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二哥知錯了,二哥這也不是戴罪立功了嘛。”肖颯見實在躲不過,不情願地走出來,討饒。
“你那叫戴罪立功?不過是讓你去發揮所長而已,本來我還希望你回不來了呢,也省得我動手了。”懷瑾不屑地冷哼餐。
戰略圖,她早做了備用,料想楚嫣打算利用肖颯逃出去,於是將計就計畫了另外一張戰略圖,把他們原本作戰的有利地形改了,誘他們進去後,再兩面夾攻,一網打盡,再加上祈天澈排兵佈陣的天分,他們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當然,這其中少不了花無闕的功勞,金蟬脫殼的妙計就是他提出的。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兩個未來大腦再加上古代一個最強大腦,怎麼的也不能太差不是。
肖颯慚愧地低下頭斛。
雖然剛開始有些怨燕兒這般設計自己,但後來想想,倘若他沒受誘惑,也不會被設計。
“燕兒,也就是說,老二的……”肖默的目光飄向肖颯的胯間。
“扒了不就知道了。”懷瑾笑着慫恿,才說完,小腦袋就被拍了,身邊始終不動聲色的男人淡淡開口,“像什麼樣。”
懷瑾呶呶嘴,低頭吃他方切好的水果。
肖家人見此,不由得放心了。
這位姑奶奶囂張歸囂張,還有人治得了她。那人看似默默地縱容,但關鍵時刻,只需淡淡的一句話就讓她乖得跟貓兒似的。
“多謝皇上。”肖颯這才鬆了抓住褲腰帶的手,諂媚地謝恩。
“嗯,我倒也想知道到底是切三段還是切八段。”男子用竹籤戳起一塊水果進行餵食,眉眼都沒擡一下。
衆人絕倒。
看來不是救世主,而是助紂爲虐啊。
懷瑾忍不住對祈天澈豎起大拇指,他們要是覺得這廝是好人那就大錯特錯了,他比誰都陰險好麼,只不過他的陰險完全被他清冷的表象給掩蓋了。
挑眉看向肖颯,肖颯頓時嚇尿,彎身,雙手緊緊捂着下腹部位,偏偏最說得上話的那一位不在這裡。
“這場戰,咱們的戰馬也是功勞不小呢。”懷瑾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男人懷裡,雙腳擱在矮几上,慢悠悠地說。
“哦,我已經下令讓下面的士兵各自照顧好自己的馬了。”肖默耿直地道。
“士兵們也累了呢。”懷瑾嬌笑,目光定定看向肖颯。
肖颯愣了老半天才領悟過來,忙點頭哈腰,“燕兒,我去照顧馬!”
“嗯……”懷瑾拉長了尾音,似乎不是很滿意。
唯恐她反悔,自己小老二不保,肖颯一溜煙飛逃而去。
“啓稟皇上,月朗國的帝王率領最後十萬兵馬往北撤離。”柳雲修這才稟報正事。
這聲‘皇上’,是他們心甘情願的,當初毅然辭官而來果然沒錯,這個男人用兵如神,再加上身邊的這位精靈古怪的奇女子,這場仗,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忘。
“嗯,率一萬人馬去幫斐然,其餘的,按原計劃行事。”祈天澈淡淡地道。
柳雲修領命,與肖媛一塊退下,就剩肖默一個人傻愣愣地站在那裡。
“燕兒,那我呢?”
