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時站起身,說了幾句場面話,無非是讓蕭紫依好好休息之類的,便擺駕回宮了。皇后面色恢復正常,帶着蕭湛也隨着皇上而去,手上攥着的,自然是方纔讓她大驚失色的連環畫。
蕭紫依默立了半晌,也想不透到底皇后因爲什麼看到連環畫會那麼失態。上面的字跡是蕭湛寫的,不怕別人說她的字跡和原來的蕭紫依不同。雖然後來她收集到的情報顯示蕭紫依進宮以後沒有動過筆,但是她還是萬事小心爲上。
那到底又是爲了什麼呢?這童話在這個時代應該沒有侵權之說吧?那就是懷疑她在影射什麼嗎?
可是皇后到底聯想到什麼了呢?
蕭紫依想破頭自然也想不出來,又不能開口問左右,只好緩緩地步回永寧殿自己的寢宮。用過膳之後,若竹和如蘭服侍她午睡一小會兒,蕭紫依躺在牀上,耳朵裡聽着若竹和如蘭的竊竊私語。
“如蘭,你看到公主的那個鳳凰金簪了嗎?就是上面雕着一個鳳凰的那個。”若竹壓低了聲音問道。
“沒有啊。”如蘭幫忙翻了翻,“會不會是小殿下最近喜歡畫東西,拿着去照着畫畫了啊?”
“唉,有可能。如果是小殿下拿走了也好,弄丟了也罷。都無所謂。怕的就是貪手的姑娘們拿去了。”若竹的聲音漸漸隱去在門後,兩人邊說邊走出了寢宮。
蕭紫依剛爬起身,知道她們說的就是她昨晚給祁墨拿走的金簪,結果剛想起身解釋,她們兩人就已經走了。蕭紫依咬了咬下脣,還是沒有開口。
她是變了啊,居然也和其他人一樣,用小孩子當擋箭牌了。
明天一定找機會“說”。蕭紫依重新躺回牀上,默默爲自己開脫。
可是第二天蕭紫依並沒有找到機會和若竹解釋,因爲蕭湛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來長樂宮玩,第三天也沒來。
“公主,要不要奴婢託人去未央宮問問?”若竹看出來蕭紫依雖然坐在軟塌上看書,可是心思卻完全沒在書上,總是時不時地擡起頭朝與未央宮相連的閣道看去。
蕭紫依緩緩地搖了搖頭,她今天特意在永壽殿裡面看書,爲的就是能在蕭湛來的第一時間看到他。可惜,事情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
看來果然是那天有什麼事做錯了。讓皇后決定不讓她再接近蕭湛了。蕭紫依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彷彿隨時還能看到蕭湛在她身邊跑來跑去的身影,耳朵裡還能時不時聽到他歡快地叫着她“姑姑!姑姑!”的聲音。
蕭紫依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把心神放回到今天翻到的《隋史》上。她讀了好幾天,終於仔細地在史書的字裡行間裡看出了一些端倪。她最感興趣的莫過於爲何隋文帝楊堅沒有按照歷史既定發展的軌跡,把帝位傳給楊廣,而是不變更太子,傳位於長子楊勇。
這個地方發生了歷史的偏差,可是史書上寫的卻是相當的理所當然。畢竟傳長不傳幼是很正常的,楊廣也因此沒有做出殺父逝兄的惡事,反而在楊勇的手下勵精圖治,是他大哥的左膀右臂。
事情肯定有變數,蕭紫依把這段歷史反反覆覆地看了好幾遍,才發現了一點問題。那就是本來在楊堅之前過世的獨孤皇后,並沒有早死,更是在楊堅百年之後當上了太后,頤養天年。
關鍵在這個獨孤皇后身上嗎?蕭紫依喝了杯濃茶,苦澀的味道讓她皺了皺秀眉。這裡好多的食物她都吃不慣,雖然已經盡力避開她不喜的東西,但是她最不能容忍這茶葉居然還是發酸的。
若竹見狀連忙把茶壺裡添上些許溫水調淡,又放在小爐上溫茶。
蕭紫依把注意力又放回到史書上,對着獨孤皇后的隻言片語開始發呆。
會不會這個獨孤皇后也是穿越而來的呢?像隋文帝楊堅這樣一生後宮只有一個女人的皇帝實在是太少見了,他之後雖然還有明孝宗,可是在楊堅之前可沒有一位君臨天下的皇帝后宮只有皇后一人。
而在心有成見之下,蕭紫依又發現了幾項導致隋朝分崩離析的政策並沒有實行。其中一項就是楊堅不知道爲什麼停止了遷都大興城的計劃,只是擴建了原來漢朝的未央宮、建章宮等宮殿。雖然不遠處大興城的龍首山有龍脈之氣,但是隋朝當時初建國,不宜大興土木,沒有勞民傷財,這是最難能可貴的。如此之類的事還有種種。
還有就是原本歷史上獨孤皇后很溺愛小兒子楊廣,直接導致楊廣的異心。而她手中的史書上卻寫着楊氏兄弟,兄友弟恭,又是一母所出,是難得宮廷和諧範例。
果然是有點什麼不一樣的。蕭紫依實在忍受不了豎着排版的史書,還有上面晦澀的古文,頭疼地放下。
和諧的歷史啊,看來在她來到的這個朝代貌似沒有這麼簡單。蕭紫依放下書卷,習慣性地朝四周找尋蕭湛的身影,愣了幾下才反應過來小正太大概已經被壞婆婆圈禁了。
“公主,回永寧殿用膳?”若竹見殿外日晷的標記,大約又到了公主中午習慣用膳的時間。
蕭紫依點點頭,正要打算站起身,便聽到如蘭驚喜地低叫道:“來了來了,若竹姐姐,你看是不是小殿下來了?”
蕭紫依滿懷期待地看過去,確實看見一個宮裝女子牽着一個小孩子的手從與未央宮相連的甬道走出來。
可是那個小孩子卻不是蕭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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