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如水般的衣裙在花叢旁輕掃而過,輕盈飛奔着的人兒,猶如一隻藍蝶在花叢中紛飛起舞。許輕狂在亭臺中站定,也不知是跑到了哪個園子,只是站在大紅柱子旁瞧着近處的一叢花枝發着愣。星辰般的眉眼時而晃神,時而又輕皺起眉頭,也不知在想着些什麼,想必也是琢磨着姑娘家的心事吧。
本經許沐雲之後,許輕狂也不想再多想這些情愛之事,本是轟轟烈烈的不得了,卻突然像是被人淋着一頭冷水,頃刻間涼了個透底,初戀就遇上這麼大的打擊,要說她不放在心上這絕對是騙人的,心裡自然還是惦念着那許沐雲的,但如今也只覺得有些遺憾,別的她也不敢做多想。
擡步踱到亭中坐下,趴在亭臺的欄上望着花葉發呆,要說,哪個少女不思春?就算她有意不去想戀愛的事,但是遇着那麼一個出衆的男人,她怎麼可能不做多想?雖說是個和尚,但是如今也還俗了不是,更何況還是自己“逼迫”的,想起在荷塘的那夜,許輕狂又嬌紅起面龐,忍不住便伸手捂住發熱的小臉,咬着脣藏不住滿面的羞澀與甜蜜。
對着許沐雲的時候,自己也沒有這般苦惱過,那許沐雲來勢太猛,讓她一度招架不住,可如今這個莫空卻是隻知躲閃,自己一個姑娘家的難道要主動不成?經那日花燈節後,許輕狂也不想再自欺欺人,心中對那莫空的喜歡已經騙不了自己,可是對方偏偏是個呆和尚,哪裡懂什麼情愛的,唉,自己看上的居然是個那麼難搞的木頭,比趙逸那小子還要木訥的很。
深深嘆氣的傾身躺臥在長凳上,閉目只想清靜一下雜亂的心。對於許沐雲的那段戀情,只不過是一段美妙又苦澀的插曲罷了,可是這莫空,卻讓許輕狂牽掛的不得了,惱怒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只罵自己沒出息,瞧上了一個呆和尚。
園口晃進一個身影,俊逸瀟灑的昂首闊步的往園中來,瞧見亭臺上躺臥着的人兒,嘴角輕露出一個笑意,幾步便踱步到了跟前。拙手拙腳的靠近似乎在閉目小憩的人兒,擰着一雙眉頭,卻是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慕容曉蹲下身子,平視着跟前的嬌美面龐,有別與往日的寧靜清雅讓他心口一跳快了幾分。初見時的狂妄挑釁,而後的魅惑妖冶,再今日的柔婉靜怡,跟前的人兒讓他從先前的厭惡變爲越來越氾濫的戀慕,何時已是收不住了這份心底的漣漪,盪漾的讓本是傲氣的慕容曉竟然想與二皇兄爭上一爭,昨日的宴會之後,更是按捺不住的向汾皇提了親。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汾皇竟是毫不猶豫的堅決拒絕,看來這小女兒還真是頗受寵愛。慕容曉脣邊的笑意更濃,就是這樣難降的人兒才更讓他覺得有趣不是?擡手觸上那皙白的小臉,輕輕一按,惹的小憩的人兒不悅的撅嘴皺眉,心下更是覺得可愛的緊。俯首傾身上前,滑過一絲邪魅的輕笑,朝着那許輕狂的粉脣便
想湊脣印上。
閉目小眠的許輕狂並未入睡,只覺似有輕薄的呼吸噴在臉上,擰眉睜眼只見一張面龐在眼前放大,心下一驚,伸手便趕忙封住就要碰上自己的脣瓣,瞪着眼前的人大叫:“你幹嘛?”
慕容曉見小憩的人兒竟是醒着的,未能得逞不禁不悅的皺眉,猛然被許輕狂一把推開,倒退幾步,面上氣悶的一紅低罵道:“真是個爆丫頭!”
長椅上的許輕狂噌的跳起,指着慕容曉就罵:“臭流氓,敢輕薄本公主,信不信我抽爛你的嘴?”
慕容曉心中氣憤,本是忍不住想要親一親這丫頭,這丫頭倒辱罵起他來,自己怎麼說也是堂堂皇子,這丫頭倒是一點也不把他放在眼裡,竟是如此不給面子的拒絕他更是讓他氣悶的很。驕傲如他的慕容曉豈受的瞭如此待遇?一把上前就將許輕狂的手拽住,一用力便將人兒拉到了懷中,一隻有力的臂腕緊緊將許輕狂困在胸前貼在自己身上,滿是得意霸道的笑道:“你這個丫頭,老是喜歡與我作對,不會是看上本皇子了吧?”
許輕狂想要抽回手來,可那慕容曉的力氣極大,讓她根本無法動彈,氣惱的瞪向比自己高出一些的男子怒道:“放手,誰喜歡你了,美得你!”