“你……”懷瑾瞥了眼他的背,“歇着吧,我可不想我大嫂守寡。”
“燕兒,不能這樣,我是將軍,怎能歇息!”肖默嚴肅地抗議。
“我就要命令你歇息,快下去,我困了。”說着,懷瑾打了個哈欠。
肖默把最後希望看向祈天澈,希望他能說句話,別跟着任性。
但是,祈天澈卻是微微調整了下手勢,讓懷裡的人兒睡得更舒服,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下去吧,你營帳裡應該已有最好的金創藥。”
肖默愕住,而後看向已經在他懷中閉眼睡覺的女子,再伸手摸摸肩背。
原來,她知道,縱然他已經用披風遮住了,還是被她看出來了。
既然是妹子的一番心意,即便他再怎麼不願接受,但還是得乖乖回去料理傷口。
“真是一根筋,也就只有我大嫂那人受得了他了。”肖默一走,懷瑾立即睜開
眼,嘟嘴嘀咕。
“嗯,也只有我受得了你。”祈天澈順勢道,口不對心的小東西。
“誰說的,我可吃香着呢!你可得用心伺候!”懷瑾得意洋洋地道。
“嗯,我會用心‘伺候’的。”祈天澈抱起她,往營帳後的牀榻走去。
“祈天澈,你又曲解我的意思!”
“我只會這種伺候。”
“我不要這種伺候。”
“要不要還言之尚早。”
“你唔……”
懷瑾發現,跟一個斯文野獸爭論永遠是輸。
……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拿回來的戰略圖才讓我們吃了敗仗!五十萬兵馬居然輸給對方十萬!”
奇恥大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楚嫣被一巴掌扇倒在地,她的身上滿滿的都是血跡。
她哪裡知道,那份戰略圖竟然是假的!
難怪,那夜她居然能那麼輕易的逃脫了,根本就是他們有意放她走的。
虧她還以爲是自己聰明,躲在屋裡,讓他們以爲她早已逃出去,等他們走後她才離開。
卻萬萬沒想到那個女把一切都料到了,而且也沒真的懲罰肖颯,反而讓他帶兵來纏着她,不讓她施展陣法,而原先那些作戰地形,被她施了陣,困住的卻是他們的兵馬,她被纏住,根本沒法去破陣。
再加上對方給了他們錯誤的情報,讓他們來不及想對策,就已經慘敗。
十萬……不,應該說,不到十萬,剩他們五十萬,確實是很不可能的事,但這的的確確真的發生了。
她的天澈哥哥用這場仗來證明他的確用兵如神!所到之處,無不是勢如破竹。
“早知道如此,朕倒寧願你死了!”月朗帝咻地拔出御劍指着她,“朕當初以爲可以不必廢一兵一卒就吞併了朔夜國,後來你沒達到朕之所望,朕也給了你機會,你卻又一次次讓朕寒心。這次,朕勢在必得,又因爲你壞了事!若非他們朝廷沒派兵增援,此刻,朕已成爲他們的俘虜!”
楚嫣看着這個拿劍指着她的男人,這個,是她的父皇,她的生身父親,竟然要親手殺她?
在他眼裡,人命如螻蟻她是知道的,但她是他的女兒啊,也能同其他人一概而論嗎?
“別用那種怨恨的目光瞪着朕,朕從來不留沒用之人。”月朗帝被她瞪得不耐煩,冷聲道。
“那父皇是要殺了嫣兒嗎?”可悲啊,到頭來竟然是要死在自己的父親手中。
“殺你?不!你還有立功的機會。”月朗帝陰險地笑了笑,“現在軍心大亂,五十萬對十萬居然敗了,還被對方反過來追着打,怎能不亂?”
聽到這裡,楚嫣有種不祥的預感。
月朗帝的目光落在她佈滿血漬的臉蛋上,以及她被掩藏在鎧甲下的身段,“眼下,正急需一個可以穩定軍心的方法,既然這場仗因你的疏忽而敗,那麼,也該是你贖罪的時候了。”
“不!父皇,兒臣可以換別的方法贖罪!”楚嫣驚恐地搖頭,從他的眼中,她隱約知道是什麼了。
“眼下,只有這個方法適合你,也只有你最適合這個方法。”月朗帝收劍,“來人!帶嫣然公主下去弄乾淨,就說是朕慰勞將士們的一番心意!”
楚嫣驚駭瞠目,臉上血色褪盡。
這是她的父皇啊,就算再狠,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
他居然要把她當軍妓一樣賜給將士享用?
縱然知道這個男人之狠,卻沒想到會狠成這樣,他,根本不是人!
