她的父親,其心可誅!
沈珞漓點完頭吹了一聲哨子,暗鳶立馬出現,沈珞漓吩咐道:“找一個瓷瓶,裝一些這些帶毒的液體,小心別弄到身上。”
暗鳶點點頭,立馬去做,東方玉卻有點兒蒙,掃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屍骨,眼裡透着噁心,一邊兒撫着沈珞漓進屋一邊兒問道:“表妹,你留那個幹什麼?”
“自然有用。”沈珞漓含糊的回了一句,並沒有說明白她要做什麼,等到暗鳶把瓷瓶放到沈珞漓手上,她擺弄着,說道:“讓人把院子裡的屍體處理了,看着礙眼。”
“四表哥,明天還得需要你幫忙。”沈珞漓壓低聲音覆在東方宇的耳朵旁小聲說了幾句。
東方宇閒適皺起眉頭,緊接着眼睛一亮,點了點頭,最終忍不住笑了起來,衝沈珞漓豎起了大拇指。
“行,這件事兒我一定辦好!替表妹你出氣!”東方宇說完都顧不得腳上的鞋子還是破的就急匆匆的往外跑。
屋子裡瞬間靜悄悄的,沈珞漓這才覺得身體疲乏,她撫着椅子扶手坐了下去,看着對面涼月的屍首,緊了緊手中的瓶子。
第二天下午,東方玉披着斗篷帶着帽子悄悄一人上了帝都最爲繁華的飄香院,一進去他便直奔三樓的貴賓間兒。
東方玉一進去還沒等老鴇說什麼,他便猛地回頭,瞪着雙眼略顯兇狠的說道:“傾城姑娘在哪兒?我要見她!”
這個老鴇被東方玉兇殘的樣子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眼睛一轉,哎呀一聲,聲音裡滿是遺憾:“傾城姑娘今天有客了,要不公子您……”
“嘩啦啦!”一聲,東方玉把一袋子的金子全都倒在了桌子上,差點兒晃瞎了老鴇的眼睛。
“這些夠不夠?”東方玉沉着臉問了一句,“我要立馬見到她,一刻都不能耽誤!”
老鴇原本還爲難,可是一見這麼多金子,立馬狗腿的點頭哈腰,揮着手絹兒捏着嗓子說道:“客官您等着,老奴這就去給您叫傾城姑娘!”
老鴇一出去,東方玉就緊張的在屋子裡來回的轉悠起來,其實只是短短的一刻,可是他卻覺得有一天那麼久了。
東方玉緊張最後轉爲煩躁,就在他忍不了要推門出去找老鴇的時候,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