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自持武功高強。他只看了白羽姬一眼發覺地上的這個小姑娘沒有半點武功,但是他也並打算在今天留下任何活口,於是冷笑一聲,便舉劍朝白羽姬的身上刺去。
白羽姬見狀大吃一驚,急忙用腳瞪了一下旁邊一塊地板,那塊地板立刻陷了下去,同時白羽姬纏在手上的銀線驟然繃緊,白羽姬的身體便嗖得一下被拽了半空中,躲過了黑衣人的一擊。
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自己擊殺一名沒有武功的弱女子也能失手,微微愣了一下,也就是在這一秒鐘的時間,白羽姬迅速牽動了手掌中暗器的機關,立刻一大排密密麻麻的飛針便朝着那人激射而出!
白羽姬動用的是紫檀梨花針範圍最廣的攻擊,一下子就射出了一百五十枚的飛針,射向那黑衣人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那黑衣人的功夫着實了得,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動,立刻往後推開了十幾米的距離!
可是他剛纔那一瞬間的失神卻是致命的,紫檀梨花針射出的速度非常快,而且飛針所及的範圍也很廣,就算黑衣人及時退開,仍然有數枚飛針刺進了那人的手背和小腿上!
感覺到手背和小腿上傳來刺痛感。黑衣人低頭見數根小針紮在了自己的皮肉上,已經沒入了一半。但是這些細針非常細小,緊緊紮在皮肉裡,並沒有什麼威脅,可就算是這樣黑衣人也非常氣惱。他擡頭看向已經被吊在天花板上的白羽姬,眼中殺氣畢露,嘴角挑起一個陰狠的笑容,他正要舉劍跳起卻猛然發現雙手雙腳的力量正在迅速的流失,而剛剛邁出了一條腿也癱軟了下去。
前後也就是短短數秒的時間,黑衣人的身體因爲失去了力量重重的倒了下去,四肢不受控制的掙扎,他瞪大了眼睛,掙扎着想往前看,可是脖子也僵硬了,根本不能移動半分。
白羽姬此時差點不會呼吸了,胸中如擂鼓一般,她定定的看着突然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知道針上的麻藥已經生效了,可是她也知道一百多根繡花針真正扎到那人身上的沒有幾根。那幾根針上的麻藥能持續多長時間她也不清楚,此時她腦子裡唯一想到的就是剛纔那一瞬間她又和死神擦肩而過了。
縱然她自認爲膽識過人,可是此時雙手雙腳也不自覺的發抖起來,全身虛汗直冒。而被細線纏着的右手雖然早已纏上了布,但還是被勒得不行,此時那根細線更是已經支撐不住她身體的重量了,啪的一聲斷裂開來了。
雖然是在屋子裡,可是天花板卻也很高,足足有兩米多。如今細線斷了,白羽姬一下子掉了下來,突然的失重感讓白羽姬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可就在她將要落地的時候突然有一雙手接住了她,同時後頸傳來一陣痠麻,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假如白羽姬沒有暈過去的話就能發現接住她身體的其實是兩個人。墨璃不知什麼時候撲了了過來,拖住了白羽姬的下半身,而抱住她上半身的則是一個青色的人影。
墨璃和那人在瞬間對視,兩人的眼中同時產生了異樣的情緒,兩人都不顯得很不甘心,可是兩人顯然都不願意鬆手,一時間僵在了那裡。
墨璃首先發現了白羽姬的異樣,急忙去探她的脈搏,發現她無恙才鬆了一口氣,可當他看見託着白羽姬後頸的那隻手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他對着眼前的人怒目而視,忍不住喝道:
“你這是在做什麼!?羽姬她沒有半點武功,你下手這般不知輕重,要是傷到她怎麼辦!”說完墨璃手中用力,白羽姬的整個身子便被他拉了過來,那人見拉扯中白羽姬的臉上隱隱的顯出痛苦之意,急忙鬆手。眼看着手中的少女落入了墨璃的懷中。
墨璃又仔細查看了白羽姬的後頸,探了她的鼻息,確認她只是暫時暈厥後才完全放下心來,可是他卻也不忘記譏諷眼前之人:
“難道你連故人都不願見嗎?還是說你本來就是如此沒有膽量之人,碧玄宮主?或者說,師弟?”