要她淪爲軍妓,她寧死也不要!
目光悄悄落在他刺在地上的那把劍,閃身過去,然而,卻在手夠得上以前,她被一腳踹飛,倒地,吐血。
她更加不敢置信,“你,不是我父皇?你是誰?”
月朗國的皇帝生來不是練武的料,這是月朗國的人都知道的事,而眼前這個,不止會,武功修爲還不錯。
“嫣兒,朕知曉這樣委屈了你,你不想認朕
,也是理所當然。”月朗帝走到她面前,蹲下,掐起她的臉,“但這不能改變什麼。”
楚嫣知道這是假惺惺,他的面上雖然笑着,但是他的力度很狠,似是警告。
“帶下去!”月朗帝扔開她,拂袖起身。
“不!”楚嫣拼命掙扎,但卻被人塞進一顆藥丸,將她架了出去。
那是軟筋散,她想吐出來卻已來不及。
被他們用水潑去臉上的血漬,露出嬌美的臉蛋,厚重的鎧甲也被剝離,只剩單衣,發冠抽走,髮絲溼噠噠地滴着水。
當她被推到僅剩的將士們面前,那些萎靡的人一個個站了起來,個個目光落在她身上,皆是不懷好意。
她知道,被水潑過的她,只着單薄的中衣,曲線畢露,以往那個英姿颯爽,號令三軍的威嚴不再。
過去,她都刻意把自己臉上膚色弄黑,如此一來就看不出她本身就難以掩飾的嬌媚。
甚至,她曾無意中聽到過有人私下議論她,意.淫.她在男人身下的模樣,後來,那兩個人被她當場殺了。
眼下,對這一羣狼,她手無縛雞之力,逃不掉,除非……
纔想着,一個圓木塞進她嘴裡,繩子緊緊綁在她後腦,她知道那是什麼,,那是防止俘虜受不了刑咬舌自盡所制的東西。
她不願配合,卻被狠狠甩了兩個耳光。
“當自己還是公主嗎?”那人冷哧了聲,捏開她的嘴,強行將那東西給她戴好,然後講她推到地上。
“大家聽着,皇上爲犒勞大家浴血奮戰,將嫣然公主賜給我們了。”那人話音才落,所有人瘋了般地歡呼,個個朝她跑過來,好像餓了很久,而她就是香噴噴的肉。
“慢着!”那個副將又說話了,衆人立即停下爭先恐後的動作。
“既然是我帶來的,理當是由我先來。”那人蹲下身猥瑣地伸手摸了把她的臉,“還真是滑不溜丟。”
說着,他俯首想要嗅一嗅公主的體香,然而,才靠近,他皺眉,而後,厭惡地起開,用手扇去還瀰漫在鼻端的臭味,道,“再去洗一遍,太臭了。”
一炷香後,楚嫣又被潑得*地押回衆人面前,這一次,連裡面的貼身肚兜都被瞧得一清二楚。
楚嫣陰狠的瞪着要碰自己的男人,只要他們敢碰她,她一定會通通殺了他們。
看到那雙眼,那人厭惡,直接扯下褲腰帶覆住她的眼睛,那雙陰狠瞪直的眼睛,簡直讓他覺得是在姦屍。
渾身軟綿無力的她被男人一把摟住,她以爲這次再也逃不掉的時候,突然那人猛地推開她,彎身噁心地乾嘔。
“怎麼還是這麼臭!”那人厭惡地道,然後隨手指了個小兵,“你上!”
“謝大人!”那個小兵立即脫掉盔甲,一臉垂涎地上前,但就在撲上去的那一剎那,像是碰到釘子似的反彈起來,捂着嘴鼻,扇去臭味。
“什麼狗屁公主,這麼臭!”
“是不是真的啊!”
“你們這是無福消受美人恩,我來試試!”
