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北冥昊宸堅定地聲音讓零微殘憶一愣。
“憶！”北冥昊宸伸手搭在零微殘憶的肩頭，正視着她，深情而真摯地說，“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女子，也會是唯一的一個。也許我們認識的時間還很短，可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歡你，甚至，是愛上了你。”
愛？這個字讓零微殘憶驚愕不已。他竟說愛？
“‘只爲一人終其一生’，我想，這個人也只能是你了。無論你相不相信，這裡，”指着自己的心口，“已經刻下了你的名字，我的心很小，小到，只放得下一個你都很擁擠了，所以，我會只愛你一人，永不離棄！”
只愛你一人，永不離棄！
這句話在零微殘憶腦中不斷迴盪，將她的神智衝去，茫茫不知如何，心上的冰縫又裂開些許，把這句話刻進了心裡。只是，北冥昊宸深情的雙眼拉回了零微殘憶的理智。只是他的話，又是真的嗎？真的不是謊言嗎？撇開臉，不再看着北冥昊宸那深情地讓她心軟的眼。
“是這樣嗎？”零微殘憶微微笑着，冷淡地道，“也許，你是愛我的，可這只是現在。現在你愛我，可以信誓旦旦，可以後呢？你又當真做得到嗎？未來的事，誰也無法掌控，你怎知，你以後見到別的女人，就不會移情別戀？你怎知，你這輩子就真的非我不可？宸，我的心已經被傷透了，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試一次，去賭一次。”真的，她不想再讓人傷得體無完膚，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一次就夠了，她已經沒有再賭一把的資本與膽量。
“憶！”北冥昊宸無奈又無力地叫道。看着零微殘憶那雙帶着哀傷的雙眸，明白尹桓傷她至深，那道傷不是那麼容易好的，不禁嘆了口氣。“憶，我知道，你心底的傷還在，你不可能這麼快就重新接受一個人，無論是星魄還是我，你都只能暫時維持至交之誼。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養好心底的傷，不再打開心扉，就這麼一直拒人以千里之外，你這輩子，能幸福嗎？”
“誰說我不幸福？”零微殘憶反駁，“我現在很幸福，沒有愛情，我還有別的，與愛情相比，友誼與親情來得更重要。冷箏、時珂、甘露、洛臻、巧瑜，她們都是我最好的姐妹，是我的親人，有她們在，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可她們同樣有自己的人生，”北冥昊宸不禁皺眉，“她們有自己的幸福。終有一日，她們會嫁人生子，有自己的家，有自己所要愛的和守護的人，她們不可能永遠都陪着你的。”
“沒錯，她們也會離開我，去安守自己的家。”零微殘憶不禁黯然，低垂着眉目，說不出的哀傷。片刻後，她擡眸對上北冥昊宸關心的雙眸，微笑着，“可那又如何？她們對我的情誼是不會變的，再說了，就算她們都走了，甚至都背叛了我，我也不會孤獨無依，無憂，無憂他會一直陪着我，對我永不離棄。”
“無憂？”北冥昊宸一愣。天下第一樓主無憂公子？
“是無憂！”想到無憂，零微殘憶的臉上便寫滿了幸福與滿足。“自我出生起，他就一直陪在我身邊。他是和娘一樣疼我愛我的人，這個世上，沒有人再比他更愛我的了。”頓了下，“娘死後，我們淪爲乞丐，是他爲我遮風擋雨，給我溫暖。爲了不讓我餓肚子，他總是忍氣吞聲、毫無尊嚴地去乞討，每回都拖着一身的傷將那點吃的送到我的嘴裡，也不顧自己一直水米未進。”
看着北冥昊宸，零微殘憶不由一笑，“他從來都是個聰明的人，可爲了我，他總變成個笨蛋，爲我做盡傻事；他身有傲骨，心氣極高，卻無數次爲了我而將尊嚴與高傲棄之不顧。他對我的好，既如流水般體貼溫潤，又如高山般堅定可倚。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世上，只有無憂不會背叛我、離開我，因爲他只有我，我也只有他，我們早已經化爲一體了，什麼東西都無法將我們分割。我是他所守護的幸福，而他，也是我所依戀的幸福。”
“你們……”零微殘憶的話讓北冥昊宸震撼，那眼中的幸福與滿足更是刺傷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她，原來無憂在她心中，是這般重要，忍下心底的痛，北冥昊宸依舊溫和，“你們如此相依相倚，令我羨慕。憶，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心底，無憂遠比尹桓重要，你心底的傷，也許已經讓無憂所撫平，只是你仍舊固執地有那種偏執的想法，拒人以千里之外。”
