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萬和鎮所處地勢相似的上游山谷,四面環山,山的銜接處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道口,與萬和鎮不同的是,這裡並無人居住,山谷中也無河道,離着衛河也不算遠,山谷成漏斗形且中間地勢較低,成了一個天然蓄水池,若是將衛河的水分流到此處,再另外引流更改河道,那麼也就大大的減少了大河汛期時發生洪澇的機率。
當然此番工程巨大,當真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完工的,許輕狂對這些水利工程的事並不瞭解,也就知道個皮毛而已,既然有行家在,也就不用她操心,她也就只管顧好災民這邊。陳林蕭辦事倒是利索,而她長公主的名號也果然有用的很,泉州城外的幾座大院都被買在了許輕狂的名下。不過,這一行,許輕狂還真是大大的破費了一把。
待許輕狂來到新的災民區時,災民中的瘟疫也基本控制住了,安御醫的說法是因爲災後感染風寒,災民的抵抗力也很弱,有些類似流感,幸好不是嚴重的瘟疫,否則肯定還會有大量死傷。
即便許輕狂買下的院子很大,但是要裝下所有流離失所的災民還是小了些,都是十幾號或幾十號人擠在一個屋子裡,捐糧直接運來了這裡,大夥一起吃着大鍋飯,雖條件差了些許,但是相比先前已是不知好上了多少倍。
泉州災民這邊也已經全部安置好了,一切事物不能說完全處理好,但也已經步入了正軌,陳林蕭與他父親陳萬里完全不同,倒是讓許輕狂真有些懷疑他與那陳萬里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父子,經過這幾日的觀察,這陳林蕭果然如泉州城中的百姓所說,是個不錯的人,確實很是爲百姓着想,許輕狂也對他信任不少。
既然這泉州這邊有陳林蕭監督着,許輕狂也輕鬆不少,將這泉州的事全全都交給了陳林蕭。正當許輕狂在考慮前去莫空那裡時,那邊正巧派人來了傳話。來傳話的是從皇宮一路隨行的侍衛,見到許輕狂後趕忙將莫空的境況報告上來。
聽完來人的彙報,許輕狂就氣的一拍桌子,她就知道,自己不在那傢伙肯定不顧危險的到處亂跑,險些被洪水沖走了,還是隨行的侍衛奮不顧身的跳進水裡才把他給救了回來,現在正臥病在牀呢。
得到莫空遇難的消息後,許輕狂二話不說便收拾了東西隨同着報信的侍衛馬不停蹄的趕往堤壩去。莫空臥牀已有兩日,正日高燒不退,因衛河建堤附近太過陰溼,實在不宜養病,便將莫空轉移到了附近的城中,當莫空剛被轉移到月城府衙的時候,許輕狂也正巧趕到。
許輕狂會騎馬的事讓隨行的侍衛有些奇怪,先前都不知道長公主會騎馬,而且騎的很好,其實許輕狂在現代的時候就喜歡往馬場跑,先前也是因爲與他們一同出行,討厭日曬才乘的車,如今爲趕時間,她便二話不說,直接跨馬而來。
剛到
府衙,許輕狂一個翻身跳下馬來,前面的衙役瞧着急急下馬的人,迎上前來正欲盤問,卻見下馬的女子竟是將手中的繮繩朝他一拋,越過來人就直奔了府院,讓人攔都攔不住。
前面的幾個衙役見突然闖入的女子,腰間佩刀一握,攔在許輕狂身前,一臉凶神惡煞。許輕狂惱怒瞪眼正欲發作,身後緊隨上來的侍衛趕忙掏出腰牌道:“丞相大人呢?”那兩個衙役一見趕忙低身下氣的退至一旁,一人連忙回話:“已經在府中安頓下來了!”說完便領着來人去了後院。
許輕狂腳步走的飛快,那衙役也不敢怠慢了去,快步帶着來人朝前去,偷瞄一眼一身真絲裙衫龍眉鳳目的女子,心中便想着,這人定是大頭來頭。在一間廂房門口停下,侍衛幾部推開門來,許輕狂大步跨入其中,身後的二人便守在了房門口。
幾步來到牀前,瞧見那幾日不見的面容,一時間只覺心中溫軟了一片,掀起衣裙緩身坐到牀邊,滿目柔情的面容上微微皺起眉頭,牀榻上的人面色慘白憔悴不已,怕是吃了一番苦頭。瞧見莫空頭上的點點汗珠,許輕狂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直覺燙人的很。
許輕狂心中滿是擔憂,也有些不悅起來,不是說都高燒兩日了嗎?怎麼還沒有退下來?心口不由的揪緊,許輕狂朝門外的人喊道:“來人!”