有人自告奮勇,而這個還沒碰着半分就打退堂鼓了,同樣是嫌臭。
緊接着,一個接一個,但同樣都碰不着,是沒法碰,因爲,實在太臭,而且隨着時間的流逝,那臭味更濃更烈,也讓他們知道這臭味根本洗不掉。
到最後,個個都避而遠之。
楚嫣被他們丟出老遠的時候,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也聞到了來自自己身上的那詭異的臭味。
但無論如何,至少這讓她免於淪爲軍妓。
她想,一定是當日肖燕給她水裡加的那瓶藥水。
呵……那個女人一定想不到吧,她那瓶意欲整她的藥水到最後竟救了她,讓她免於被那些男人凌.辱。
等再相見之時,她會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的。
楚嫣從地上爬起來,扯掉卡在嘴裡的圓木,低頭嗅了嗅身上的異味,確實很臭,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臭,很難聞。
若這臭味能避免淪爲軍妓,她萬幸。
正要回營帳收拾自
個,但是,她才邁出一個步伐,倏然,身子裡突然冒起的異樣讓她臉色丕變……
※
再次發出江湖令,聽說各大門派已經組隊往朔夜和月朗兩國交界處趕。
他們今日就要撤離,乘勝追擊,直擊月朗國京師。
正裝車,就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跑回來,頭上還蒙着一塊花布,若不是他那乞丐褲泄漏了他的身份,懷瑾還真認不出來那人是花無闕。
但是,她認得出,別人認不出啊,這不,馬上就有護衛盡職的攔下他了,但才靠近不到一秒鐘,那兩護衛立即彈開老遠,擡手捂鼻子。
懷瑾皺了皺眉,走過去,“叫花唔……”
同樣,她才靠近也本能反應地捂住鼻子後退再後退,“叫花子,不過幾日不見,你還真把自己弄成叫花子回來啊,臭死了!”
說是要來見識戰場的也是他,臨陣脫逃的也是他,還好,他在出謀劃策上出了點力,不算白吃他們的米飯。
不過,在他們打得如火如荼的這幾天,這廝在幹嘛?好像比他們還忙?
花無闕看到懷瑾就像是看到救兵,一把掀開頭上的布,這下所有人都瞠目了,這個臭氣熏天的人居然是平日裡風.流倜儻的花公子!
“小瑾,我的姑奶奶,你要救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莫名其妙地就全身發臭……”看到懷瑾盯着他的腋下看,他連忙舉手發誓,“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狐臭!”
“那個,你先離我遠點,我怕會薰壞我的味覺。”懷瑾又退了幾大步,退到某男身邊。
劈風很盡職地擋在她身前,如臨大敵般,但是也不過維持了幾秒也扭頭跑掉了。
花無闕欲哭無淚,連狗都嫌棄他了。
“你這幾天掉茅坑裡了嗎?”懷瑾問。
“別開我玩笑了!我已經把整家店的香粉都灑身上了,用花瓣泡了一天,毫無效果,反而變本加厲!”花無闕苦着俊臉,各種抓狂,真的是難倒他這個未來大腦了。
“去看看還有什麼沒收拾的。”祈天澈摟着懷瑾轉身就走。
花無闕傻眼,做男人做成他這樣真的好嗎!
“喂!你這樣不道德!”他抗議,只是還沒靠近就被李培盛跳出來攔下了,也是一臉強忍作嘔的樣子。
“與我何干?”祈天澈回頭,淡淡地說。
花無闕卻知道他是在趁機報復,所以說,他們是絕配!
一個整人整得光明正大,一個頂着光風霽月的外表,內裡卻陰暗至極。
“不就是親了一下你的女人嗎,至於這樣!在我們那裡親吻是禮儀,所以在你之前小瑾早就不知道被親多少次……”
次奧!
花無闕在看到那張笑眯眯的笑臉後,他覺得自己就是在找死!
