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民婦也不知究竟是遭受了誰的綁架,意圖爲何。”康子墨的母親搖了搖頭,“民婦只記得醒來時,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院子裡,四周都是高高的牆,怎麼喊也沒有人應,隔幾天會有人將菜和米之類的食物扔進來,冬天也有人丟棉被棉衣進來,所以尚能生活下去。”

她說着嘆了口氣,摸了摸康子墨的臉,雙眸含淚,“我這兩年未能見到一個人,每天想墨兒都想的緊,不能出去,得不到墨兒的消息,日子簡直生不如死。”

康子墨眼淚撲朔直落,雙眼通紅的望着眼前的母親,這副母子團聚的感人場面,教旁人看着於心不忍。

康子墨之母朝賀靖逸與師玉卿拜了一拜,趴伏在地,哽咽道,“皇帝陛下,皇后殿下,民婦不知墨兒犯了何事,但墨兒自小由民婦教養長大,無論他做了什麼錯事,民婦都願替他贖罪。”

“康侍郎,康夫人你二人先起。”師玉卿聞言道,“其實這件事說好辦也好辦。”

這話給了康子墨母親希望,她忙激動的擡起頭,康子墨也是一臉驚訝,衆臣齊刷刷朝臺上高高在上之人望去。

“既然那人每次聯絡康侍郎用的都是糕點,那麼,找到售賣這家糕點的店鋪,詢問老闆是何人於何日買過,稍一排查便可得知。”

師玉卿說完,朝康子墨問道,“康侍郎可還記得每次收到糕點的日子?”

康子墨一磕頭,忙回答道,“臣記得!臣別的本事沒有,記性尚可,而且每次收到暗號,臣都急於想找到母親留意線索,所以記下了日期。”

師玉卿微微一笑,點點頭,“另外還有件事,那人聯絡康侍郎利用了戶部藏書閣的書籍,那很明顯,這人定然是朝中之人,纔有機會出入藏書閣。”

他此話一出,在羣臣中引起了一絲慌亂,出入戶部藏書閣的人數不少,除了戶部人員以外,其他官員若要借用或者閱覽查詢書籍也能申請進入。

御史大夫立即向前一步恭敬道,“殿下言之有理,請陛下與殿下下令,臣立即去調查曾出入過戶部藏書閣的人員。”

賀靖逸點點頭,同意了他的提議,又下令刑部侍郎調查糕點一事。

事關重大,接到任務的官員立即前去辦理,而這段等待的時間之中,殿堂陷入了一片肅靜,無人輕易開口或竊竊私語,一是因爲規矩,二則都在琢磨着各自的心思。

賀靖逸站起身,伸手拉過師玉卿的手,溫柔道,“站了這許久,累不累?快到晌午了,先用完午膳再過來?”

皇帝溫柔的話語傳入所有人的耳朵裡,這番柔情絲毫未受今日之事的影響,依舊那麼濃稠,更讓衆人心裡得知了一個事實,皇帝從頭至尾都沒有懷疑過皇后。

有些頭腦聰明靈活的人早已看出了其中的門道,暗自心中好笑:某些人只怕是做了無用功。

師玉卿微微笑了笑,“我不餓,靖逸餓了嗎?”

賀靖逸搖搖頭,師玉卿柔聲道,“那等事情解決了再吃好不好?”

賀靖逸攬着他的身體擁他坐回了椅子上,溫柔一笑,道了聲“好。”

而後皇帝又說了些什麼,爲何引起了皇后的愉悅的輕笑聲,殿中的朝臣就不得而知,只是他們瞧見兩人湊近說悄悄話的親密狀,各自的心中不禁又泛起了不一樣的心思。

刑部侍郎與御史大夫行動迅速,與元烈與師道然一同回到了殿中,元烈身後領着一名慌張瑟縮的中年男子,樣貌普通,毫無特色,衣着打扮倒也乾淨整齊,瞧得出是個富足之人。

元烈領着那人在殿中間站定,那人跟在他身後也慌忙停下腳步,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一望見坐在龍鳳椅上高貴的兩人,慌忙低下頭磕頭跪拜。

元烈拱了拱手道,“回陛下、殿下,這人就是在師國公鋪內購買貨物之人。”

御史大夫未說話,刑部侍郎回道,“那購買糕點之人也是他。”

元烈又道,“他本身是個商人,在長平都東城區內有家店鋪,而他也坦白了是有人花錢要進一些貨物,他纔去師國公鋪中購買。”

“告訴陛下與殿下是誰指使的你!”師國公生氣的指着那人怒斥道。

那人被師國公的氣勢嚇了一跳,忙戰戰兢兢道,“回陛下、殿下,是一箇中年男人,草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經常來草民鋪中購買不少東西,一來二去成了熟客,那日他指明想要一些古玩,草民鋪中並沒有他所要的東西,恰好草民記得城西一家古玩鋪中有可能有他需要的東西,便介紹他讓他去買,他說自己不熟識怕店家蒙他,便讓我替他去買,我見他出手闊綽便同意了。”

“那你爲何替他購買糕點?”元太師問道。

“那人每次來指明要吃這家糕點,這年頭小本買賣不好做,於是我們店鋪爲了拉攏客人,偶爾也替客人做些跑腿的事。”商人回道。

“你可記得那人樣貌?”師玉卿開口問道。

“草民記得!”那人忙不迭的回道。

師玉卿微微一笑,又道了聲,“那你看看,他可在殿中?”

