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狂被毫不留情的丟進了一旁的牢房中,不用待在鐵籠子裡晃悠來晃悠去的,這倒是讓她安心了不少。身上還是浸透的黑水,方纔只顧着裝死現在卻是讓她噁心的想吐,滿身的腥臭味刺鼻的衝入鼻口,讓她避之不及,頭髮也是溼漉漉的黏糊在臉上,髒亂薰臭的就連地牢的守衛都退避三舍。
一人突然走來,手中捧着一件乾淨的布衣,往牢房中一扔,許輕狂低頭望了眼散落一地的衣服,慌忙喚住來人道:“我身上髒的很,能幫我打桶水來嗎?現在這樣,就算給我乾衣服我也不能穿啊!”
你守衛冷冷一哼,嫌惡的瞧了她一眼道:“有乾衣服給你穿就不錯了,你哪來那麼多要求!”說完轉身就欲走。
許輕狂冷眉一橫,輕哼的勾脣怪聲怪氣道:“你們將軍可不希望我死了呢,你說萬一我染了風寒,病死在這地牢裡,你說你們將軍會不會殺了你們呢?”聽見許輕狂的話,牢門外頭的守衛猛然頓住了腳步,轉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擡頭朝外頭的一人喚道:“給她提一桶水來吧!”
許輕狂得意一笑:“要熱水哦!要不然染了風寒慘的可是你們了!”
“你,你還得寸進尺是吧?”那守衛憤恨的怒罵一聲,許輕狂眉心一緊,大冬天的,本這地牢就陰冷的很,自己又在冰冷刺骨的池水中泡了一通,若是再洗冷水,特定會染上風寒,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若是身子壞了,她還怎麼鬧革命去?她狠狠一咬牙,朝那守衛媚眼一眨,媚聲道:“你不想看看美人沐浴嗎?”
柔媚挑逗的話語帶着一絲沙啞傳入耳中,讓那守衛不禁酥軟了半身,他面上一喜,一雙淫穢的目光不自覺的朝許輕狂望了過來,而後一臉興奮的朝外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他便提着一大通熱水走了過來,將牢門打開之後,將木桶在許輕狂跟前一放,挑眉猥瑣的笑道:“你洗吧!”
混賬王八蛋!許輕狂忍不住在心中怒罵起來,這個色狼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站在她跟前看,讓她在他面前洗,乾脆一刀子宰了她算了。突然記起懷中的金刀,被抓來時,這夥人並未搜身,金刀還在,美眸一轉,眼中一閃而過一絲狠戾。
許輕狂斂着滿目的寒光,邪魅的一鉤脣角,故作害羞的背過身去,而後緩緩的伸手探向腰間的束帶,身後的守衛忍不住的滿眼精光的探頭望來,許輕狂悄悄的將手伸入懷中,飛快的抽出金刀,轉身就揮臂朝身後劈去,那守衛反應也不慢,見寒光一閃,趕忙一個大退跳離開來,驚目一瞪急道:“你!”
可許輕狂動作卻絲毫不停頓,一擊落空,又揮刀直逼向前,她動用着輕功速度極快,只聽嘶啦一聲,那人避閃不及胸前的衣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面對發狂逼來的許輕狂他也不好出手傷她,只得慌忙退步閃身逃出了牢房,一個轉身,便將厚重的牢門緊緊的關上
了。
卡啦一聲,那守門立刻就掛上了鐵鎖,透過鐵門上方的方口,他一臉憤恨的瞪向牢中的人喝道:“賤人,居然敢偷襲我!”
許輕狂得意的大笑幾聲,晃動着手中的金刀,陰毒的一笑道:“要知道,我可是有毒的,敢打我的主意,也得你有這個命!”她惡狠狠的冷哼了一聲,將金刀收好,擱在了一旁,脫下外裙就往鐵門的小口上一塞,堵住了外面的視線。聽見外頭憤恨離去的腳步,她這才安下心來。
輕嘆一聲,她擰着眉頭煩悶的撓了撓頭:“這色誘之術,果真不能亂用!”嫌惡的低頭瞧了自己一眼,將髒亂溼黏的衣裙一脫就扔在了一旁,拿起木桶邊的浴巾就着熱水,洗起了身子。
現在,許輕狂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想起前一次被關在大牢裡,這次可是比上次要悲慘的多了,這一來就讓她吃了不少苦頭,不過這蘭玉如今被鄭風下了禁足令,往後的日子應當不會太難過。這長公主的身份不只是那鄭風的保命符,也是她的保命符,現在,他們都將後路寄託在她身上,便不敢將她怎樣,這往後的日子也還算不太難過。