“叫花子,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子名副其實啊,我大方點賜你個金碗好了。”居然敢毀她。
在現代,即使在國外她最多也就讓人吻手背好麼,那還是在沒法拒絕的情況下。
花無闕看着李培盛不知打哪變出來的金碗,他欲哭無淚。
拿着金碗去乞討,新技能嗎,不被打死就不錯了。
“你們那裡親吻是禮節,嗯?”祈天澈俯首,貼近她耳畔,不疾不徐地問。
但是懷瑾卻聽出了算賬的膩味。
“是有這麼回事,但是,你只需想,親的是我的原裝就行了。”懷瑾笑呵呵地打發。
“嗯。”他淡淡點頭。
懷瑾以爲他接受這個解釋了,卻沒注意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促狹。
“你將這幾日做了什麼去了哪裡跟李培盛說吧。”很大方地說完,摟着佳人上馬車。
“你答應幫我了?”花無闕受寵若驚,剛不是還拽拽地不讓懷瑾幫他嗎?
懷瑾也訝異地看他,這男人不像是那麼善變的人啊。
祈天澈撇了他手上的金碗一眼,“你拿金碗的樣子瞧着挺順眼的。”
“噗!”懷瑾忍不住噗嗤而笑,天!這男
人欺負起人來比她還高明。
花無闕愣了半天,看到竊笑不停的懷瑾,頓時明白了。
那男人當他在乞討,所以很大方的幫忙了!
因爲這金碗就是懷瑾前一刻賞給他乞討用的!
這對姦夫惡婦!
祈天澈帶着懷瑾回到馬車上納涼了,李培盛強忍着接受苦差事,聽完花無闕鉅細無遺的說完通篇大論後,忙不迭過去轉述給兩位主子聽。
懷瑾聽完,眨了眨眼,腦袋飛轉了下,鑽出馬車,看到花無闕一個人可憐兮兮的站在遠處,別說人,連蒼蠅都不靠近,心裡不由得同情,也深深覺得自己太沒同鄉愛了。
“花無闕,你去抓只貓去荷花亭那座湖給它洗個澡。”
“這關給貓洗澡什麼事?”花無闕納悶地問。
懷瑾咧嘴一笑,“根據你所說的,唯一可疑的就是你洗了好幾次澡的那座湖。”
“你憑什麼認爲?”他的確是經常關顧那座湖,第一次爲了躲那個小豆芽,第二次被劈風逼的,後來小豆芽又恰巧找上來,他又栽進湖裡去。
“等你做完試驗我再告訴你。”
懷瑾話音剛落,花無闕就打劈風的主意,奈何劈風傲嬌地別開頭,不願搭理他,就算它搭理,他也不敢抓啊。
於是,半個時辰後,花無闕抱着一隻開始散發臭味的貓出來了,貓身上的臭味並不明顯,可能是剛泡的關係。
“你猜對了,的確是那座湖的關係。”花無闕恨得牙癢癢,瞪向劈風。
“錯了,不是湖,是我。”懷瑾環胸倚在馬車上,笑眯眯地說。
“你說什麼?”花無闕聲音拔高,兩眼冒火了。
居然是她把他搞成這副鬼見避的模樣!
懷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個,那天我整完楚嫣後,剛好聽到一些不中聽的話,就隨手把瓔珞給的那瓶藥的空瓶子扔到湖裡去了。我想,問題應該出在那瓶藥身上。”
她也總算是明白瓔珞那天給她的藥是什麼功效了,居然是後知後覺讓人發臭的藥。
絕!這手段可比她還狠!
“解藥呢!”花無闕氣得全身發抖,他這輩子都沒這麼被人嫌棄過,他是陽光暖男啊,還要普度少女心的。
“沒解藥,我也是剛知道那藥的藥效的。”懷瑾很愛莫能助的兩手一攤。
花無闕抓狂了,在原地各種暴走,像是瘋了似的。
“那個……你要不要試着去找找瓔珞?”懷瑾下馬車走到他面前,弱弱地提議。
花無闕瞪她一眼,“我壓根就不該來!”
