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日頭大得很,就連草木的顏色都顯得格外鮮豔了,院子的中央站着一排排的女子,她們便是這些日子進宮的秀女,一個個身着統一的宮女服,頭上梳着雙丫髻,身子站的筆直聚精會神的聽着前頭幾個女官對宮中規矩禮儀的講解。可在那一羣神色專注的女子中卻有一人列外,只見後排的一個女子站在那裡的身子微微的搖晃,頭也是無力的低垂着,只見時不時的往前傾倒可突兒又晃會了原位,這光是瞧着就讓一旁的幾個人一身冷汗。
無奈,站在一旁的蕊兒伸手偷偷晃了晃正搖搖欲墜的許輕狂的手臂,只見她微微一驚,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瞧了周圍一眼,挺了挺身子瞧向前方的臉色是一臉的悶煩。這不過才只是二三日,許輕狂就已經在心中懊悔了無數次,她真的都要忍不住的咒罵自己,早知道是這麼活受罪的活兒她就不自己送上門來了,每天一早開始就要來見這幾個黃臉婆的女官,一條條的說着宮中的規矩,還要她們將每個宮院的名字都背下來,老天爺,記東西什麼的她最不在行了啊!而後便是教禮儀,走路時不能有聲音,擡步要小,落步要輕,雙手要放在胸的下方腰際的上方,指尖成半握式大拇指輕捏食指雙手輕碰在一起放於胸前。而後便是行禮,見了皇上得行什麼禮,見了皇后又得行什麼禮,見了嬪妃得行什麼禮,見了……哎,老天爺,這皇宮裡不就得到哪都得行禮嗎,就光是這些雜七雜八的禮儀就已經快讓她許輕狂發瘋了,她發誓到時候她能和皇兄相認後一定要讓皇兄免了她的禮數,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瘋的。
前面的女官還在滔滔不絕的講着宮中宮女的分級還有嬪妃的分級,許輕狂現在是無語問蒼天,她寧願去爬一整天的山也不願意在這裡聽這幾個女唐僧叨叨嘮嘮的說個沒完沒了。終於熬到了中午的午膳時間,許輕狂似乎一下子就精神百倍了一般,拉着幾個認識的好姐妹便直奔了飯堂,弄的那幾個小丫頭是哭笑不得,她們倒是想不到這樣一個美人兒的性子竟是這般可愛。
大家正樂樂鬧鬧的用着飯只聽外面一陣吵鬧,不一會兒一位女官便將所有人叫到了外頭,衆人面面相覷的不知所謂何事,只見一秀女神色狠戾得意的站在一女官旁,許輕狂好奇問向身旁的暮雲兒:“女官旁站的那人是誰?”
“聽說是柳侍郎的女兒柳雲煙,倒也算是個美人,就是看着讓人生厭。”
突然那女官高聲道:“柳姑娘說她的一隻金簪不見了,你們誰偷了最好老老實實的拿出來。”頓時衆人像是炸開了鍋小心的議論開來。那柳雲煙卻道:“她們纔不會那麼老實呢,直接去她們屋子中搜一搜就知道了。”
有人不高興道:“爲何去我們屋子中搜?”
只見柳雲煙一臉鄙夷之色的撇了一眼得意道:“也
就只有你們這種下等胚子纔會做這種事。”說罷自己倒是率先朝着許輕狂她們的屋子去了,許輕狂與雲兒互看一眼衆人也跟了上去。
女官從前頭的牀鋪一個個的開始搜查,那柳雲煙似乎等的不耐煩的一般,走到一個牀鋪邊伸手撩起被子抖了抖,只見從被褥中跌出一隻金簪,她得意的拾起來高聲叫道:“不用找了,找到了。”
衆人看了眼她手中的金簪不約而同的望向了許輕狂,女官走上前去瞧了瞧厲聲道:“李碧蓮,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蕊兒和雲兒卻是忍不住的搶先上前忙道:“女官大人,碧蓮姑娘絕不是會偷盜的小人,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碧蓮姑娘的,求女官大人明察啊!”
那柳雲煙得意的笑道:“呵呵,你們幫她說話,莫非你們也是同黨?”
見兩個小人兒的臉氣的通紅,許輕狂冰冷瞧向那柳雲煙的雙眼一閃而過一絲狠戾而後嘴角輕輕勾起一絲冷笑,她上前將蕊兒和雲兒拉至身後安慰的笑了笑,而後又轉向那女官道:“女官大人,碧蓮絕對沒有做任何偷盜之事,請女官大人明察。”
那柳雲煙將手中的金簪遞向那女官瞪着許輕狂好不得意:“物證在此你還想狡辯。”
許輕狂也不慌不忙,就知道這女人是衝着自己來的,她笑道:“那請問,哦對了,敢問姑娘怎麼稱呼?”
