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滾開!” “別推我啊!”
“嗚嗚……你放手!” “幹什麼呢,你們!”
“那是我的粥!” “你們怎麼能這樣啊!”
突然,爭吵聲傳來。衆人問聲望去,只見一個人高體壯的男子正跟幾個婦孺搶粥吃,這其間還不停的撞到了其它人,引起大家不滿聲一片,其中又有不少略微健壯的男子和那男子一樣,開始搶粥的行爲。士兵控制不住,頓時,粥鋪混亂一片,甚至不少粥都被撞倒在地上,白白糟蹋了。
“真是羣刁民”黃苑雅鄙夷的望着那些瘋搶的人們,眼裡滿是不屑。隨侍丫鬟也是滿眼不屑。
南宮寒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剛要動身,只見一抹白色身影卻強先一步,手中拿着一把寶劍,直接大步朝那最初引起慌亂的男子走去。就在衆人疑惑他要幹什麼時,手中寶劍一閃,那男子就已經躺倒在地上,捂着斷臂嚎叫不已。
場面一下子控制住了,狂亂中的人們紛紛呆愣住,面帶恐懼的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面如冷霜,眼若寒劍,手中寶劍錚錚作響,絲絲鮮血順着劍鋒滴落在地上,染透了那片漆黑的土地。
“我看誰還敢搶!”冰冷的語言從紅脣中一一吐出,聲音雖不大但卻凌厲十足。纖細的身影屹立在災民之中,但卻散發出逼人的氣勢。南宮寒與肖川宇對視一眼,眼中的震驚一掃而過,接着又往那身影望去。但是心裡確是震撼無比。
“哥哥……”突然,一個怯懦中帶些委屈的聲音傳來。上官染扭頭望去,只見剛纔的小女孩正可憐兮兮的站在一旁,看着他。見她望過來,便一路小跑撲了過去。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本以爲那小女孩擔憂,誰知卻見那男子溫柔的擡起手,輕揉着小女孩的腦袋,而小女孩卻是一臉幸福的抱着她的腿,蹭着腦袋。
“乖,沒事了。”收起身上的戾氣,嘴角一彎,上官染緩緩露出一抹微笑,雖溫文而婉,但……
畢竟那一劍,印在了所有人的眼裡。
擡起頭,滿目得柔情似水再次化爲冰凌寒風,俊美無暇的面龐不帶有一絲的表情,璀璨的紫眸從那羣災民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在地上疼暈過去的男子身上。
“按順序,婦孺老幼在前在前,青壯年在後。如果再有亂搶的行爲——”鳳眼一掃,那幾個鬧事的人慌忙低下頭。
“哼!”冷哼一聲,看向那呆愣住的施粥人“繼續吧。”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慌忙點頭。而剛纔那些還畏懼的人們在弄清楚狀況之後,無不都感激地看向了上官染。一個個聽話的去排隊。
“去吧。”揉揉她的腦袋,上官染對那小女孩一笑,那小女孩便點了點頭,跑開了。誰知她剛輪上,突然一個強壯的身影插到她的前面將她撞倒在地,將那施粥人手中的粥一把搶過來,轉身就要逃跑。
“啊——”慘叫聲再次響起,那個搶粥的人永遠躺在地上。
上官染面無表情的走到那人面前,將插在他背後的寶劍拔起來,然後又把小女孩扶起來。示意她繼續去粥,然後一雙清冷的眸子則是往那後面的男人們看去。
“粥夠麼?”看着那羣男人,聲音確實問像了那個施粥人。
“夠……夠了。”那人顫抖着雙腿,滿臉驚恐的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
“肖大人,拿着錢去最近幾家的酒樓再定些粥過來。”淡淡的掃了一眼,繼續望着那羣男人。
“啊?是。”肖川宇微微一愣,接着便領命買粥去了。而他這一走,南宮寒明顯看到幾個蠢蠢欲動的男人頓時安靜下來。不由得朝上官染透出一絲敬佩的光彩。
直到肖川宇買粥回來,上官染始終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用清冷的眸子看着那些災民。有她鎮壓,施粥行爲進行得很順利,衆人都按秩序領到了粥。那幾個鬧事的男子也不再滋事,看向上官染反而多了幾分的敬意。
“對……對不起。我本以爲……輪到我們……”方纔一個鬧事的漢子在領到粥之後走到了上官染面前,低着頭紅着臉,略微畏懼地看着上官染。明明自己比他壯士,但是那身上的氣魄,卻讓他從心底畏懼。
“沒事。知錯就好。”緩緩吐出一口氣。見衆人都朝他看來,便面無表情的拔起插在地上的寶劍,準備離開。
“哥哥……”小女孩眨巴着眼經制止了他的腳步,吃了粥的她眼底更是欣喜異常,見她要離開,眼底卻透露出格外的不捨。
“乖。以後做什麼事情都要先想想別人。莫然自己成爲自私自利之人。”揉揉她的腦袋,見她懂事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而那羣鬧事的災民,卻因爲她的一席話,羞愧地低下了頭。
“好人!真是好人啊!”
