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落在牀上跌倒在地上,連忙爬到北燁玄的腳邊道:“臣……不敢冒上。”
北燁玄微微一笑,道:“起來,坐。”
彥落低頭站着,誓不與太子同坐。
北燁玄笑道:“你可知來由?”
“不知。”彥落嘟着嘴,語氣中帶着幾分生氣和不解。
“你是最清楚我如今狀況的,爲何不說兩句?”
彥落臉蛋鼓着氣,道:“如今太子您在九幽國可謂是人上人,無人不聽太子之言。但皇上遲遲未冊封太子之位,此乃事實,但不必介懷,臣認爲此乃大勢所趨,無任何威脅。”
“說得對。”北燁玄笑着爲彥落鼓掌。
彥落看着北燁玄的神情,更加不解了,道:“那太子何出此言,冒犯不敬呢?!臣實屬不解啊!”
“昨晚我被蛇咬到,但有花花相救,花花對我之情實在堪比梁祝英臺。但花花覺得本皇后之位將至太子妃實在不堪。我同樣如此覺得,不欲委屈花花,故有此想法。”
彥落重重嘆了一氣,道:“太子殿下彷彿不似爲情生,爲情死之人啵。”
北燁玄鬨然大笑,抱腹道:“卿家瞭解我。可是此次我是認真。丞相是否能夠爲我出一謀呢?”
彥落退後兩步,拱手朝天道:“此乃大不敬,並非可由微臣出謀的。微臣生怕皇上降大不敬之罪。”
“說!有何事變故,我都將一力承擔。”
彥落見殿下眼神銳利,知其行事一向謹慎,決定的事情就算自己不出主意,同樣會去行事。既然如此,何不同生共死。彥落嘆氣道:“古有乾隆讓位嘉慶,自封太上皇。今可照搬來用。只怕……”
北燁玄見彥落欲言又止,道:“卿家快說!有何事不妥?”
“與菩提國兩邦關係堅硬,如此一來,只怕司空烈反撲一口。”
“此事我早有預料,菩提國元氣受損,九幽大軍可以藉此機會大舉進攻。”
“太子萬萬不行啊!此事需從長計議,萬萬不能輕舉妄動。爭一時之氣,失天下之勢。”
北燁玄眼神變得無比冷峻,道:“爭一時之氣?我會是這種人麼?我現在不是跟你商量麼?你卻說出此等無用之話,真是……”
“臣……”
北燁玄甩甩自己的右手,道:“吾心意已決,不用多言。你回去好好參謀出兵防禦之事。”
彥落見太子並無與自己交談之意,不得不退下。
彥落在門口碰見在宮內賞花的路花花,搖頭嘆息擦肩而
過。
路花花見彥落如此,不解,上前問道:“丞相見我,爲何嘆息呢?”
“紅杏紅杏,豔麗脫俗,卻非人間所有啊!只宜遠賞,不宜近觀。”
咧!彥落用其纖細的長手指摘掉了一個枝頭,扔在地上,便遠去。
路花花不明其由,又不欲私談其感情。只見琴心前來賞花,便道:“姐姐,今日如此雅興!終於有人陪妹妹賞花了。”
琴心緩緩道:“妹妹如此驕人,何愁沒人陪同賞花啊!”
路花花看着地上被彥落折斷的枝頭,道:“不知爲何,宮中最近人情冷淡,各懷心思。”
琴心嫣然一笑道:“宮中生活一向如此,並太大差別。”
“剛剛彥落彷彿心事層層,彷彿遇上了連他都難以解決之事。”
“丞相心思細密,多有顧慮,略有愁善並無驚訝之處。”
路花花聳聳肩,道:“我總有一個直覺,這件事彷彿跟我有關係,不然彥落不會假裝看不到我,而做出這樣的事情。”
琴心微微笑道:“妹妹不必擔憂,事情或許並非你猜測那樣。”
路花花嘟嘟嘴,心中暗念:“難道彥落知道那天晚上我跟誰見過面?!”
