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什麼?正因爲是皇后娘娘,所以纔要才藝過人,你好好教她,三個月後,朕要看成績。”他笑着道,扣住我手腕的手指漸漸收緊。
我覺得手腕都快要被他折斷了,緊緊蹙眉,將痛呼聲湮於喉嚨深處,不願意讓宮人們看到我的狼狽。
然而心中卻在苦笑,其實,已經再狼狽不過了,大家都在笑我,卑微的鬱家女兒以爲進宮爲後便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殊不知,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就在這兒待着,什麼時候覺得學有所成,覺得自己有足以媚惑江山的本事時再來找朕,要是你能吸引朕的目光,說不定朕會改變主意,再也不需要皇后娘娘的處子之血,留着你這條命,傳宗接代。”他附在我耳邊道,曖昧姿態另宮人惶惶垂眸,不敢直視。
我目光涔寂,冷冷的道:“謝皇上悉心栽培。”
哈哈哈……他抽身離去,發出爽朗的笑聲。
“奴才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宮人呼聲如雷,將我弱小的聲音湮滅,眼前樂器陳橫,舞姬們身上的舞衣繁煙似錦,琵琶的線條優美,纖塵不染。
只有我顯得那麼格格不入,身上還穿着皇后朝服,六屏寶冠壓於鬢上,混跡於宮樂伶伎之間,這一切只是讓人覺得好笑,她們看我的目
光復雜,冰冷,嘲諷,得意,唯獨沒有尊敬與怯意,她們不怕,我卻怕。
陳公公向我走來,“皇后娘娘,奴才是這“樂府”的總管陳遷,受皇上之命不得不從,您看您想學點什麼?”
“呈皇上令,歌舞。”我冷冷的道。
“那要學些什麼樂器?”他再問。
“琵琶。”
他不再說什麼,帶我進入一個房間,裡面架子上陳列着各式各樣的樂器,琵琶與古琴分別放在東西兩邊的櫃子上。
“娘娘請選罷,挑一把好琴才能彈出絕世名曲。”他站在架子旁道。
我走過去,目光一一略過那些造型優美,用料上層的琵琶,無心挑選,隨便指了一把道:“就它罷。”
他看了看我選 的那把琴,有點遺憾的道:“娘娘不懂琵琶,這把可不是最好的,您要不要再選選。”
我將那把琵琶拿起來,輕輕撫摸着,“不用,它正好適全我的身份。”
陳公公不再說什麼,看着我的眼神有點怪。
手裡琵琶的重量沉沉壓在手上,我抱着它,緩緩垂下目光,皇上不是說了嗎?如果我能有辦法留住他的目光,便能放我一馬,那我爲何不試試呢?他只是需要處子之血做藥隱,誰的都行,這麼多年來都用“
皇后娘娘”的,是時候換換了。
鬱家不算大戶,但爹爹也請了先生精心教綬我與紅淚詩詞歌賦,琴自是不在話下,唯今,最難的是舞與琵琶。
第一次被嬤嬤用繩子將腳吊到樑子上的時候,我疼得落下淚來,卻沒有吭一聲。
負責教我的蘇嬤嬤在旁看着,一手死死的拽住繩子另一頭,臉上有某種得意之色,四周伶伎們也都無心練功,停下手裡的活看着我,不時發出一陣譏諷的笑聲。
另一個嬤嬤突然想起什麼,湊上去對蘇嬤嬤耳語了幾聲,她驚得臉上變色,隨即便放開繩子,我的腿因吊得時間過長,一時難以放下,扶着柱子撐在那裡,疼得直皺眉。
蘇嬤嬤走過來道:“娘娘,這舞恐怕您是跳不了了,要跳舞這功夫都在腿上呢?但是您開不了腿,也不敢給您下腰,您還是選別的罷?”
“爲什麼?”我不解的看着她道,慢慢將腿放下來。
“練功危險性大,若一不小心破了娘娘的處子之身奴婢擔不起這責任,您還是選別的罷。”她直接當着衆人說道,毫不避諱。
我一陣臉紅,低聲喝道:“夠了,別再說了,我知道了。”
旁邊響起一片笑聲,蘇嬤嬤也忍不住笑了,“那皇后娘娘請再選一個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