突然,一個老人跪了下來。緊接着,所有的災民都跪了下來,雙目感恩的看着他。
“謝謝公子!”
“公子是好人啊!”
“……”
而在這接連不斷的感恩聲中,上官染一襲白衣,卻如同天神一般,緩緩離去……
前往皇宮的大道上,一輛裝飾華麗又不失威嚴的馬車正迅速前進着。
馬車內,南宮寒,一襲冰藍色長袍端坐在馬車右側,烏黑的長髮用玉簪整齊的束在腦後,耳邊有幾縷則是垂直胸前,俊朗中透着飄逸,宛如天神一般威嚴不可侵犯。
肖川宇則略顯隨意,藏青色袍子穿在身上,曲腿倚在車壁上歪坐在左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烏黑的髮絲隨意用簪子束起來。
車裡靜極了。車外小販的叫賣聲與車輪發出的“軲轆軲轆”的響聲不時地傳入耳邊。小禾心虛的低下頭,一張小臉紅成了番茄,似乎像是要滴出血來。一會兒擡起眸飛快的瞥一眼車內的兩名男子,一會兒則又是滿眼祈求的看着躺在她懷裡安心休憩的男子,偷偷溜出宮這條罪過像是小貓一般不停地在她的心底撓起了癢癢,弄的她坐立不安,甚至連呼吸都感覺費勁。
“怎麼了?”終於,闔眼休憩的上官染察覺到身側之人的不安。
“主子。”小禾可憐巴巴的眨眨眼睛,那意思在顯然不過,陪她說說話,讓她不至於憋死在這馬車內。雖然車裡的兩位男子都是帥的要死,但是小禾還沒有那個膽量敢和他們搭訕,況且她現在還犯着罪,偷偷溜出宮,他們不審問自己已經是最大的寬恕了!但是現在離皇宮還很遠,車內的氣氛又是窒息到死,所以小禾只好把所有希望寄託在上官染身上,希望她能讀懂自己的意思。
“誰欺負你了?”見她眸子像是要滴出水來,上官染不由得好笑地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沒……沒人。”小禾小聲的回道,畢竟現在車內還有其他人,她不可以太放肆。
“你怎麼又偷跑出宮了?”清冷的聲音在左前方響起。
“什麼叫做又?我這可是第一次出宮。寒王爺莫要亂說啊”
“哼!你當本王是白癡麼?”冷哼一聲,南宮寒別過眼去。“你第幾次出宮,你我心知肚明。”
“既然你我心知肚明,那寒王你爲何還要問呢?”反問回去,紫眸略帶笑意的看着他,但是那笑意卻不及眼底。
車內的氣息一下子緊張起來,小禾更是大氣不敢出一聲,只能端正的坐在那裡,低頭看着上官染光潔的額頭。而肖川小此時卻從神遊中回過身,看着車內冷眼相對的二人,笑着打圓場。
“這是幹什麼,想必娘娘也是擔心災民才溜出宮來的。不過我很好奇,皇后娘娘爲何最後要殺了那個人呢?就不怕引起民憤麼?”想到剛纔的那一幕,肖川宇內心的震撼還是難以平靜。上官染出手是那麼快,以至於他還未看清,未反應過來怎麼又會出現搶粥行爲時,那人就已經倒在了地上。背上,剛纔還被上官染握在手中的寶劍瞬間卻沒入了那人的心臟處。
快、準、狠!
只在剛纔那一會,他就完完全全認識到了這個女人的另一面。手起劍揚,火熱的鮮血噴灑在大地上,鮮活的生命漸漸流逝,她竟紋絲不動。
這還是曾經的那個怯懦的小女孩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上官律,他
知道麼?
“寒王,你能明白本宮的意思麼?”聽到他問,上官染並未直接回答,反而是踢皮球一般踢給了南宮寒,鳳眼微微一挑,嘴角勾出一抹別樣的弧度。
“那人不是災民。”看了她一眼,淡漠的說道。
“不是災民?”肖川小與小禾同時驚呼出口,顯然是不相信。而在這驚呼聲中,南宮寒卻捕捉到上官染眼底閃過的一絲讚賞。
“主兒,這……”
“嗯”
“不愧是寒王。讓我好生佩服!”
