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不知道鬱皎給她吃了什麼藥,她醒來之後渾身便不能自由動作。再加上這小黑屋又陰又潮,她又正值身子不爽利的時候,整個人十分的虛弱,連呼吸都十分沉重。
破舊的門板沒有一絲光亮透進來,現下應該是黑天了。
無盡的黑暗把恐懼無限的放大,覃初柳睜着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其實除了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但是她不想閉上眼見,也不敢閉上眼睛。她怕閉上眼睛之後,就再也睜不開。她怕錯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微弱光亮。
眼淚毫無預兆地從眼角滑落,她被抓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因爲絕望而哭泣。
她甚至想,不如就一頭撞死得了,也免得受這樣的罪。可是她心裡又十分不捨,她捨不得相依爲命這麼些年的娘,捨不得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梅婆子和戚老頭兒,捨不得事事爲她的小河……
還捨不得總是面無表情,卻很懂她的——傻蛋。
想到家人,想到賀拔瑾瑜,覃初柳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不到最後的一刻,她絕對不能放棄。這個時候賀拔瑾瑜一定滿世界的找她,他不放棄,她也不能放棄。
鬱皎進來的時候,覃初柳臉上猶帶淚痕,眼神卻無比的堅毅。
鬱皎有一瞬間的怔愣,提着燈籠的手緊了緊,後槽牙咬得嘎嘣直響。
她看着覃初柳冷笑道:“我還沒給你吃苦頭你就哭上了,一會兒吃了苦頭,你豈不是要哭死?”
覃初柳一整顆心都提了起來,鬱皎給她喂藥之後她迷迷糊糊聽到鬱皎說要讓她吃當初鬱皎吃過的苦頭。鬱皎吃過什麼苦頭?第一個冒出覃初柳腦海的就是沒有白天黑夜的接客……
覃初柳驚恐地看着鬱皎。這個猜測駭的她渾身都顫抖起來。
鬱皎突然嫵媚一笑,伸手抿了抿有些凌亂的頭髮,“你運氣還不錯,史老爺雖然年紀大了些,人胖了些。做那事兒的時候手段多了些。不過……”
她蹲下身子,一手撫上覃初柳紅腫的臉頰,一邊笑意盈盈地說道:“他喜歡處子,想來,你應該能得他的歡心”。
話音落,她忽然狠狠地掐了覃初柳的臉頰一把。覃初柳只覺得自己臉蛋兒上的肉都快要被她揪下來了,疼得冷汗直冒。
鬱皎鬆手,把覃初柳從地上架起來,攙扶她去了自己的房間。
自從覃初柳失蹤之後,整個採香院的氣氛便開始低迷起來。就連生意也大不如從前。
是以,這個時候採香院的後院十分安靜,前院沒有絲竹之聲傳來,後院裡住着的幾個僕婦丫頭因爲靡鴇子的這些天的疏於管理,也都偷懶不知道去哪裡躲閒了。
爲鬱皎單闢出來的小院更是安靜,這裡除了一個伺候鬱皎的小丫頭和客人幾乎沒有人來。
小丫頭早幾天就被她偷偷打發回家看親孃老子去了,現下這個後院兒,就是她的天下。
以前就是靡鴇子找她說話也都是把她叫到前院兒去。這裡,就是一個骯髒的存在,而她鬱皎。就是別人眼裡最骯髒的存在。
不過今晚,她要讓令她變成今時今日這個樣子的人也和她一樣骯髒。不,比她還要骯髒。
老天眼有眼,覃初柳也終於要得報應了!
鬱皎一路走一路痛快的想着,心情也越加的愉快。她好像已經看到覃初柳在史老爺身下哭求絕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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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痛快了!
小黑屋距離鬱皎的房間不是很遠。不大一會兒她們便走到了房門前。
覃初柳使出渾身的力氣掙扎起來,可是依然擺脫不掉鬱皎的桎梏。
“賀拔瑾瑜沒告訴過你。男人在做那事兒的時候都喜歡女人掙扎,躺在那裡像死魚似的一動不動反而不討喜。看來。你比我有天賦啊。”這個時候,鬱皎還不忘挖苦覃初柳。
她本來是想刺激覃初柳,不想覃初柳卻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覃初柳現在的樣子很狼狽,頭髮散亂,臉上又紅又腫,剛纔鬱皎還在她臉上留了個青紫印兒,這個樣子男人還能對她有興趣?
更加重要的是,現下她來了癸水,在地上坐了一天,經血已經染到了裙子上,燈籠光線暗淡所以鬱皎沒看出來,難道一會兒進屋之後那個史老爺也看不出來?