地牢裡的伙食差的讓許輕狂抓狂,這一盤殘渣剩菜裡還夾雜着好幾根雞骨頭,說是豬食都不爲過。可是當下,許輕狂卻是別無選擇,沒有筷子,用手抓着剩菜剩飯就往嘴裡送,人是鐵飯是鋼,只要她還活着,比什麼都強。心中雖委屈,雖不甘,可是滿心的苦水她都能嚥下,她狠狠的嚼着口中乾癟的飯粒,一雙目光冷冽的嗜血,很快,很快她能出去了,定會將這夥人親手滅亡。
冰冷的夜裡,許輕狂蜷縮在角落的稻草中,貪戀着那僅存的一絲溫暖,地牢中刺骨的陰冷讓她難以入睡。不知莫空現在在做什麼,定是擔心的心焦力瘁吧,那個愛哭的傢伙,指不定又哭鼻子了,幾位哥哥得知她被抓走的消息定是擔心的寢食難安吧,若是知道她如今在這般受苦,怕又是心疼的要落淚了,點點憶起胸膛中是滿滿的溫暖,可是何時淚水卻是浸溼了面龐。
第二日,天還未亮,許輕狂就被外頭的一陣吵雜聲驚醒了,雜亂的腳步聲帶着一絲急切,飛快的朝牢房這邊靠近,許輕狂猛然從茅草堆中跳了起來,伸手拽緊了懷中的金刀,一雙帶着疲憊的美目緊緊的盯着鐵門。
焦慮吵雜的腳步聲已至門前,鐵門被人砰地一聲打開,幾個守衛急急的走進來,不待許輕狂開口拽起她的手臂就拖出了地牢。一行人走的急切,許輕狂幾乎是被兩個侍衛一路駕着出了地牢,外頭的院子已是一片空空蕩蕩,除了幾個腰佩大刀疾步奔跑的士兵,再瞧不見一個人影。許輕狂被一路拖行的拽出了大門,只見外頭的已站了一大隊人馬,一個個面色嚴肅似乎正急切的等待着出發。
許輕狂擡頭望去,只見馬前的鄭風與蘭玉正一臉嚴峻的交談着
什麼,短短几句,那蘭玉朝着鄭風恭敬的點了下頭,轉頭望見身後的一臉邪笑的許輕狂就惱怒的瞪了一眼。一個侍衛拉着許輕狂手腕上的鐵鏈就將她拽到了鄭風跟前,道:“將軍,人帶來了!”
鄭風冷眼瞥了一眼許輕狂,拽過手腕上的鐵鏈,一手扶上馬鞍朝她冷喝一聲:“上去!”許輕狂望了一眼浩浩蕩蕩的隊伍,一個翻身躍上了馬去,鄭風朝一旁的侍衛耳語了幾聲,而後翻身跳上另一匹馬,許輕狂手腕上的鐵鏈還拽在他的手中。
只聽前方一聲令下,大隊伍便開始朝前進發,許輕狂沉默不語的坐在馬上,她皺眉偷偷的望了一眼一直緊皺眉頭的鄭風,不禁立刻明白過來,這羣人這麼急着離開,怕是莫空和木雲葉已下令到處搜查圍剿了,被逼無奈,怕是隻好急着轉移。她面上一喜,抖索了精神更是挺直了腰板。
一路急速前行,許輕狂不禁開始疑惑起來,這行人到底要去哪裡呢?如今燕國汾國兩國戒備都如此森嚴,他們又豈敢在兩國再做停留?若是轉移,又打算去往何處呢?許輕狂眉頭一緊,難不成,這鄭風還與他國有勾結?正值煩惱,許輕狂卻覺身後一傳來一陣寒氣,輕輕轉頭用眼角偷偷一瞟,身後不遠處的馬上的蘭玉正瞪着一雙噴火的眸子緊緊緊盯視着她。
許輕狂不禁冷笑一聲,轉頭望向身後的人,擡起被拴住的雙手,朝着那蘭玉鄙視的比了兩個中指,只見那蘭玉微微一愣一臉不明,不出片刻卻是面目猙獰的扭曲起來,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不斷。許輕狂得意的轉回身子,不願再搭理身後的人,想着那蘭玉扭曲的嘴臉低低的偷笑了一路。
許輕狂藉着東昇西落的太陽才辨明這行走的方向,一路北上,行至山間,鄭風便帶着小隊人馬與大部隊分開行動了。一路穿山越嶺,許輕狂也辯不出所到之處到底是何方,那鄭風一路帶着走山間荒野,一次也未入過城鎮,許輕狂也並不着急,不管他要去向哪裡,總會有一個目的地。
連着勞累了多日,那鄭風也沒有搭理過許輕狂,這更是讓許輕狂疑惑的很,本以爲他會拿自己與汾國談談條件的,可是就現在的情形來說,似乎不然,難道這鄭風已經找到另一條退路了?隨着一路的跋山涉水,周圍的闊葉林轉爲針葉林,而後不斷的變的稀疏起來,當一望無際的荒漠出現在眼前之時,許輕狂不禁呆怔在了馬上。
前方的一個侍衛騎着馬急急的奔至鄭風身邊,抱拳道:“將軍,馬上就要到查木的邊城土城了!”
鄭風幾日揪緊的眉頭終於平復了下來,一張面上滿是得意的欣喜。許輕狂僵愣在緩緩前行的馬上,望着前方飛沙走石的荒漠,心不由的揪緊,這鄭風竟是沿着燕國與汾國洛陽國的邊界一路穿行到了北荒的查木國,她冷冷的瞪視向前方高大的背影,這個老狐狸,這算盤打的還真是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