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躺着的老夫人突然大口大口地開始喘息,瀲灩嚇了一跳,連忙過去看她。
老人家本來身子就不好,這麼跟着一路折騰,也不知道是哪裡又不舒服了,臉色蒼白,右手使勁兒掐着自己的喉嚨。
“哎,怎麼了。您先鬆手啊!”生怕她掐死了自己,瀲灩急忙回頭衝房間裡的人喊:“快去找個大夫,老夫人有病在身,這要是出了什麼事,誰也擔待不起!”
屋子裡的兩個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要動的意思。倒是外面的孫良聽見了聲音,推門進來。
“怎麼了?”
“老夫人犯病了。”
孫良皺了皺眉,走過來隔着幾步瞧了瞧牀上的人,不甚在意地道:“就是喘不上氣,你幫她順順就可以了。這會兒沒處找大夫去。”
本來就在危急關頭,那邊還不知道辦成事沒有,還給找大夫?哪有那閒工夫。
瀲灩臉色一沉,咬着嘴脣半天沒說話。老夫人痛苦的呻吟聲不斷傳進她的耳朵,讓她心裡亂成了一團。
逃出去,必須逃出去。這些傢伙是不會管老夫人的死活的,不過是釣魚的蚯蚓,死的活的都沒有關係。可她要是放任她這樣,定然是要出事的。
“你們不救是吧?那我來救總可以?”
瀲灩臉上帶着憤然的神色,起身就往牀上去,握着老夫人冰涼的手,對杵着的幾個人道:“都出去,我要替老夫人寬衣!”
孫良疑惑地打量瀲灩,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好一陣子,才道:“爲什麼要出去?爲了護你們周全,我們不會離開這個房間。”
瀲灩怒:“我給老夫人寬衣你們也要守着?半點羞恥之心也沒有了麼?”
“你……”
面前的女子越怒,容顏卻越顯好顏色。孫良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軍中長大的人,總是沒有見過這等姿色的。雖然只穿着宮女的裝束,可她那一嗔一怒之間顯露的風情,卻是萬分妖嬈。
目光順着那雪白的脖頸望進那緊緊扣着的衣襟,孫良目光閃了閃,明顯地染上了些渴望。
瀲灩怔了怔,皺眉。那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每次韓朔在牀上看她,都是這般模樣。
只是這人未免也太過急色,難道不知道“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句話麼?現在是什麼關頭,他竟然還能對自己動綺念。
心裡突然有了計較,瀲灩臉上還維持着惱怒的神色,卻下了牀去站在了孫良面前道:
“本來看大人一表人才,以爲只是受人之命無可奈何,才做出這等勾當。卻不曾想大人你,半分憐憫之心也不曾有麼?”
孫良喉頭微動,看着突然近在咫尺的美人,只能拼命掩飾強作鎮定:“緊要關頭,還請姑娘理解。”
若是可以,他等會兒便不先殺這女子了,總要先嚐嘗味道,也不浪費這人間絕色。
瀲灩聞言,悲傷地回頭看了牀上的老夫人一眼,再轉過頭來,已經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罷了罷了,我不過是一個宮女,也管不了那麼多的事情。可看這老夫人再喘下去,怕是要一命歸天。我……我膽子小,不願看見死人。大人若是能行個方便,便給我換間屋子關着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