她都已經這樣了,若是那個史老爺還不放過她,那她便也只有咬舌這一條出路了。
覃初柳想的沒錯,在屋裡等的心癢癢的史老爺一見到頭腫的像豬頭,頭髮亂的像瘋子,身子軟的跟麪條似的覃初柳當即就皺起了眉。
他伸出胖胖的手指指着覃初柳,問鬱皎,“這就是你誇耀了半天的女人?爺我就是再愛貪便宜,也絕對不會睡這樣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
鬱皎在採香院時間久了,什麼樣的客人都遇到過。在她看來,點燈的時候男人會看女人的臉,吹了燈,男人還管什麼漂亮不漂亮,只要自己爽快了就好。
所以,她根本不覺得覃初柳現在的狼狽樣子是問題。
“大爺,你莫生氣啊”,鬱皎把柳河扶坐在圈椅上,上前去安撫史老爺,“您別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其實可是個美人兒呢。最主要的是,大爺,她可還是個雛呢。”
鬱皎的聲音百轉千回,史老爺的神思馬上被她勾走,“雛好,雛好……”
史老爺色眯眯地說着,伸手就撫上了鬱皎的胸脯,大手在上面揉搓了幾下便刺溜一下鑽進了她的衣襟裡。
鬱皎仰頭很是銷|魂地呻|吟起來,只是眼角卻一直觀察着覃初柳的反應。
覃初柳可沒有心思欣賞這兩個人的活|春|宮,只兀自想着擺脫之法。
鬱皎被史老爺揉搓了一陣,眼見史老爺要去脫她的衣裳,她趕忙拉住史老爺的手,“大爺,咱們今晚不是要嚐鮮嗎?你心裡不滿意,那讓鬱皎和她一起伺候大爺可好?”
一起……
史老爺咯咯淫笑起來,伸手拍了鬱皎的屁|股一下,“好,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鬱皎現下已經是破罐子破摔,她已經不知道被多少個男人睡過了,就是和別的女人伺候一個男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可是覃初柳不一樣,她還沒破身子,就要和一個被無數男人睡過的女人一起伺候一個又胖又老的男人,這對她來說絕對是巨大的侮辱。
鬱皎看着覃初柳詭笑,她就是要看着她被摧毀,最後像一片破布一樣被人隨意踐踏。
只是沒想到覃初柳竟然也對她笑了起來,那笑容,十分的詭譎。
鬱皎有些失神,就在這個時候,就見覃初柳咬牙支撐着身體慢慢站起身來,艱難的往前走了一步,然後——
“噗通”一聲趴倒在地上,整個後身都暴露在鬱皎和史老爺的視線裡。
鬱皎倒吸了口涼氣,史老爺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實在是,覃初柳的下|身實在是太駭人。
覃初柳猜到經血會漏出來,沾到裙子上,可是她卻沒想到自己會流這麼多血,現下她裙子的大半截都被鮮血染紅,看上去觸目驚心。
鬱皎恨得咬牙,心裡暗罵趙蘭果然是個沒腦子的,什麼時候給覃初柳下藥不成,非得在覃初柳來癸水的時候給她下藥。
原來是趙蘭早前給覃初柳喝的那碗致使她腹痛難忍的藥,那藥若是普通人喝了也只就是腹痛一會兒罷了,但是若是讓來癸水的人喝了,就會出現覃初柳這樣的情況。
“這,這……”史老爺不明內情,當真被嚇到了,“她這是怎麼了?”
繼而,他想到一種可能,揮手給了鬱皎一巴掌,“你敢騙老子!什麼處子,她現在這樣分明就是小產。你當老子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呸。”
史老爺啐了鬱皎一口,整了整衣襟便往外走。鬱皎也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趕緊追上去。
史老爺走到覃初柳身邊的時候還踢了覃初柳一下,覃初柳像是猜到了他會有這番動作似的,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脖子,“大爺,別走啊……”她學着鬱皎說話的樣子說道。
可惜她現在的樣子實在太慘不忍睹,這般嫵媚妖嬈的表情做出來比東施效顰還不如。
史老爺噁心地差一點兒吐出來,趕緊掙脫開覃初柳,再不遲疑大步朝外走。
鬱皎也知道今晚是留不住史老爺了,但是她也不能讓史老爺壞了她的事。
“大爺,她其實是身子不爽利,等過些天您再來,她臉上的傷也好了,我再給她收拾收拾,保準兒叫您滿意。她的身子我給您留着,到時候您就知道了,她絕對是處子。她若不是,我隨您怎麼處置都行還不成嗎?”鬱皎小意討好道。
史老爺聽了鬱皎信誓旦旦的保證腳下一頓,“果真?若是你再敢騙老子,老子就扒光了你的衣裳扔到街上去。”
鬱皎使勁兒點了點頭,“大爺您放心,我肯定不會騙您。只是啊,您可千萬別和靡媽媽說這些事,她要是知道了,我保準給你留不住。”
史老爺哼了一聲,轉身繼續朝前走,“你放心!五天之後我再來。”
等史老爺的身影再看不見,鬱皎才返回屋子裡,看着還趴在地上的覃初柳氣不打一處來,擡腳就要踹覃初柳。
“鬱皎,你要完了!”覃初柳突然淡淡地看口說道:“最晚明天,賀拔瑾瑜就會找到這裡,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