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個老者飄蕩過來,水心一揚衣袖,我們身上的衣服自動穿上,掩住了那羞澀的一面。
我支撐着身體從牀上坐起來,警惕地看着那人,水心按住我的肩頭道:“你還有傷在身,他交給我處理就行了,你好好照顧她們。”
我點了點頭,手捏印訣時時刻刻準備在水心力不能及的情況下幫她一把。
那老人的衣服隨着門外吹進來的涼風左右擺動,發出“獵獵”聲響。水心狂吼一聲形象鉅變,頭上的髮型立即亂了套,凌亂不堪地向四處散開,臉上的五官劇烈扭曲,變成一副十足厲鬼的樣子,她雙臂突然伸長捏住那老鬼的脖子,十指中突然伸出如野獸般的尖指甲殼,如同利刃切豆腐一般深深陷入他的脖子中。
老鬼原本蒼白的臉上依然沒一點變化,任她使勁掐着自己的脖子,一股股濃綠色的血漿順着水心的指甲殼流了出來,在地上形成一灘令人作嘔的腐爛氣味。
見到他沒一點反應,水心略有遲疑,難道對方是友非敵?手中的力道不禁變小了一些。就在此時,那老頭腦袋迅速旋轉幾圈,脖子扭成一團麻花狀,帶着巨大的衝擊波擊向水心。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得範水心無法立即改變戰術,一時間進退維谷,被距巨力撞擊的同時趕緊抽身偏退,用手撐住地面半跪着。
“慢着!”我從牀上跳到老頭兒的面前,伸手阻止道:“何方老鬼,速速報上名來,否則,我茅山弟子是絕對不會讓爾等妖孽在此撒野。”
他的頭顱逆時針旋轉幾周,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只是那老鬼的臉上依舊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你……你們……這是咎由自取,那天……打破封印之後,你們就應該明白我會找你們,除了我之外,等待你們的還有很多很多……”
打破封印?咎由自取?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根本就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正要我提出心中的疑問之時,他已經飄到我的面前,雙手將我的脖子緊緊掐住,張開那已經沒有牙了的嘴巴,一條猩紅的舌頭如同靈蛇一樣衝了出來,將我的雙臂緊緊箍在一起,根本就無法動彈。
“小磊!”水心連嘴角的鮮血也顧不得擦了,化成一道青煙站在我身邊,化掌爲刀切斷老頭的舌頭。然而卻被老頭一腳踹飛出去,落地後滑行了幾米纔在牆角處停住身子。
我手掌一翻,五指向天,隨手捏了個風雷訣,趁其不備一掌拍在老頭壽衣胸部的“壽”字上,頓時他渾身冒出一股耀眼的光絲,併發出強烈的“啪啪”聲響。
看到他被擊打在原地,我隨手操起一條毛巾,咬破中指快速畫了一道符咒,口中念道:“萬鬼不可逃其陣,封!”剛唸完口訣,手中的靈符自然而然地飄出,在半空中爆裂開來,一道金黃色的光芒逐漸將老頭包圍,要是沒人來救他。被封住了那他從此可就無力迴天了。
“咻……”一道尖嘯之聲傳來,迎着月光望去,只見一個懸棺從外飛了進來,毫不遲疑地衝進封印真訣的封印圈中,那老頭兒突然在圈中消失,想必已是進入了棺材之中。封印真訣散發出的光芒突然微微變淡,但就在這個時候,棺木按照剛來的路線沿途返回,來的乾淨,去的利落。
“跑了?”水心劇烈咳嗽了幾聲,用手艱難地撐起身體說道:“剛纔那棺材……”
“他們是一夥的,能在我封印真訣中成功救走一人,看來這次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可是……我們剛來這個世界不就,根本就沒的罪過什麼人和鬼,爲什麼有鬼要和我們作對呢?”水心滿臉憂慮地問道。
這些我自己就不知道,又怎麼能夠回答的出來呢?只好苦笑地走過去將她扶到牀邊坐下,撫着她的肩膀疼愛地問道:“水心,我這一輩子註定劫難重重,你這樣無怨無悔地跟着我,會不會有一天會感到後悔?”
她甜蜜地笑了笑道:“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說道這裡,她似乎想起了某些心事,幽幽嘆了口氣道:“我們曾經只是互不相識的路人,而因爲一些奇怪的事情走到了一起,只要現在過得快樂,無論以後怎麼樣我都不會在乎,因爲別人所體會不到的那種人鬼生死戀,畢竟我曾經擁有過,我就比他們幸福。”
姜喬翻了個身,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漸漸轉醒,睡眼朦朧地揉着眼睛道:“小磊,水心姐,你們怎麼還不睡啊?”
我回過頭對她笑笑,幫她蓋好被子道:“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再過幾天就可以去學校了,我們儘快完成任務了之後回去過我們以前那樣的生活。”
“我纔不想回去呢,現在這麼好,每天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說出這麼煽情的話,她的俏臉早就紅透了,轉過身把頭埋進被子中。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幾位女孩子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對她們是不是愛,但喜歡是說的上的。傷心的時候會想要陳瑤的安慰,快樂的時候想要姜喬的分享,鬱悶的時候想讓水心出來逗我開心……反正我的世界已經充滿了她們的影子,有時候想起以後一旦某天失去了她們,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些失落,有些彷徨。
一連兩個星期都沒什麼動靜,在這段期間,我們白天喬裝打扮去逛街遊玩,晚上就躺在牀上抓抓摸摸講小話,日子過的還真是舒服,反正錢財的事情不用我們費心,水心自然而然的就能將一些事情辦妥。
這時候的學校稱爲學堂或者學社,由於中國人在此期間已經奪得不少戰役的勝利,八國聯軍將要在不久的將來主動退出中國,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囂張了,即使是開學,那些好色的日本人也不敢輕易打女學生的主意。
學堂報名處擠滿了前來報名的學生,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好不容易擠了進來,然而很快又被擠下去,我都有點看不過去了,當她轉過頭的時候,她那雙焦慮的眼睛剛好和我眼神相撞,我渾身一震——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