“你!”那女子氣急;“我是柳侍郎的千金,柳雲煙。”一雙狐媚的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哦,原來是柳姑娘,敢問柳姑娘可有人證?有人看見我進到你屋子偷東西了麼?”
柳雲煙臉上微微頓了頓,這時候一個女子從後踏上前來一步道:“我,我瞧見了,就是你進的柳小姐的房間偷的東西。”
“哦?”許輕狂好笑的轉頭望向那女子,只見那女子眼中一閃而過一絲驚慌,這還真是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啊!許輕狂不禁笑道:“不知姑娘是?”
“李都尉的女兒,李欣瑤。”
那女官一臉威嚴的瞧着許輕狂道:“李碧蓮,你作何解釋?”
柳雲煙不耐的上前道:“還要解釋什麼,這人證物證都有了,直接把她逐出宮去啊。”
許輕狂見那女官面上微微一顫趕緊道:“柳姑娘還真熱心呢,女官大人還未說話,柳姑娘倒是先替女官大人做了決定了呢。”果不其然那女官面色十分不悅的撇了那柳雲煙一眼,許輕狂恭敬的朝向那女官行了一禮一臉坦誠道;“女官大人,請容我問這二位幾個問題可否?”
見那女官點了點頭,許輕狂一臉鎮定的轉向那柳雲煙問道:“敢問,柳姑娘是何時發現簪子不見的?”
“方纔。”
“那李姑娘,你是什麼時候瞧見我的?再哪裡瞧見的?幾
個人?可能確定是我?”
“昨日下午,瞧見你從柳姑娘的屋子中出來,確定是你。”
許輕狂微微一笑走到蕊兒身邊道:“不知李姑娘說的是昨日下午什麼時候呢?李姑娘,沒記錯的話昨日一整天我們都在受訓呢,下午的禮儀授課,女官大人自然可以爲我作證,而課後便是晚膳時候,姑娘們這些千金大小姐都有單獨的屋子都能在屋子裡用飯,而我們自然是從早到晚都是在一塊兒的,我相信這裡的姐妹們都能爲我作證,特別是蕊兒,芯兒,雲兒,我們可是整天都不離開,從早黏到晚,而晚膳後,你們應當都回到院中了,院子裡怎麼可能沒有其他人,我那時候偷東西又怎麼不可能被柳姑娘不可能會被其他小姐撞見呢?我又哪裡有機會去偷呢?”
那李欣瑤是一臉驚慌尷尬的啞口無言,一旁的蕊兒和雲兒還有芯兒也趕緊向女官作證道:“女官大人,就如碧蓮姑娘所說我們幾人從早到晚都在一起,其他姑娘們都可能作證的。”其他人也跟着點點頭。
許輕狂又上前走到柳雲煙身邊道:“好吧,就算我有那個時間,就算那個時候你們院子裡沒有人,可是,柳姑娘可能不知道,”許輕狂直盯着她的雙目冷冷一笑;“柳姑娘你們這樣的大小姐的院子和我們住的院子似乎隔着一條長廊呢,要過去對方的院子必須經過那長廊不可,而長廊的口卻正對對面的宮院的大門,能清楚的瞧見那邊的宮院門口的兩個侍衛,若是有人從長廊通過那二人也定能瞧見,柳姑娘要不要我們請女官大人去問問那兩個侍衛看有沒有看見過我從這長廊走過,或是有沒有瞧見柳姑娘從那邊來過我們院子?”
柳雲煙氣得臉紅一陣青一陣的:“你,你什麼意思?”
許輕狂一笑道:“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好奇,柳姑娘方纔一個人走的真快呢,可是直接就一個人朝着我們的屋子來了,也似乎是知道簪子在哪裡一般就直接找到了簪子呢。”
柳雲煙面色扭曲:“你,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把簪子放在你被子裡陷害你?”
許輕狂一笑道:“我只知道柳姑娘在我的地方找到了東西被一口咬定是我偷得,真相到底如何,我們去問問那侍衛就可以知道了,看看柳姑娘有沒有悄悄來過我們院子,”她又轉向那李欣瑤道;“哦,對了,李姑娘,你確定你瞧見了?你可知道這隨意做僞證是要割掉舌頭的。”許輕狂故意湊近她指了指她的舌頭。
只見那李欣瑤趕忙一臉慌亂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顫聲道:“恐怕是欣瑤看錯了,說不定是柳姑娘呢。”
“你!”柳雲煙氣的不行,便轉向那女官卻被許輕狂搶先了一步道:“女官大人,您在宮中多年,這等小伎倆更是見的多了吧,我想女官心中也已有定奪,還請女官大人做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