這話激得羣臣一陣驚嚇,那商人茫然的擡頭看了眼坐在鳳椅上之人,又趕忙低下頭去,趕緊回道,“是。”

他說着轉過身回頭望了望站在兩邊的朝臣,雙眉緊蹙,似乎在仔細辨認。

“你站起來去他們身前一一找尋便可。”賀靖逸突然開口。

他冰冷的聲音激得那男子險些抖了抖身子,忙磕頭道,“是,是陛下。”

他戰戰兢兢站起身,頭也不敢擡,望了眼元烈,見他點點頭,稍稍放了下心,起身走去辨認朝臣樣貌。

而此時衆臣的神色也是各有各的不同,有的擡着下巴,方便他辨認,顯然與此事無關,有的眼神茫然似乎還不清楚發生了何事,而有些人則故意側過頭,似乎想要儘量不明顯的躲過那人的視線。

忽然,商人的驚呼打斷了殿中的冷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他!”

元太師率先走到他跟前一看,雙眉緊蹙,元烈驚訝道,“竟然是你!”

他不禁朝那商人道,“你不說是一箇中年人嗎?”

商人忙道,“那人臉上盡是鬍鬚,草民以爲他有些年紀,方纔看到這位大人發現他的面貌與那人幾乎無異,尤其是左臉上的痣,長得都是相同的位置,而且這大人身上的氣味也與那人相似,所以草民說是這位大人。”

元烈望着額上冒出些許細汗之人,再如何想象不到竟然會是他。

“王大人,請像陛下與殿下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元太師摸了摸鬍子望着他一步步的走出班列在殿中跪下。

常友敬驚的雙眉倒豎,氣的手抖,啐了一聲,“孽徒!”

而賀靖逸與師玉卿確實超乎尋常的冷靜與淡定,與殿中所有朝臣不同,他二人似乎一點也不爲此驚訝。

王時初跪在殿堂中央,滿面恐懼與驚慌,抖着身子趴伏在地上。

“說吧,王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賀靖逸的聲音帶着笑意更帶着催命的意味,王時初抖着身子道,“臣罪該萬死!臣受了蠱惑!賣貨物之事,購買糕點之事,聯絡康侍郎都是由爲臣所做”

“何人蠱惑了你?”賀靖逸又道,一聲聲仿若風刃一般刺向跪在殿中之人。

“刑部尚書崔大人。”王時初道。

“胡說!我何時蠱惑了你!”刑部尚書崔長生立時跳了出來,青筋暴起指着王時初斥道。

“早在康侍郎考取功名之前,崔大人許諾推拒我接任刑部尚書一職,所以臣一時鬼迷心竅,請陛下和殿下贖罪!”

王時初的話猶如驚濤駭浪一般,殿內的刑部侍郎不由側目朝刑部尚書望了一眼,眸中頗有意味。

“你胡說什麼!”刑部尚書手仍舊指着王時初,“我與你素來無交集,我如何蠱惑的你!”

“你當日口口聲說此事設計緊密定然不會牽連於我,今日事發尚書大人竟然要陷我於危難之中而棄之不顧嗎!”王時初忽地站起身嚴厲斥責他道,那神色仿若莫大的冤屈。

“你怎麼空口誣賴他人!你有何證據受我指使!”

崔長生的震怒超乎尋常,但王時初作爲御史中丞,常友敬的學生,口才卓越思維敏捷,一口咬定是受他指使,還說的有理有據,一時讓他無從辯白。

元太師瞧着刑部尚書臉上的驚詫不似作假,不由擡頭朝龍椅上的兩人望去,摸了摸鬍子,心下疑惑道:這兩個孩子究竟在搞什麼鬼?

而很快元太師便明白了,刑部尚書被王時初駁斥的招架不住,最後脫口而出道:“不可能,我沒有讓你去做這件事!”

“那你讓誰去做了?”不知誰悄然在兩人激烈的爭執之中插了一句。

“我讓....”他話一脫口而出,心猛地一沉,立即頓住。

殿堂中一片譁然,所有人驚詫的望着他。

刑部尚書望着聚集而來的目光原先暴怒的情緒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沉默的站着,滿臉警惕,一雙眼睛閃爍不定,有恐懼更多是算計。

“抓住他。”

就在衆臣驚疑不定之際,賀靖逸冷冷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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