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欣見她不說話,只是盯着自己看,心裡泛起疑惑:“姐姐?是妹妹說錯話了嗎?”
福芸熙回過神來,笑道:“沒有,姐姐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譚欣微微一笑說道:“姐姐,上次爺爺給你的禮物是什麼呀?”
福芸熙一怔,她怎麼會對這個感興趣?她沒打算隱瞞,便說道:“是鳳尾,可惜妹妹身子嬌弱,否則姐姐就忍痛割愛了。”
譚欣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陰冷,速度雖快卻也沒逃過福芸熙的眼睛,她故作沒看見,擺弄着手中的花枝說道:“姐姐愚鈍,到現在都沒能練會,真是辜負了爺爺的期望呢。”
“怎麼會呢?姐姐天資聰穎,一定能學會的。”譚欣雖然在笑,但笑的有些牽強。
福芸熙說道:“外面冷,妹妹回去歇着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譚欣點點頭,說道:“嗯,失陪了。”
福芸熙看着譚欣的背影不禁莞爾一笑,這丫頭一直深藏不露,從未在自己眼前如此失態過,難道那本劍譜是什麼寶貝?
譚欣回到屋子後心裡煩悶,拿起茶盞就要摔下去,楠珠看見趕緊奪了下來說道:“娘娘,稍安勿躁,這是怎麼了?”
“爺爺好偏心,那鳳尾本宮曾要過無數次,爺爺總是以各種理由拒絕,可那賤人一進府爺爺就給她了。”譚欣氣的磨牙。
楠珠皺眉說道:“不就是一個手鐲嗎?娘娘爲何如此看重?”
譚欣悶悶的說道:“那不是普通的手鐲,據說是進入聖朝地宮的鑰匙。”
楠珠不解的問道:“聖朝地宮有什麼值得娘娘喜歡的?奴婢覺得牢牢抓住皇上的心纔是最重要的。”
譚欣哼道:“你懂什麼?如果進入聖朝地宮找到許願珠,本宮就可以許願成爲女皇,宮逸軒只能來巴結我而不是本宮去巴結他。”
楠珠驚訝的說道:“娘娘,您想當女皇?”
譚欣冷笑道:“只有本宮強大了才能抓住宮逸軒的心,如果他敢朝三暮四,那本宮便擴展後宮。”
楠珠皺起眉頭,她覺得譚欣變了,以前雖然也是好勝心強,但也沒有這麼大的野心。難道真像外人說的那樣?只要入了宮就會變得野心勃勃?
譚欣見楠珠不語,便說道:“罷了,找個機會騙來看看再說,對於聖朝地宮鑰匙的傳聞有很多,也未必是那本劍譜。”
楠珠點點頭,進去收拾牀鋪。
而福芸熙卻不知道她手中的劍譜居然是聖朝地宮的鑰匙,不過她想的也差不多,她以爲鳳尾裡藏着什麼寶藏地圖,正在挑燈夜查。
綠竹在一旁打着哈欠說道:“娘娘,還不睡啊,很晚了。”
福芸熙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把鳳尾重新戴好說道:“睡吧,以後再研究就是了。”
綠竹不解的問道:“研究什麼?娘娘不是已經運用嫺熟了嗎?其實娘娘每次練功的時候奴婢都覺得娘娘是在跳舞,那種綿軟花俏的招式真能打架嗎?”
福芸熙噗哧一笑道:“看你說的,好好的武功居然被你說成花拳繡腿……呃!你說招式像跳舞?”
綠竹點頭道:“是啊,尤其是娘娘拿着樹枝當劍用的時候,真的好像跳舞哦。”
福芸熙眼前一亮,說道:“太好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給聖皇獻舞的時候我就用那套劍法,這樣就不用煞費苦心的想舞姿了。”
綠竹現在只想睡覺,應付道:“好啊,既然娘娘想好了,那是不是可以睡覺了?”
福芸熙笑道:“睡吧,睡吧,小懶豬。”
二人寬衣解帶睡下,卻不知正房裡的宮逸軒與梅焰在對酌。
梅焰面容清冷,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把玩着酒杯,眼神朦朧,心思早已不知飄到何處。
宮逸軒雙目灼灼的望着他,這個男人是母親的最愛,也是自己的恩人,可是他卻覺得這個男人是自己最大的敵人。福芸熙對梅焰的感情很複雜,他不能肯定的說福芸熙愛上了梅焰,卻不能肯定的說他們之間是清白的。
想起福芸熙,宮逸軒心裡就一陣煩躁,燭光跳動着,如同他內心的不安,令其異常煩躁。
尤其是梅焰嘴角那一抹柔情的淺笑更加刺痛了宮逸軒的雙目,他用力眨眨眼睛,逼回那點溼熱。
梅焰被宮逸軒放酒杯的聲音驚醒,見他眼睛泛紅,便不解的問道:“皇上何事傷心?”
宮逸軒尷尬的笑道:“無事,只是想起過往的一些事情。師父,您可知聖朝爲何邀請您去嗎?”
梅焰搖頭道:“不知。”
宮逸軒知道梅焰不會跟他撒謊,便說道:“師父竟然也不知道,希望不要有什麼意外才好。”
梅焰雲淡風輕的一笑:“我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被百姓擡舉爲劍仙,大概就是因爲這個名號吧。”
宮逸軒點頭道:“也許是,師父是修仙之人,早晚會成仙的。”
梅焰灑脫的一笑道:“爲師修爲不夠還不能跳出這滾滾紅塵,修仙一事以後莫提了。”
宮逸軒聞言心中堵得慌,久久說不出話來,難道他爲了福芸熙放棄了修仙?若是……若是福芸熙真的愛上梅焰,那麼自己憑什麼來挽留?過去的日子他給予福芸熙的只有傷害,她憑什麼會留在自己身邊?越想越沒底氣,越想心裡越煩悶,手上用力一攥,就聽咔嚓一聲酒杯被他捏了個粉碎。
梅焰吃驚的望着他,問道:“何事如此憤怒?”
宮逸軒張開手掌,鮮血與酒杯碎塊一起滑落在桌上,他卻面不改色的說道:“無事。”
梅焰皺起眉頭,他不明白宮逸軒心裡在想什麼,便起身說道:“既然如此皇上早點歇息。”
白衣飄動,梅焰已經走到門口,看見外面盛開的紅梅怔了一下,臉上顯出柔情。
宮逸軒望見,終於忍不住問出心裡一直壓着的一個問題:“師父……你是不是愛上福芸熙了?”
梅焰聞言明顯身子一僵,他眼中顯出掙扎,手指緊緊捏住門框,顯得更加蒼白,良久他才轉過身,表情嚴肅且認真的看着宮逸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