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拿着剪子,看着面前的盆栽,一刀一刀細細的剪着,初雪神色匆匆的走了過來,“娘娘。”
千尋不解的看着初雪,“怎麼神色如此的慌張,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初雪四下看了看,拿出一張紙條,“這是老爺派人送來的。”
千尋握緊了手上的剪刀,看着初雪手上的紙條,彷彿初雪手上的不是一張無害的紙條,而是一條毒蛇,一條隨時會跳起來咬你一口的毒蛇。
放下剪子,拿起紙條,千尋只能看見紙條上的幾個字,立太子,千尋一下子握住了紙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着初雪,初雪明白的低下頭,“奴婢很小心的,沒有人看見,娘娘放心。”
放心,自己怕是再也放不下心了,這麼就都沒有他的消息,自己還以爲他已經放過自己了,沒有想到,這只是自己的奢望而已,立太子,然後呢?擁兵自重,謀反,父親啊,父親,爲什麼你要這樣做呢,平凡一生不好嗎?
“娘娘,”初雪擔憂的說道。
“我沒有事,你不要跟着我,我想一個人靜靜,不要叫人來打擾我,不要。”千尋卻是閉上眼睛,有些疲憊的說道。
初雪伸出的腳步一下子停在了哪裡,“是,娘娘。”
千尋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屋子,腳步虛晃,好似踩在了棉花上一樣,進了屋子,千尋就關上了門,一個人坐在了門後面,將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上,老天爺,我該怎麼辦?
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深夜
千尋一個人悄悄的起牀,來到了廚房,打開廚房的水缸,雖然是四月,可是水還是有些冰涼,千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起一邊的舀水的,就想開始舀水,一隻手卻抓住了她,千尋驚慌的看向一邊,是初雪。
“娘娘,你這是要做什麼?”初雪握着千尋的手,有些急切的問道。
千尋低下頭,“你不要管,放手。”
初雪卻是固執的搖頭,“不要,娘娘,你不說的話,奴婢是不會放手的。”
千尋看着被初雪握住的手,“初雪,你把手鬆開吧,我這樣做自然會有我的意思,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初雪卻是不肯鬆手,“娘娘,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說出來,又何必這樣的傷害自己呢?”
千尋沒有辦法,只好看着初雪,“你知道紙條寫了什麼嗎?”
初雪搖搖頭。
“立太子,你知道嗎?他要立安兒爲太子。”
“那又如何,小皇子做了太子,娘娘的位子不就更加牢固了嗎?”
“皇上正當盛年,小皇子若是成了太子,那麼,你叫皇上如何自處,更何況,安兒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卻是我千尋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孫子。”千尋輕聲的說道,驚得初雪睜大了眼睛,“老爺是想?”
千尋搖頭,“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想讓他爲難,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不願意立,我的孩子爲太子的。”
初雪知道這裡的他是誰。
“還好,我如今沒有孩子。”千尋有些慶幸,又有些失落,初雪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看着千尋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開口,“娘娘,若是你有了孩子,你會如何?”
千尋突然笑了,“若是我有了孩子,我一定要護他周全,許他平安,什麼榮華富貴都不重要,平凡就好。”
初雪看着千尋,突然就覺得心酸了。
“安兒不能當太子,即使當了太子,也絕對不可以是我的孩子。”最後,千尋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初雪的手漸漸地鬆開了,千尋將水潑在自己的身上,刺骨的水打在身上,千尋不由的打了個冷戰,初雪緊緊的咬着自己的下脣,纔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千尋幾乎將自己的渾身都淋溼了,初雪卻只能這麼看着,陪着千尋一起在這漫漫的長夜,一起煎熬。
次日
千尋如願以償的病倒了,發起了高熱,急壞了鳳儀宮的所有人。
**不解的爲千尋把脈,寒風入體,可是如今這天氣也不是寒冬臘月那般嚴寒,這娘娘怎麼就會發起了高熱。
“太醫,娘娘到底這麼樣了?”初雪有些急切的問道。
“娘娘是寒風入體,所以纔會引起高熱的,我這就開上幾服藥。”**收起了疑惑,站了起來,在一邊的桌子上寫下了藥方。
千尋的臉色通紅,不斷地咳嗽着,秋琴不斷爲千尋換着帕子,可是千尋的溫度一點也沒有降下來,秋琴不禁有些埋怨着,“初雪,你是怎麼照看娘娘的,也不注意些。”
初雪不語,悄悄的擦去眼角的淚,內疚的說道,“都是我的錯,若是小心些也不會這個樣子的。”
秋琴看着千尋的臉色,看着**,“江太醫,娘娘這樣高熱不退,怕是人都要燒糊塗了,你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給娘娘降降溫。”
**搖搖頭,“姑姑先去叫人抓藥吧,煎了藥給娘娘喂下去,看看效果如何了。”
“我去,”知夏很快速的拿過藥方,朝着外面就跑了出去,**連忙開口,可惜,知夏已經跑得沒有什麼影子了,小心二字只好重新嚥下。
“不好,娘娘的溫度又高了。”初雪急切的說道,秋琴看了過去,千尋閉着眼睛,臉上不斷地流着汗,臉色通紅的。
“將娘娘扶起來。”**拿起一邊的藥箱,打開,拿出一個布包,打開,拿出一根針,初雪和秋琴已經將千尋扶了起來,**在千尋的身上找到穴道,刺了下去,在千尋的身上刺了好幾針,千尋才悠悠的睜開眼睛,倚在初雪的身上,千尋張了張嘴,可惜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娘娘,你要做什麼?”初雪將耳朵靠在千尋的邊上,問道。
“不要,不要告訴皇上,不要。”千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昏了過去,初雪驚慌的叫着,“娘娘,娘娘。”
鳳儀宮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