“你!”這丫頭,偏偏竟敢斷然拒絕他堂堂皇子,慕容曉壓不住心中怒意,低頭就想強吻上去,懷中的許輕狂哪能讓他得逞,大力的撐開他的頭,與慕容曉僵持不下的推搡着。二人你推我搡的步伐凌亂,腳下一絆雙雙跌倒,慕容曉一驚趕忙將許輕狂護在身前,一個悶響,背部重重的撞在地上。許輕狂驚駭的瞪向身下的人,見慕容曉竟是吃痛的咬牙,本欲掙扎起身的她不禁停下動作,面上有些擔憂的問着:“哎,你沒事吧?”
慕容曉有些驚訝這許輕狂突然轉柔的話語,雖後背吃痛的厲害,心口卻滿是甜蜜,故作難受的皺眉呻吟道:“疼!”可環在許輕狂背後的手卻是更緊了些。
趴在他身上的許輕狂不禁擔憂的欲起身:“誰叫你耍流氓的,我讓御醫給你瞧瞧!”想要支起身子,卻被腰間的手臂止住,許輕狂不悅的瞪他:“放手!”慕容曉卻是搖頭,氣悶的人兒奮力想要掙脫鉗制扭動着身子,卻聽身下的慕容曉傳出一聲輕哼,而後急道:“你,別亂動!”
許輕狂茫然望他,那本是俊逸的面龐滿是潮紅,望着自己的雙眸竟是泛着流光,似有一絲曖昧的情慾之色。許輕狂一愣,只覺身下似乎有什麼頂在腿上,猛然回神不禁通紅了面龐,一雙粉拳捶打着身下的慕容曉羞怒不已的罵道:“色狼,快放開我,你個大流氓!”
身下的慕容曉伸手將身上抗拒的人兒壓向自己,起伏的胸膛傳出粗重的呼吸,低啞着聲音警告着:“你再亂動,我就吻你了!”滿是曖昧的威脅讓許輕狂一怔,可她偏偏卻是不吃這一套
,羞怒着面龐,扯開嗓子竟是大叫起來:“啊!有色狼!慕容曉輕薄本公主!來人啊!有色狼!”
突然鬧起的人兒將慕容曉驚了一跳,竟沒想到這丫頭會鬧這麼一出,趕忙鬆開了緊緊環在許輕狂腰身的手臂求饒道:“我的姑奶奶耶,你別叫了!我放手就是了!”察覺背後鬆開的力道,許輕狂猛然便爬起身子,大步退離開慕容曉一丈的距離,撅着小嘴瞪視着從地上爬起來的慕容曉。
慕容曉輕拍去衣角的塵土,擡眼瞧向那如炸毛的貓兒般的美人兒不禁無奈的搖頭,這丫頭比他想象中的還難應付。許輕狂嬌紅的面龐終於緩和了不少,瞪着一雙美目哼道:“臭流氓,敢佔本公主的便宜!”可是那慕容曉卻是不語,一張臉上面色難看的似是瞧着自己身後,許輕狂詫異轉身,只見何時許士凌與許士明一行人已站在亭臺外,面帶怒意的瞪視着亭臺中的慕容曉。
許士凌沉聲怒道:“佔便宜是怎麼回事?三皇子對我狂兒做了什麼?”許士凌緊緊擰起的眉頭上滿是肅殺之氣,毫不掩飾的怒意讓慕容曉驚出一絲冷汗,一時間也是忘了該如何解釋。
許輕狂瞧見一行人瘟怒的臉色,又瞧向面色難看的慕容曉,心中不覺慌亂起來,雖這慕容曉是讓人討厭了點,但其實人並不壞,方纔跌倒的時候,也是保護了自己。許輕狂趕忙僵笑着朝許士凌擺手道:“不是不是,是我方纔不小心跌倒,多虧三皇子纔沒有受傷!”
身後的慕容曉擡眼有些驚訝的望向許輕狂,他本以爲這許輕狂定會故意落井下石,可是卻想不到竟是爲他辯解,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暖意,面上也紅了幾分。許士凌無奈一嘆氣,一臉歉意的朝慕容曉道:“原來是朕錯怪三皇子了!”
慕容曉趕緊笑着抱拳道:“哪裡哪裡,汾皇也是愛妹心切,慕容明白!”
許輕狂見幾人似乎有事要談便笑着告辭先行離開,朝着衆人一笑便不瞧莫空一眼的從他身側插身而過,至始至終目光都未落在他身上過。莫空只覺心口一緊,低着頭一動不動,袖袍下的拳頭緊緊的捏起,氣悶的連耳根都通紅起來。一旁的許士珩瞧見莫空的異常不禁暗自偷笑,在其身旁小聲道:“不追過去麼?看樣子方纔狂兒定是與那三皇子發生什麼了!”而後壞笑着便隨衆人上了亭臺。
站在原地的莫空心中煩悶不已,擡頭瞧向亭臺中的衆人還是忍不住行禮道:“皇上與王爺還有事與三皇子商談,微臣便先退下了!”許士凌本想挽留,可卻見一旁的許士珩朝自己使着眼色,明瞭的勾起嘴角一笑,朝着莫空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委身退出園子,壓抑不住心中滿滿的慌亂與焦慮,邁出的腳步也急切起來,只想能追上那離開的人兒,明明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追出來,可是卻還是在意的不得了,有太多事情想要問個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