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聽阿曛這般問,忙道:“宗主,是屬下等做事不周,請宗主見諒。宗主有所不知,宗主所佩戴之鸚哥綠鳳尾釵,是老宗主所帶貼身之物,老宗主曾有言在先,誰將來佩戴了這枚鸚哥綠,誰就是她的繼承者,這蘇氏一宗,只認鸚哥綠。宗主您佩戴了這枚鸚哥綠,自然是老宗主的繼承者,屬下等自然要奉您爲宗主。”
鸚哥綠竟然是蘇家宗主的標識,這是阿曛沒有想到的。她不知道鳳漓知不知道這些。
卻又聽蘇禾道:“當年老宗主創立蘇氏一宗時,也似宗主這般年輕,所以,屬下等見到宗主您,也就不奇怪了。只是不知宗主您是否知道老宗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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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曛道:“你們所說的老宗主,可是蘇雪櫻的姑姑蘇瑞明?”對於蘇家的事,鳳漓所知的都跟她講了,也只知道蘇氏一門人丁稀少得很,是商賈之家,至於其他的,鳳漓知道的並不多。
蘇禾點頭道:“正是。”
聽道蘇禾的準確回答,阿曛總算明白了,當年蘇瑞明以一商賈之家的女兒,自然是不能嫁入天家爲皇后的,之所以隱藏了身份,怕也是逼不得已,這些人不知道睿明皇后的事,就再正常不過了。怕是睿明皇后要是不是因爲生鳳漓難產而死,怕也不會與蘇家斷絕來往,蘇家也就不會對她的消息一無所知。
只是自己突然被她們當成了宗主,確實有些意外。再說,這世族繼承,蘇雪櫻纔是正兒八經的蘇家繼承人,要認宗主,他們也得認蘇雪櫻纔是。
於是便笑道:“蘇總管,妾身並不知道這枚鸚哥綠還關係到貴宗的宗主傳承一事,妾身若知道鸚哥綠關係如此重大,也不會輕易接受這麼鸚哥綠,蘇家還有後人在,讓妾身這個異性人繼承貴宗,實在不妥。還請蘇總管等在這裡等候,妾身這就回去請了雪櫻妹妹過來,將這鸚哥綠交還於她,這宗主之人,理應是雪櫻妹妹。”
說罷,阿曛也不等蘇禾等人多說,讓推着她來的梅見再將她推回房間去。
房間裡不見玄女,鳳漓依舊坐在牀邊看書,見到她,擡起頭來,笑道:“這麼快就看完了?”
“雪櫻呢?”阿曛問。
“不知道她去哪裡了。”鳳漓擱下手中的書,走過來朝她身後推車的梅見遞了個眼色,梅見便撤了下去。
鳳漓推了阿曛的輪椅到臨窗的暖閣邊,抱了她上暖閣,這才問:“找她可有什麼事麼?”
阿曛將頭髮上的鸚哥綠拔下來,遞給鳳漓,“這釵可能要還給雪櫻了。”
“爲何?”
“剛剛我去前面見蘇家的總管和那些管事的,卻被他們誤認爲是蘇氏宗主,就因爲這枚釵。若這枚釵是蘇氏宗主傳承的信物,便應該還給雪櫻了。”
鳳漓聽了這話,笑道:“涼州蘇氏不過是蘇氏一宗的一個小支,當時母后繼承蘇氏一宗的時候,也並非是因爲她姓蘇,而是因爲她被前任宗主看中。這種傳承一事,並非取決於血緣,更多的是取決於緣分。幾年前母后身邊一直伺候的嬤嬤將這枚鸚哥綠給我的時候,說的是母后特意交代交給我的,既然我已經送給了你,你就將這蘇氏一宗的宗主承擔起來吧,別讓爲夫再爲了這些小事操心了。你也知,我右肩的傷……”
阿曛心道,這蘇氏一宗的宗主傳承一事,跟你右肩的傷一絲關係也沒有啊,怎麼扮起了可憐來。她是來找蘇雪櫻的,鳳漓替蘇雪櫻擋什麼勁啊?
卻聽鳳漓又笑着摸了摸阿曛的臉,道:“怎麼?畏難了?”
阿曛道:“也不是畏難,只是這原本應該是雪櫻的東西,我要它作甚?”
鳳漓睨了阿曛一眼,“你以爲給你的是用不盡的財富?說不定是操不完的心。雪櫻一是沒心管這些,若她有心,這些年也不至於躲到外祖母家去,二是她也不是這塊料,這蘇氏一宗到她手裡,估計得敗光。”
玄女會願意來接管蘇氏一宗就是天大的笑話了。無論如何也得讓阿曛將這爛攤子給承擔起來。他沒心顧這麼多,但這蘇氏一宗在天下各國都有不小的經營,與他之前交到她手裡的百草閣互爲補充,交到別人手中他不放心。
這也是爲什麼讓人將蘇禾等人引到這院子裡來的原因。
鳳漓道:“阿曛你知道蘇氏一宗若是敗在雪櫻手裡,是多麼可惜的一件事麼?蘇氏一宗光在鳳煌的各類分支機構,就上千家,其觸角已經到了所有州府縣鄉,別說在其他國家的分支了,若真的是敗在了雪櫻手裡,蘇氏一宗歷代宗主的心血就白白浪費了,而且很有可能被別人所利用,這一旦被別人所利用,很有可能會於我和你不利。”
聽到這裡,阿曛終於明白了,這蘇禾怕是鳳漓找來的了,跟蘇雪櫻沒半點關係。難怪呢,他從不管她頭上戴什麼飾物,獨獨她去見蘇禾等人時,跑過來給她的發上簪了鸚哥綠,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她呢,做了一個套,讓她不得不往裡面跳。
她怎麼都覺得自己是上了賊船,這輩子跟這人幫得死死的,下不來了。好吧,反正他的興衰榮辱,就是她的。
既然已經接了百草閣,現在將蘇氏一宗也接過來,管一個是管,管兩個也是管,不還是有驕陽和簡婌兩位女相在麼?
再說,她體內寒毒解了之後,整個人就活過來來,這點事也難不倒她。
想到這些,便笑着將那枚鸚哥綠簪回發間,“阿漓,讓梅見過來將我推到前廳去,我去見蘇禾他們。”
“願意做這宗主了?”鳳漓笑。
“有錢賺的事,當仁不讓啊!”阿曛笑得很賊。
鳳漓捏了捏阿曛的臉,“沒想到還是個財迷。”
“夫君過獎。”
阿曛再次在梅見的陪同下回到前廳的時候,蘇禾等人眼前一亮,原本頹廢的神情瞬間消失不見,又要往阿曛面前行禮,被阿曛制止,“蘇總管,你們所說的宗主一事,既然是以鸚哥綠作爲傳承信物,我在這裡實話相告,這鸚哥綠是經老宗主的兒子,我的夫君之手,傳到我手上,既然是我夫家之物,我繼承這宗主之位,也不算僭越。所以,我便答應繼承了這宗主之位,還望總管及諸位管事不嫌棄我愚笨,好生輔助我一起將蘇氏一宗維持下去。”
這話一出,以蘇禾爲首,衆人再次禮拜。
阿曛便不再拒絕,坐着將禮受了。
之後,蘇禾將蘇氏一宗的事做了個簡要介紹,之後,臉上露出憂鬱神情:“宗主,涼州城最近發生的事,實在過於詭異,屬下等來這邊的路上,一路遇到了許多死屍,這些屍體的胸口,都被挖了一個碩大的洞,屬下等查看了一下,這些屍體都被挖走了心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般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