然後氣洶洶地走了。
懷瑾不知道的是,這一走,她和花無闕可能再也不見。
“幹嘛趕他走,怕我吃醋,嗯?”馬車裡的男人這才鑽出來,淡淡地問。
懷瑾白他一眼,“他去找解藥啊,那樣子必死還不如好麼。”
祈天澈一笑,摟上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俯首,輕笑,“別以爲我沒看到。”
“看到什麼了?我揹着你胡來嗎?”懷瑾皮皮地對他眨眼。
“解藥。”她不動聲色地把解藥放到他身上了。
“祈天澈,你讓我多得意一下會死啊。”懷瑾鼓了鼓腮幫子,轉身,看向花無闕離開的方向,道,“那傢伙太礙眼。”
“你這口不對心的毛病跟誰學的,嗯?”屈指輕敲她的小腦袋,明明是怕耽擱了那人的時間,明明是怕他跟在身邊會出意外,畢竟,他們這裡是生死一線的戰場。
那男人,要死也不能死在這個時空,因爲他若死在這裡,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從開戰那日起,他就被留下來看管楚墨了,而且,因爲花無闕似是崇拜她的技能,所以她藏了什麼讓花無闕找,看他那樣子估計是沒找到。
“誰的口是對着心的啊,你嗎?”懷瑾指他的嘴,又戳他的心房。
他握住她的小手,勾出少見的邪笑,在她耳畔悄聲說了句,懷瑾直接推開他,“死開!”
居然說他的嘴早已無數次對着她的心。
這廝不逗弄她會死啊!
“你到底藏了什麼讓他找?”祈天澈跟着上了馬車。
“你猜。”懷瑾挑眉。
“猜中有獎?”他也微微挑眉。
“嗯哼,只一次機會。”她就不信他猜得到。
祈天澈支腮盯着她,那目光讓懷瑾覺得很不懷好意,很,邪惡。
她在臉紅之前趕忙低頭喝茶,粉飾太平。
“你藏的是一份心,一份爲他着想的心,等他領悟過來也就等於找到了。”祈天澈淡淡地說出她對花無闕的心意。
這種心意,他不會介意,倒是很欣慰她如此爲他人。
打一開始,他就知曉她總愛打着壞人的名義做好人。
譬如,刑部尚書之女的案子,譬如,對薛紫夜的利用她沒計較,再譬如奮不顧身救淵兒……
她善惡分明,看似囂張跋扈,行事不顧他人,卻從不曾真正傷害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何其有幸,這樣有趣的女人爲他所有。
“……”懷瑾感到挫敗,讓一個人太瞭解自己也不是好事。
祈天澈伸手將她拉到懷裡,“我的獎勵呢?”
“不許要我沒有的東西。”懷瑾事先申明。
“你有的。”祈天澈抓住她的小手指親吻了下,薄脣移到她的耳畔,輕輕刷過她耳際,以呵氣般地嗓音告訴她,他想好的獎勵。
懷瑾聽了後,臉色爆紅,掙扎着推開他。
“不知是誰曾大放闕詞要……”他以巧勁將她困在懷中,目光落在她因爲生氣而嘟起的小嘴上,“嗯?”
“祈天澈,你再這樣,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唔……”
嗯,嘴被堵了,手被壓住了,她被某人強行……懷咚了。
“爺,楚墨帶出來了。”就在吻得不可開交,往下一步發展時,外面傳來李培盛的聲音。
“關進馬車就行了,告訴我作甚!”男人一臉不悅地出聲,衣衫已是微微凌亂。
懷瑾窩在他懷裡忍不住竊笑,此刻的他難得的有點孩子氣呢。
就像是小孩子好不容易快要拿到手的玩具,突然被打斷,前功盡棄,耍脾氣呢。
要不是他有着良好的修養,估計會直接飆出那個字了。
不過即使不飆出那個字,他此刻清冷淡淡的嗓音依然能輕易的聽出不悅。
慾求不滿啊,誰說不是呢,這些日子忙着打仗,夜裡他見她累了,明明想那啥,最後卻只是抱她入睡,雖然他沒表現出來,但是當她是木頭,感覺不到他的反應?
