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臻兒,親近的人管我叫臻姐,我娘是大齊的嫡長公主蕭文祁,封號長寧,曾是雍王,我爹是定國公秦熙,人稱玉面狐狸,智謀無雙,容貌清雋俊逸,風度翩翩京城有名的美貌智慧於一體的貴公子。
我有一個很傳奇的爹孃,先說我爹吧,貌美如花智謀無雙,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唯獨對我娘沒轍,據我娘偷偷和我說,我爹是她很早就看上了一直盯着最後搶了過來的。
嗯!我娘是這麼說的,還很得意的嘿嘿笑。
我爹孃恩愛幾十載眼裡沒有別人,我娘一輩子都撒歡任性的人,只有我爹能收拾得住她。
我娘最喜歡我爹俊美無雙,說最大的成就是生了我和哥哥,因爲我和哥哥繼承了爹孃的美貌,這一點我娘特別滿意。
我哥哥最像我爹了,不過家裡最得寵的人是我,是我。
很小的時候剛開始記事的時候,我們就知道爹孃不在身邊,是皇太奶奶和舅舅舅母照顧我們的。
皇太奶奶對我們特別好,幾乎可以說是獨寵我們兄妹了,她總跟我們講爹孃的故事,說爹孃去西北打仗了,打壞人去了。
長大我們才知道,爹孃去西北拼命去了,他們一生的成就自己沒享用過一天,卻把所有福廕都留給了我們兄妹了。
我爹孃送葬那天來了很多很多軍士和將軍,都是我沒見過的,他們哭的像個淚人一樣,竟然比我們兄妹還要傷心很多。
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真切的意識到,原來爹孃這樣厲害,他們給我們留下的不僅僅是財富,而是更多的東西。
這是遠比錢財更重要很多很多的東西,有個別老將哭的一塌糊塗,那一刻我覺得母親這一生不白活。
爹和母親一起走了,給我們留了一封信,一開始我們沒法接受這個事實,娘走了,爹也跟着走了,就不念着我們了麼?
看到信我和哥哥淚流滿面,痛哭失聲,不得不認了這個事實。
爹爹在信上說:宏哥臻姐,你們看到信的時候我們已經離世了,這封信是早就寫好的,三月你娘又病了,病勢沉痾,我惶恐極了,她有時昏迷有時能和我說說話。
讓我想起了她在西北昏昏沉沉的樣子,那樣瘦弱,身上全是刀疤,我記得我們新婚時她肌膚如玉,面容精緻清豔,讓我難以忘懷,曾幾何時她有了這樣多的傷疤,讓我觸目驚心。
記得年輕時她那樣神采飛揚,總是用火辣的眼神望着我,還偷偷刻意的挑逗我,偏偏年紀又小,學不會人家拋媚眼,總是有點奇怪的樣子,讓我常常想笑。
我委婉的拒絕她,她的勇氣似乎就消失了,變得猶猶豫豫不知所措,又讓我很心疼,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眼裡心裡都是她了,忘不掉她就在我心裡。
一晃這麼多年了,她到了強弩之末了,那樣強悍的女人,說倒就倒下了。
而我也舊病復發,我不想苟延殘喘,也不願意被你們照顧,並非你們不孝,我知道你們是好孩子,容許我們這兩個任性的爹孃一個勁的在外面撒歡玩鬧。
我們的晚年十分幸福快樂,雖然身上仍然病痛不斷,可從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快樂,自由自在。
我離不開你娘,你們不要笑我,她去了黃泉也有很多男人喜歡呢,我知道。我要去守着她,好孩子別怪我狠心,你娘比你們更需要我,我也很需要她。
爹和娘一起走了,毅然決然沒有一絲猶豫,我們很難受卻也很羨慕,也許爹孃這樣纔是真正的愛情吧,生死相守,不離不棄。
爹孃走後我和李曦回了外放之地繼續在外面做事。
李曦對我極好,可我一直覺得有點遺憾,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爹孃的影響,我覺得李曦對我可能沒有爹對娘那麼深愛。
是我貪心了麼,如果娘還在,也許能告訴我答案,她總是最通透的那個人。
我生第二個孩子的時候遇到了難產,那一天我也沒想到李曦從外面衝進了產房裡,眼裡帶着濃濃的恐慌,握着我的手與我一起努力,產下了我們的兒子。
他親自抱着孩子清洗的,爲他包上小被子,抱在我身邊,眼裡帶着淚水,“臻姐,我們的兒子,以後你不要生了,有了兒子你我都有了交代,不要生了,我好害怕。
我怕你離開我,我終於懂了岳父大人爲什麼會選擇跟隨岳母大人一起離開了,我懂了。”
他伏在我懷裡哭了,一個大男人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我感覺他握着我的手在顫抖,那一刻我忽然笑了,娘,你在保佑我們是麼,我懂了,懂了愛情該是什麼樣的,我的和你的也不同。
平安喜樂,你一輩子追求的東西,我終於得到了,娘,我很快樂,你和我爹也快樂麼?
你我爲們兄妹做的,我們終於得到了,你安息吧。我很幸福。
在這場生產後李曦真的不讓我生了,婆婆派人來給我調理身體,其實是還想讓我繼續生的意思。
但李曦說自己病了不能生了,是臻姐替我擔了罪名了,您要是在逼我,我就沒活路了。
打那以後婆婆再沒問過我們這樣的事,李曦一直守着我,守着孩子,我們的日子平和有快樂。
他讓我做我喜歡做的事情,經商做一些善事,從不擋着我,還給我出謀劃策。
娘和爹說過,最好的愛情啊,就是互相成全,互相成就,絕不是互相妥協互相逼迫傷害。
娘告訴我你要去做你喜歡的事情,不要爲任何人妥協退讓放棄,因爲你不再是你,那麼他就會放棄你離開你,你也不再如當初那樣吸引他了。
吸引他的是本來那個神采飛揚的你啊,而不是處處妥協委曲求全的小媳婦啊。
如今我真的懂了,我會把這些教給我的女兒,希望她將來能和我和母親一樣,活出最美好的自己,如同母親以一般學會勇敢堅強,去面對任何風雨。
要過年了,又是一年瑞雪兆豐年,哥哥在家等着我呢。
“天冷,穿上衣服。”
李曦拿了斗篷給她披在身上,夫妻二人相視一笑,默契和情誼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