零微殘憶含笑搖頭，“不，尹桓的傷，沒有人能撫平，無憂更是不能。”對上北冥昊宸不解的目光，“宸，你知道嗎？無憂是我最想依賴的人，可也是我最虧欠的人。他對我的情，我無法報答；他對我的愛，我更是束手無策。”
想到無憂對她的感情，零微殘憶就覺無奈，“他一直將對我的那份愛意深藏，張口閉口說我是妹妹，可我明白，妹妹的愛，早在幾年前就變了，變成了一份，他無法正視，我無法接受的愛。”傷痛閉目，“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深陷其中，永遠痛苦，不能釋懷。”
看着零微殘憶這樣，北冥昊宸既心疼又疑惑。無憂對她如此重要，爲什麼她也不能對他敞開心扉，去接納他的感情呢？
“既然他那麼愛你，你又不想他痛苦，那你爲什麼不試着去愛他呢？他是最不會背棄你的人，難道，對他你也無法動心嗎？”
零微殘憶一怔，睜開雙眼，看着北冥昊宸很是驚異，好像他說了多麼離譜的話。他讓我去愛無憂？這，猛然想起什麼，不由釋然一笑。對呀，我怎麼忘了？在他的眼裡，無憂就只是天下第一樓主無憂公子。
“你還真奇怪，剛纔還信誓旦旦地說我是你唯一的愛，可現在，卻讓我去愛別的人，投入他人的懷抱。”不禁笑了，只是這笑裡，有那麼點苦澀。
“若無憂能撫平你的傷，讓你不再偏執，擁有幸福，這又有何不可？”見零微殘憶愣住，北冥昊宸微笑着伸手爲她理了理鬢角的碎髮。“我想，真正在乎一個人，就應該讓她得到自由與幸福。雖然我對你有情，可我若不顧你的感受，強行將你困在身邊，禁錮你的身心，讓你再也得不到你所愛的自由，那你會痛不欲生，我也不會真正地開心。與其如此，倒不如，成全別人，讓你的幸福也成爲我的幸福。“
“讓我的幸福。成爲你的幸福？“零微殘憶呆呆地重複了這句話。
北冥昊宸微笑着撫上零微殘憶的臉頰，“是呀，愛一個人，不就應如此嗎？”如果當年，父皇沒有將母后帶回宮中，也許，母后也不會慘死吧。
凝視着眼前的雪膚芙蓉面、幽海冰川眸、清雅楚姿韻，北冥昊宸頓覺腹中的酒液昇華出一股氣，擴散全身，直衝天靈，以致他全身乏力，雙眼迷離，有些心醉神漾。惑人一笑，道：“當然，如果你能對我動心，我更是求之不得。”
零微殘憶驚愣住，北冥昊宸那帶着些誘惑的笑令她腦中頓白，不覺成癡。還沒從這一笑中回過神來，竟就覺一個柔軟而炙熱的東西貼上了她那微涼的脣，心中警鈴大震。原來是北冥昊宸正捧着她的臉，閉目深吻她的雙脣。
零微殘憶驚愕，瞪大了雙眼，下意識想推開北冥昊宸，再扇他一個巴掌，可北冥昊宸這溫柔卻又帶着點生澀的吻卻讓她留戀，身上的力氣似也被抽空了，竟歪倒進了北冥昊宸的懷裡。
北冥昊宸見零微殘憶並不反抗，也就當她默許了，更是深入地吻了起來。靈舌快速遊走，由淺入深，溫柔而又深沉，生澀而又炙熱。零微殘憶的理智早被這突來的熱吻所淹沒，只能隨心而動，任由北冥昊宸擺佈。潛意識裡，她甚至感覺她是在迎合，是在迴應北冥昊宸對她的愛。
直到吻得舌尖火熱發麻，北冥昊宸才放開零微殘憶。看着她那紅腫的脣瓣和憋紅的俏臉，北冥昊宸癡癡地笑了，攬着零微殘憶的長頸向後傾去。
倒在北冥昊宸的胸前，零微殘憶大口地呼吸着久違的空氣。涼風拂面，漸漸拉回她的神智，可她眼中的迷離並未立即清明，心上讓熱吻融去的冰繭也還未再次凝結，依舊心醉沉淪，不肯自拔。
北冥昊宸深吸了幾口氣，那也漸漸淡去，可怪的是，他的醉意反而更深了，只是不知是爲酒而醉，爲情而醉，還是爲那個熱吻而醉，抑或兼有之吧。
見零微殘憶一直伏在他胸前大口喘氣，北冥昊宸深情而又小心翼翼地道：“憶，你沒事吧？”她，在生氣嗎？
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零微殘憶沒好氣道：“還沒被你憋死！”
北冥昊宸一愣，繼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零微殘憶這才發覺自己的話是那麼的曖昧，頓時又氣又羞，掄起拳頭就在北冥昊宸的胸口捶打了起來。
“你還敢笑？你這個壞蛋！”邊打邊嬌嗔着，“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惡？枉我還以爲你是正人君子，你居然敢偷襲我，這可是我的初吻！”說到這，捶打的力度更深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