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此時巧瑜正好端着飯菜來了。
零微殘憶見巧瑜來了,連忙弄亂棋局,生怕巧瑜看見白子將慘敗於黑子,丟了自己的面子。無憂見了,也不阻止,只是捧茶輕笑,視零微殘憶的瞪眼於無物。
“巧瑜,”零微殘憶連忙迎上,“你怎麼來得這麼巧,我正好感覺餓了呢。”看了眼飯菜,發現除了自己吩咐遙兮做的一葷一素兩份白飯外,還有一碗紫米粥和一盤玫瑰花糕,“咦,楚兒就吃這個嗎?”現在可是吃午飯,怎麼可以只吃點心和米粥?
“那小子就愛吃玫瑰花糕,”無憂解釋道,“這碗紫米粥是給星魄的。”
“你說這小子,什麼都不喜歡吃,就愛這玫瑰花糕,難不成,”想到什麼,零微殘憶不禁調皮一笑,“長大看也是個癡情種?”玫瑰代表愛情,楚家又總出癡情人,很有可能喲,心中竊喜。
突然發覺無憂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零微殘憶這才發現自己這話有些不妥。癡情種三個字無疑是刺激到了無憂。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補救了,就只好噤聲不語。
“呃,我先去給楚兒他們送飯吧。”感覺到氣氛有點僵,無憂便道,“你先吃!”說完,便端着玫瑰花糕和紫米粥走開了。
巧瑜雖不明白無憂怎麼突然就走了,卻也不詢問什麼。看了眼混亂的棋盤。“憶,我們還是先收拾一下棋盤再吃吧。”
“好!”
兩人一同收拾好棋子入盒,把棋盤與棋盒放置桌腳下,空出桌面來放飯菜。
“巧瑜,你吃好了嗎?要沒吃的話,就一起吃吧。無憂來了,就讓他再去拿好了。”零微殘憶說着就夾起菜合着米飯吃了幾口。“遙兮的手藝,好像又比上次我吃的時候,精進了一些。”她的嘴,可是讓遙兮越養越刁了。
“不用了,”巧瑜坐在無憂剛纔的位置上,微笑着道,“我一會兒再去歡聚堂吃就好了。”頓了下,“今天中午吃飯的人少了些,遙兮姐還盼着我去給她解決些飯菜呢,免得剩下的太多,浪費呢。”
“今天吃飯的人很少嗎?”零微殘憶下意識問。也是,北冥昊宸他們五個是不可能趕回來吃的。
“是呀,”巧瑜解釋,“楚銘和大哥他們都在山裡尋找寶藏,到現在也沒回來,阿珂姐和靈蔓姐一早出去也不見回來,連昊羽和希白都不知跑哪去了。”
北冥昊羽和沈希白?他們兩兄弟也不見了?真是怪了,他們不是總和甘露小箏在一起的嗎?怎麼會湊到一起不見了?真行,兄弟三個,沒一個回來的。
“一會兒北冥昊羽和希白還沒回來的話,你們還是去找找吧。你們也知道,這山上最容易迷路了。”五步一障,十步一伏,一點也沒誇張。
“知道了!”巧瑜應下。見零微殘憶吃的津津有味,又想起什麼來。“對了,憶,那件衣服我已經洗乾淨並縫補好放在你房裡了,你回去就能看到了。”
“衣服?”零微殘憶微愣,一會纔想起是北冥昊宸給她買的那件紫白相間的雪蠶衣。“這麼快就補好了?謝謝你了巧瑜!”心中止不住的欣喜。
“憶你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呀。”說謝謝,有些見外了吧。
又吃了幾口飯,零微殘憶心下難安,想了想,便亂扒拉了小半碗飯,“我吃好了,先回房了。”說着便往房間的方向跑去,似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巧瑜把衣服補成什麼樣了。
“憶……”巧瑜下意識連忙向叫住零微殘憶,可她已經跑沒影了。“憶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沒吃完飯就突然跑回房了?這麼着急是爲了什麼呀?
看了看桌上的飯菜,米飯還剩了小半,而菜卻剩了很多,尤其是燒茄子,幾乎就沒有動過。巧瑜這纔回想起,零微殘憶夾的菜似乎都是那道爆炒鹿肉。這個發現讓她心頭一驚。
“憶想來偏愛素食,討厭這些油膩的東西,現在這是怎麼了?”專吃討厭的鹿肉,而一向熱衷的燒茄子卻碰也不碰。“看來憶,變了不少。”除了口味,還有言行也變得不大像以前從容淡定的她了。
零微殘憶推門而入,環視房中,果見桌上放着那套衣裳,欣喜得連忙撫摸了一番。待細察看後,發現衣服並無任何縫補過的痕跡,而且嶄新得就像是從沒穿過的新衣服一樣。若非知道巧瑜有這種能力,她都要以爲,這不是原來的那件了。
撫拭了幾下,零微殘憶便拿着衣服走向衣櫃,打算將衣服收在衣櫃裡。
衣櫃中只放着些肚兜和裡衣之類的貼身衣物,不見任何一件外衣。因爲每次沐浴後要換新衣服時,無憂都會從歡聚堂二樓的衣庫中爲她選一件,或是巧瑜爲她送來專門爲她做的衣裳。她這裡根本要放外衣的必要,而現在,這件雪蠶衣卻被她很小心地放入。
關上衣櫃,零微殘憶轉身欲走,卻突然定住,神情也有些茫然了。
“我在幹什麼?”
不是早就決定要斬斷情絲,只做朋友嗎?那現在這算什麼?爲什麼要這麼珍視他送的這件衣服?是捨不得,還在留戀嗎?不,這怎麼可以呢?她怎麼可以還這麼執迷不悟,不肯從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中脫身?難道,她真要沉淪於此,不肯自拔嗎?
沉默許久,零微殘憶苦笑,“情這東西,真是折磨人!”斷也不是,不斷更不是,她到底,該怎麼做呢?“無憂,如果你只是無憂,我喜歡的也是你,那或許,我就不用這麼矛盾了吧。”只可惜,天從不遂人願,他讓你痛苦,也讓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