守在門外的二人急急忙忙進來,等待着許輕狂的吩咐,只聽牀邊的人兒問道:“給請大夫看過了嗎?丞相大人的高燒怎麼還沒有退下來?”
那侍衛趕忙抱拳回道:“回公主,在堤壩那邊時已經請過大夫了,只是大夫說那裡太過陰冷溼氣也重,所以丞相大人的病才難以見好,屬下們也不敢怠慢,便將大人轉移到了月城。”
公主?一旁的衙役一聽,原來這女子竟是如此大的人物,早有耳聞長公主親自去了泉州城,原本還在想那金枝玉葉般的人物怎麼可能來這種小地方,更何況還是這種時候,沒想到還真的來了。
那衙役一聽是公主,也頗爲獻媚的趕緊行大禮道:“回公主,林大人已經去請這月城最好的大夫了,馬上就到了!”
這個林大人便是林凡玉,許輕狂聽隨行的侍衛提起過,是這月城的知府,聽說辦案很有一手,爲人也算是耿直,因爲是個直來直去的人,所以在官場上混的不怎麼樣,不會拍馬,所以才被那陳萬里一直壓在下面,要不然也不會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
莫空剛被送到府衙的時候,林凡玉一聽居然是丞相大人,瞧見那張面無血色的臉,趕忙就帶着人親自去了請大夫,這月城中多住奇人,除了這個林凡玉,還有一人就是城西沫子巷裡住着的老郎中,錢書,錢老頭。
聽說這個錢老頭醫術高明的很,不過卻是極少給人看病,收了一兩個徒弟,大徒弟
早已出師,現在是泉州城中有名的郎中,那個名字許輕狂隱約記得聽說過,好像與御醫一同在災區給災民看病的時候聽到過。二弟子如今還是個少年郎,一直跟在這錢老頭身邊,這醫術也是小有所成,平日裡有人來看病,多半都是他給看的,這錢老頭一心紮在草藥堆裡,如今已經很少出山了。
林凡玉這次去就是想讓那老頭親自來給丞相看病,畢竟來人可是丞相,而且還是一個出家人,這更是讓他不敢怠慢了去,若是在這月城出了什麼事,他恐怕今後的日子都不好過。
當林凡玉好不容易將這錢老頭帶來了後,剛入屋子,就見屋中何時多了一位女子,來人一瞧那女子的容貌氣度就知不是等閒之輩,只見那女子甚是細心的給牀上的人換着頭上的溼帕。
牀邊的女子發現進來的人先是一愣,而後像是鬆了口氣,朝着進來的人道:“是林大人和大夫吧!莫空就交給你們了!”
林凡玉呆呆的朝跟前許輕狂點了一下頭,只覺眼前的那張豔如桃李的美豔有一絲疲憊之色,而聽方纔的話,這對丞相大了直接稱呼的法號,甚是親暱的樣子。
這林凡玉與許輕狂心中猜測的相差不大,三十出頭的樣子,也算是生的相貌堂堂,許輕狂也只是朝他一笑,而後便站在牀邊,等着那大夫來診查。那老頭久久沒有動靜,只是看了牀上的人一眼,便朝他身後的那個少年擺了下手,示意讓他來瞧。
那少年一愣,瞧着面色有些不悅的林凡玉在原地是躊躇不前,錢老頭瞧了林凡玉一眼道:“放心吧,聰兒的醫術是我親手傳授的,這等小病肯定不在話下。”
林凡玉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這生病的可是丞相大人,讓一個還未出師的少年來看病實在是有些不妥,他轉頭望了一眼許輕狂,似乎是在徵求她的同意。
許輕狂此時正呆愣着盯着那少年的臉,這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這張讓她覺得有些就別重逢的臉,可是,她知曉這個人不是她心中想起的那個,只是這張臉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一時間,許輕狂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只是瞧見長相相似的便讓她興奮如此了。她望着那少年淡淡笑起,眼中明顯透着溫柔道:“你叫聰兒?”
那少年瞧着玉貌花容對着自己笑的女子,臉上忍不住一熱,紅撲撲的甚是可愛,膽怯的點了點頭。許輕狂又問道:“你能看好嗎?”她話語十分輕柔,那少年知曉她並無不悅,便用力的點了點頭道:“旬聰定盡力而爲!”
許輕狂信任的朝他點了點頭,便退至一旁,一旁的林凡玉卻覺得有些詫異,這女子看樣子對丞相大人關心的緊,怎麼會安心讓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少年來幫忙診治呢?這一時間,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覺着女子對這少年的態度似乎曖昧的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