水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他微微閃動的雙眸卻一直看着墨璃懷中的女孩,有些紊亂的呼吸泄露了他此時心中的那份悸動。深深呼吸了幾下,水幽終於穩住了心神,他什麼都沒說,轉身看向倒在旁邊的黑衣人。
那人依然在非常痛苦的掙扎,可是他的手腳能活動的範圍已經比一開始要廣泛一些了,他甚至憋了一口氣想要站起來。
水幽臉色微變,走過去迅速在那人的肩上拍了一掌,隨着骨骼碎裂的聲音那人忍不住哀嚎一聲,右邊的手臂完全垂了下來,似乎從肩膀處就斷了。
“天悅鳳主所招攬的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虛傳,”水幽微微一笑說,“中了我碧玄宮的麻藥居然能這麼快恢復,不過,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說完水幽纖手一番,手中便多了十幾根銀針,他毫不留情的把一根根的銀針插進黑衣人身上的大穴中,每插一針那人都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等到所有銀針都沒入他身上的大穴他全身上下邊再也沒有一點能動的地方了。
在這之後水幽並沒有馬上理睬他,而是轉身走到了剛剛受重傷的天藍身邊,在他的身上施了一遍針之後天藍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一些,氣息也平穩了下來,水幽又從懷裡取出一顆鮮紅色的藥丸塞進他的嘴裡說:“運行天明決。讓藥力走遍全身,一定要運行三十六個周天,不可中斷。”
天藍的臉上顯出些許不甘的神色,但他還是依照水幽所言運起功來。水幽這才返回那黑衣人的身邊,一把將他拉起,然後食指在他脖子上一抹,一根銀針便被拔了出來。
那人先是一陣劇烈耳朵咳嗽,然後便發出了沙啞而無力的聲音,他狠狠的盯着水幽說:“閣下……閣下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碧玄宮的人會出現在這裡!?”
水幽微微一笑,笑得恬靜而優雅,宛若浮在水面的清蓮,他回答:“我是誰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你只要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就好,吳過前輩。”
那黑衣人聽水幽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訝異的神色在臉上一閃而過,可他很快就恢復如常,冷笑道:“你既然知道老子是誰,還不趕緊把老子放開,否則我狂獅門必定與你們勢不兩立!”
“狂獅會?哼!”水幽冷哼了一下,“若是兩百年前你們倒還是有些叫囂的資本,可如今狂獅會只是風中殘燭而已,吳過,我是見你在江湖上有些資歷才尊稱你一聲前輩的。所以你最好乖乖的回答我的話,如此晚輩說不定還能留你個全屍。”
吳過心中大驚,眼前的青年看起來二十歲都未到的樣子,氣質清雅,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可是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青年說出來的話卻陰寒的讓他有些發顫。可是他自負天資過人,前半輩子少有敵手,如今哪裡願意服軟,於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的啐了一口喝道:“乳臭味乾的小子!居然敢威脅老子!你休想從老子口中套出什麼來!”
水幽見他口出狂言,便輕輕搖了搖頭說:“吳前輩,本想給你個痛快的。讓你不至於受那麼大的罪,如今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話音一落他右手一翻,又多出了幾根銀針,這次他沒有絲毫遲疑的將銀針全部扎到了吳過的頭上。
“啊!”一聲淒厲的悲鳴後吳過瞬間停止了掙扎,臉上的表情盡去,雙目變得混混噩噩,沒有一絲的神采。
“碧玄宮果然好手段,搜魂針的威力也是名不虛傳,不知羽姬若是見到你使用如此狠毒的手段會做何感想?”墨璃一直和水幽不和,相互間都看不順眼,他一邊嘲諷水幽一邊有意無意的輕輕撥了撥懷中仍在沉睡的白羽姬額上的青絲。
水幽微眯了一下眼睛,顯出一絲不甘的神色,可是卻也沒和墨璃做口舌上的爭執,他轉過身,對着已經失去自我意識的吳過開始盤問起來。
碧玄宮的搜魂針法是專門用來拷問的,只是這套針法太過霸道,被施針的人十有八九都會因爲大腦受損而殞命,就算僥倖不死也都會變成癡呆。
這吳過仗着一身過人的武藝被墨璃單獨引了出來,雖然因爲時間計算有誤險些失手,但如今還是把他制住了,他已經知道了太多關於隱聞會耳朵秘密而且還見到了水幽這個碧玄宮主,自然不可能讓他活着回去。在搜魂針的作用下他一字不漏的把自己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就在他說完最後一個字以後他的全身突然劇烈的抖動起來,一條條的血柱從他的中流出,隨後吳過的身體便重重的倒了下來,全身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了。
水幽見狀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大袖一掃,吳國身上那幾十枚銀針便盡數回到了他的手上。然後他點燃一根火折丟到了吳過的屍身上,等到大火熊熊的燃起,水幽便把天藍攬住和抱着白羽姬的墨璃一起飛身從窗戶跳了出去,兩人的身形極快,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下。而與此同時莫憂館內冒出的陣陣濃煙則驚動了旁邊街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