突然間,芬花至此,爲琴心鞠躬後,對路花花輕身道:“芹貴妃臥病在牀,我們是否應該過去東宮探望?”
路花花點點頭,跟琴心道:“一起過東宮看看那個芹貴妃死了沒有。”
琴心淡淡一笑,道:“妹妹,你別如此冷酷,過去探望一下吧!”
東宮養身殿中,侍女進進出出,通傳的太監都忙碌十分。路花花步入,只見房間內,四個太醫團團圍住芹貴妃的牀邊進行會診。
芹貴妃牀放下了淡紅色的牀簾,路花花未能看其貌。
路花花問太醫芹貴妃所患何疾。
四位太醫相互對視,都無奈地搖搖頭。
路花花驚奇,難道此病無人能醫?
太醫嘆道:“怪哉怪哉!未見喜脈,而脈動平和,未見起伏強烈,而貴妃感心頭鬱悶,有嘔吐之象。微臣從醫五十年,從未見此怪疾。”
其他太醫都頻頻點頭稱是。
路花花環視房間,雖人數衆多,卻未見霖將軍之面,她問左右侍女,“爲何不見霖將軍?”
“將軍有要事在身,正趕回途中。”
路花花奇怪,爲何芹貴妃重病,全宮貴妃侍女都忙前忙後,卻未見其相公,此豈非怪也。
但是很快,路花花心中的謎團揭
開。
只見此晨,北燁玄召文武百官至殿上進行早朝。路花花以外交使身份參與此朝政。
殿上,彥落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秋獵間太子受傷被困,霖將軍救駕有功,故賞免死御前護甲一件。並即日起,任命其爲尚虎將軍,帶領東軍鎮守東部邊疆。”
霖將軍跨步上前,雙手擡起,“謝主隆恩。”
殿上文武百官見免死御前護甲,頓時一片譁然。
御前護甲熠熠閃閃精鋼打造,黃金做精飾,絕爲上上之極品。
霖弘業接過護甲之後,道:“本宮有一話要說!”
“哦?”北燁玄驚訝地看着霖弘業。
殿上的所有人頓時鴉雀無聲,陷入緊張凝重的氣氛當中。
霖弘業道:“芹貴妃重病纏身,臥病在牀,本宮實在不忍此時離去,往太子開恩,延緩尚虎將軍一職。”
最近芹貴妃怪病在宮中鬧得沸沸揚揚,有着各種奇怪的推測,越傳越遠,整個朝野都有所轟動,衆人早有聽聞,所以此時都頻頻點頭,一方面表示延遲職位是理所當然,另一方面讚歎霖將軍疼愛妻妾。
北燁玄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如此,但他臉上還保持着微笑,他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忍啊。芹貴妃身體好轉好,你便出發。”
“謝主隆恩。”
“退朝。”北燁玄手一揮動,衆大臣都圍着霖將軍道賀。
北燁玄回到房間,一掌重重地拍在書案上。
書籍扔在滿地皆是。
彥落俯身撿起書本,道:“太子息怒!”
北燁玄道:“豈有此理!真是……”他怒極難言,直打書案。
彥落道:“情況並非如此之壞。”
“此番霖弘業太狡猾了。此舉,護甲拿了,卻不離開宮中。正是一石二鳥。明顯我們的計劃,早有人泄露出去!讓這個霖弘業早有準備,芹貴妃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卻在此時病重在牀,此非值得懷疑。”
彥落道:“霖將軍的確是使用了這一招成功塑造了他的良好形象,甚至得到文武百官的歡喜。”
“那些我不管,我想知道爲何我兩說好的計劃,他可以早一天做準備?”北燁玄銳利的目光看着彥落。
彥落嘭一下跪在地上,道:“太子,微臣對你忠心耿耿,從未有二心,蒼天爲鑑。”
北燁玄嗔目切齒,怒目而視,盯着彥落,道:“尚虎將軍的安排,除了你知道,就是我。難道卿家意思爲此事是我告之霖弘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