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壺?蕭紫依好奇地趕走瞌睡蟲,擡頭往場中央看去。只見嘩啦啦地本來一隊隊的歌舞都迅速撤下,太監們手腳麻利地在場地中央放置了一個投壺。
這個投壺能有一米高,外面飾有金銀雕刻。太監遞上來幾支竹矢,放在皇帝面前的桌上。
蕭紫依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遊戲,就是往壺裡面扔竹矢唄,扔進去多的就贏了,少了就輸了。和比賽射箭一樣,投壺是古代宮廷貴族和士大夫們宴會上最喜歡玩的遊戲。而且射箭還有一定的危險性,投壺的竹矢是沒有尖端的,不能傷人,所以宮廷貴族們玩的更多些。
蕭紫依饒有興趣地看着宴席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走上來投壺,宮女們也終於開始呈上各種佳餚。蕭紫依忍住口水,儘量讓自己的吃相比較優雅,實際上也沒有人注意她,都把目光聚焦在場中一個個投壺的人身上。
宴席的氣氛逐漸達到□□,五支竹矢幾支未中便罰酒幾杯。連蕭湛都上去試過了,自然五支都沒中,酒是皇帝替他罰的。
蕭紫依看得自己手都癢了,這些人怎麼這麼笨啊?她看了這麼久了,居然沒有一個人五支全中的,很多人都是投進去就彈了出來。據說五支全中的皇帝有賞的。想當年,她可是孤兒院裡玩遊戲玩的最厲害的一個,區區投壺,怎麼可能難得倒她?
但是,問題是她現在是扮演着柔弱的少女公主,怎麼可能上前去投壺?所以,當皇帝轉過頭來問她要不要上去試一下的時候,蕭紫依怯怯地搖了搖頭。
“呵呵,誰替公主上前投一次呢?”皇帝像是早就知道蕭紫依不會上去,臉上並沒有多大意外的神色,略微擡高聲音很隨意地向宴會上的衆人說道。
場面很詭異地隨着他這句話靜了下來。雖然宴會上歡聲笑語,但是總體上都是在注意着皇帝有何發話,所以當聽清楚皇帝說的是什麼時,一下子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不是沒有人想上前,而是沒有人有十足的把握能五支全部投中。
皇帝對長樂公主的寵愛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把偌大的長樂宮賜給公主一個人住,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不過不管朝中還是宮中上下,都沒有一個人說什麼閒話,畢竟是那個女人的孩子,無可厚非。
事實上,如果這長樂公主不是小公主,而是小皇子的話,蕭景陽現在都不是皇太子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全天下都有可能送出去,更別提一座宮殿了。
所以,在這個第一次皇帝爲長樂公主辦的宴會上,如果這次投壺就算有一支不中,也算是拂了公主的面子,誰也不肯去冒這個風險。
皇帝這句話也是隨意說出來的,可是話一出口便已經後悔了。在宴會上,方纔也是有人替女眷們投矢,然後如果有失手就由女眷本人來罰酒,藉此傳情遞意。他本來沒有這一層的意思,但是卻很容易地讓人以爲他是這個意思,認爲皇帝在藉機爲長樂公主選婿。
這樣的話,年紀大一點的人自然不會來摻和,年輕的公子少爺們又各個害怕失手,這一輩子的官途就算廢了。
蕭紫依緊抿着雙脣低下頭,宴席上突然間靜得落針可聞,每個人的目光都彷彿聚焦在她身上,讓她很不適應。
皇帝也萬分後悔,正要呵呵一笑親自上去投矢的時候,席下有個人出聲道:“皇上,請讓臣一試!”
隨着話音,有個人影站了起來。
蕭紫依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一驚,因爲這個聲音居然就是剛纔見過的那個談月離。油腔滑調,她絕對不會認錯。
“好好!”皇帝欣慰地笑道,一揮手讓侍從把桌上的竹矢拿了過去。
蕭紫依終於忍不住擡起頭來,看清那人時,卻吃驚地挑起眉梢。
因爲站在場中央的那人,根本就不是談月離,而是一個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年輕男人。他有着一副剛勁飛聳入鬢的濃眉,堅毅的雙目炯炯有神,如雕鑿的五官有一股攝人心魄的強硬氣勢,讓人一看就知道此人是爲沙場而生。
不過,爲什麼會不是談月離?蕭紫依滿臉問號,她絕對不會聽錯的,發出聲音的就是那個神棍啊!
“紫依,這是獨孤燁,獨孤家的三子,也是獨孤將軍最小的弟弟。”皇帝見蕭紫依看得仔細,便心情甚好地親自介紹着。
蕭紫依默默在心底把獨孤燁的名字唸了幾遍記住,卻發現這人恐怕應該不是自己願意站出來替自己解圍的。因爲他的臉色冷淡如冰,若說他臉上那種表情不是冷淡的話,那也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就是厭惡。不過他隱藏的很好,並沒有顯露出來,只是偶爾在眼中閃過。
蕭紫依眼尖地發現在左邊的席上有個空位旁邊,談月離正搖着扇子笑得很欠扁。
看來,這獨孤燁也是被那個神棍設計出來頂缸的。
獨孤燁站定在當場,伸手拿出一個竹矢,眼神卻若有似無地朝蕭紫依這個方向看來。
蕭紫依接觸到他的目光,身上泛起一陣說不出來的惡寒。這讓她忽然想起,這個冰塊男可是被談月離陷害的,不是自願出來的。如果他故意把五個竹矢都投歪了,那她豈不是要罰酒五杯?
默,她可是一沾酒就喜歡大聲唱歌啊。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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