原本在首戰告捷時,揮退所有人後,他抱她回牀榻,她也本以爲他會直接撲上來的,他卻是吻了個饜足後,最終只是摟着她睡。
這男人啊,貼心得叫她心疼。
外面的李培盛自是感覺到主子的怒氣了,也深知自己極有可能打斷了不該打斷的事,但是,事態緊急,只能硬着頭皮道,“爺,楚墨纏着肖默不放。”
話音才落,懷瑾已經撩開車簾走出來,李培盛悄悄瞄了眼,呃……這位姑奶奶的衣服雖然整理完好,但從那鮮豔欲滴的脣來看,他的確打斷了什麼。
“李培盛!”來自主子的叫喚,淡淡的,低低的,卻叫他感到森冷至極。
連忙低下頭,眼睛不敢再亂瞟。
他是太監啊,難道爺還懷疑麼!
“李培盛,你跟在我身邊一輩子也不是事。”
果然!
李培盛滿臉冷汗,“爺,奴才知錯了,若爺要奴才的眼睛的話,奴才……”
“沒了眼睛的人爺留着有何用。”祈天澈淡淡地撂下話,往前走去。
“謝謝爺,奴才會管好自己的眼睛的。”
“嗯。”淡淡地,幾不可聞的迴應,表明不計較了。
嗚嗚……爺居然這樣就起了要趕他走的念頭,太傷人心了。
“大哥,我是燕兒,你最疼的妹妹,燕兒啊。”
懷瑾趕過來瞧見的就是楚墨緊緊抱着肖默的手臂不放,哭着上演一出認親戲碼。
走近了,看到肖默頭疼的臉,她反而不急着靠近了。
肖默那模樣根本就是完全當楚墨是瘋子嘛,擔心個什麼勁,再說了,肖默那不會拐彎的腦筋,根本不會想到借屍還魂那上面去。
“來人,把他給我拉開!”忍無可忍,肖默終於發威了。
要不是知道此人對皇上也燕兒很重要,他早就一把將他摔在地上了。
還大哥!他什麼時候同意做他大哥了!
亂認親,還一國太子呢!
“大哥,我真的是燕兒啊!”被強行拉開的楚墨瞥見懷瑾出現,倏地手指一轉,指向她,“是她害我變成楚墨的,她佔據了我的身軀!大哥,你要信我!”
肖默看向她,在思考楚墨說的話。
燕兒的確不像他認識了十七年的燕兒,現在的燕兒堅強果敢,有很厲害的身手,很厲害的腦袋,還會帶兵打仗,排兵佈陣,聽爹說,她敢徒手抓蛇,取毒液殺敵。
這跟他一路保護長大的妹妹根本是兩個人。
懷瑾微微挑眉,這二愣子是開始懷疑了嗎?
知道來到身邊的男人打算採取強硬手段,懷瑾輕輕拉住他的衣袖,對他微微搖頭。
她倒要看看肖默想出什麼個所以然來。
“擔心?”祈天澈俯首用僅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問。
“我是不是該讓他們知道?”懷瑾幽幽出聲。
怎麼說楚墨纔是他們的女兒,她不該瞞着他們把他除掉。
是不是應該讓他們相認?
“讓他們相認的話,會更棘手。”祈天澈輕輕握緊她的手。
懷瑾看向他,這個男人是真的懂她。
因爲,若是讓肖家人知道楚墨是肖燕,並且還能迴歸本身,這就爲難了,想都不用想,他們選的會是真正的肖燕,因爲真正的肖燕纔是他們的家人,而她,到時候就會成爲霸佔他們女兒/妹妹身軀的壞角色了。
“別想這麼多,一切交給我。”祈天澈輕輕捏了捏掌中的柔荑,看向前方,如墨黑眸閃過一絲決絕。
就在懷瑾懷着複雜的心情期待肖默的反應時,肖默擡起頭,重新看向她,然後扭頭,看向楚墨,居然做出了讓她意想不到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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