“譁”的一聲打開玉扇,上官柒悠閒地扇着風,卻聞到絲絲酸臭傳入鼻尖。“什麼味?”蹙起眉頭坐起身,仔細一嗅,結果卻發現那酸臭味是來自於自己身上。
“主兒是你身上傳過來的。”小禾捏着鼻子好心提醒道。心裡卻在埋怨她,那女孩雖然可愛,但也不至於這麼犧牲自己吧。
“啊?”
“是那個小女孩傳來的。”
“我說呢!”撇撇嘴,看了眼出宮時還潔淨似雪此時卻髒濘不堪甚至還散發着惡臭味的衣服,上官染也忍不住抽起了嘴角。又發現小禾竟捏着鼻子躲在了一旁,再看看其餘二人,雖然不及小禾那番捏着鼻子,但是都滿眼厭惡的往外面移了移。一臉嫌棄的看着他。
該死的!還嫌棄她!憤怒的擡腿踹去,看二人吃痛的捂着嘴瞪她,上官染也迅速反瞪回去。肖川小一觸及她的眸子就訕訕的轉過頭,倒是南宮寒,與上官染僵持了兩秒,才憤恨的轉過頭去。
可惡,下腳真狠。估計得青了。
“你,回去給我洗衣服!”指着小禾,上官染憤怒道。這小妮子,躲得到快!
“是。”委屈的撇撇嘴,小禾任命的點了點頭。不過突然想起什麼,又擡起頭一臉疑惑的看向了上官染“主子,那個人爲什麼不是災民啊!”
“不知道!問他。”白了一眼南宮凌,上官染憤怒的躺下,再次翹起二郎腿,將手中的扇子扇的呼呼直響,身上的酸臭味也迅速蔓延到整個車內。薰得南宮寒與肖川宇嘴角直抽。
“對啊,寒,那人爲什麼不是災民啊?”肖川宇剛要伸手掀開窗簾,就發覺一道刺骨的眼光朝他看來,抗爭了幾下之後,還是任命的妥協。
“小女孩領粥的時候周圍並沒有年輕男子,但是她在領粥時,那人卻突然竄出來。而且速度極快,雖然看上去也像是飢餓難耐的災民不要命的去搶粥,但是那男子身手敏捷,眼底狠戾一閃,所以絕不是什麼善茬。”南宮寒想起剛纔的情景,蹙着眉頭說道。只不過,他驚異的不在這裡,而是在上官染,竟能與他同時捕捉到那男子的異舉,而且出手速度竟比他還要快。
這究竟是爲什麼?
“哇!主子你好厲害!這都能發現!”小禾迅速討好的湊近上官染,一臉賠笑的看着她。其實剛纔的那一幕,她也被迷倒了!倒是那個什麼苑雅,竟被嚇的暈過去了。
“沒用!”瞪了她一眼,扭頭看向那兩個男子,手中的玉扇一收,一一指過那兩張俊臉,邪笑道:“今天本宮出宮這件事,誰要是敢胡說!我就閹了他!”說完,冷清的眸子像是不經意間的掃過二人的胯下,頓時弄的二人臉上尷尬不已。特別是南宮寒,冷酷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扭過頭不說話。肖川宇則是摸了摸鼻子,紅着臉看向了車外。
“主兒,快到皇宮了。”突然,天鷹的聲音隔着門簾傳了過來。打破了馬車內令人尷尬的寂靜。
“好,停車!”上官染站起身,再次掃了他們二人一眼。看天鷹掀起門簾,便走出馬車,跳了下去。而小禾也緊隨其次。
“額……娘娘走好。”見上官染搖扇離去,天鷹想了想,才彆扭着嘴道別,見她回眸一笑,也尷尬的低下了頭。
不賴他,他們說話聲音那麼大,他又不是聾子。
而且這個娘娘伸手真是敏捷,剛纔那一瞬間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他腰間的劍就已經握在了她的手裡。這樣的身手,全天下少有人啊!
“看什麼!進宮了!”裡面的南宮寒見天鷹久久都沒有開動,便掀開車簾催促道,見他朝着上官染消失的方向看,瞬間黑了臉,聲音也有些冷硬。
“啊?哦!”摸了摸頭,重新坐回馬車。剛纔的那個家丁,該不會是個宮女吧。
等上官染回到冷宮時,已是下午四五點鐘,冷宮的太監宮女們正忙着整理一天的收入,臉上笑得像兒一樣。見她髒兮兮的回來,身後的小禾也是無精打采,頓時一個個嚇得大驚失色。剛要開口,就被上官染給伸手製止。
“夏橘冬和,你們幾人還有小德子去冰庫看看我們還有多少冰塊。留足我們平時生活要用的,其餘的明天都給我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