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堅爲周宣提親,周宣跟着那小婢去見林涵蘊,婚禮男賓女賓各有筵席,秦雀她們都在女賓筵席大廳,小婢將周宣帶到大廳後面的小園中,酉末時分,天已經黑下來,小園花樹一團團灰濛濛的,只聞混雜的花香襲人,還有嗡嗡圍繞的蚊蟲。
入伏的天氣極爲悶熱,周宣“嘩嘩”地扇着扇子,正要問小婢二小姐何在?就聽小園深處傳來林涵蘊的聲音:“周宣哥哥,我在這邊。”
周宣見前面一個花棚透出燈光,便走了過去,見是一架紫藤,一盞紅燈籠插在花架上,身着粉紅衫裙的林涵蘊從藤蘿枝葉間突然跳出來攀着周宣的肩膀,說:“周宣哥哥,你怎麼又要去清源了?不是說騙夏侯流蘇的嗎,怎麼當真了?”
周宣趕緊“噓”的一聲,低聲道:“你別嚷呀,這是計策,一定得保密。”
林涵蘊點頭道:“嗯,我知道,周宣哥哥,你和我爹爹還有太子他們商議的是不是把陳思安引出來好抓他呀?”
周宣雙手虎口輕掐林涵蘊的細腰,在她柳葉一般的眉毛上吻了一下,笑道:“你這倒是好計,不過陳思安沒這麼傻吧,他不會到建州這邊來的,若約在邊界見面,在有準備的情況下,斥候數十里,伏兵很難,混戰起來弄不好把我小命搭進去,我何必冒這個險!”
林涵蘊點點頭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周宣噎死,她說:“是哦。太危險不要去。不然的話我就成了望門寡了。”
見周宣咬牙瞪眼的樣子,林涵蘊“格格”笑道:“我說錯了,我們還沒訂婚呢。”
周宣一手將她摟在懷裡,一手使勁打她小圓臀,“啪啪啪”打了好幾下。突覺肩頭一痛,林涵蘊張嘴在他左肩咬了一口。
周宣捏住她地嘴巴,罵她烏鴉嘴,道蘊姐姐知道後非要氣死不可。
林涵蘊把周宣手掰開,說:“不許告訴我姐姐,她真地會傷心的,周宣哥哥。我再也不說了。我讓你親一下好吧?”
周宣放開她,白眼道:“不稀罕。”
林涵蘊就粘上來,硬要親,親就親吧,親了好一會,親得渾身燥熱,汗津津的。
林涵蘊大眼睛水盈盈的,小嘴溼潤,臉蛋紅紅。問:“周宣哥哥現在不生氣了吧?”
周宣某處發脹,趕緊虛腹躬腰,猛扇扇子道:“更氣了,氣鼓鼓,說吧。把我叫來幹嘛。我正要向林伯父提親呢,你這不是壞我好事嗎!”
林涵蘊嘻嘻笑:“先別求親。我還要跟你去清源呢。”
周宣道:“你這跟屁蟲,走哪都要跟,這次不帶你去。”
林涵蘊纏着不放,周宣不答應,只說他這次很快就回來的。
正鬧着,園邊傳來靜宜仙子地聲音:“涵蘊、宣弟,快去正廳,爹爹找你們。”
周宣和林涵蘊走趕緊走出紫藤花架,見兩個婢女各挑着一盞燈籠,身材高挑的靜宜仙子盈盈立在中間,她今日未穿道袍,是入世的裝扮,梳着典雅的寶髻,飾以花鈿釵簪,身穿淺綠衫裙,淡雅秀美。
林涵蘊對周宣說道:“周宣哥哥,你看我姐姐穿這樣的衣裙很美對吧?”
周宣目不轉睛道:“是是,美極了!”
靜宜仙子微嗔:“宣弟趕緊去正廳,涵蘊稍等,東宮出面爲宣弟提親了。”
周宣走了幾步,又被靜宜仙子叫住:“宣弟,你過兩天要去清源嗎?”
林涵蘊噘嘴道:“是哦,他不肯帶我去。”
周宣讓那兩個小婢走開,低聲道:“去清源只是個幌子,四、五天就回來的。”
林氏姐妹都知道夏侯流蘇的事,明白這是針對清源地計策,林涵蘊這才釋然,卻又央求道:“周宣哥哥你帶我去嘛,我看你怎麼施展妙計。”
靜宜仙子立即責備道:“涵蘊,你不要不知輕重,宣弟那是大事,你以爲是兒戲呀----宣弟你快去吧。”
還是道蘊姐姐善解人意,周宣瞪了林涵蘊一眼,自回大廳,滿堂賓客一見周宣來了,齊聲恭賀:“周侯爺,大喜!大喜!”
陳濟和林岱長子林鋒迎上來,滿臉喜色,陳濟道:“周兄,都護大人有請。”
林岱這下子心病去了,紅光滿面,喜笑開懷,心裡暗服周宣,竟能讓東宮親自爲他提親,可見二人地關係實非一般的朋友關係,讓徐刺史把秦博士請上來,說了周宣與林涵蘊訂婚之事,徵求他的意見,畢竟周宣無父無母,秦博士夫婦才上他真正的長輩。
秦博士無所謂,這兩天在府中中他還幫着秦雀勸秦夫人,秦夫人生怕林二小姐娶進門,她家秦雀就失寵了,怏怏不樂,秦博士說賢婿周宣不是那種人,林二小姐也不是刻薄的人,秦夫人想想也是,女婿現在位高權重,再不是當初那個要看她臉色的上門女婿了。
林岱見秦博士並無異議,捻鬚笑道:“宣侄----呃,是不是該稱呼賢婿了?”
周宣倒身便拜,口稱:“岳父大人,請受小婿三拜。”
林岱大喜,急命夫人桂氏前來見此佳婿,那李堅更是積極,已經命人去找雁禮,今日就爲宣表兄納采。
林鐸的婚禮被周宣與林涵蘊的訂婚之禮搶了風頭,明明周宣對林涵蘊都熟得不能再熟了,還要裝模作樣問名。
這一夜鬧騰到很晚才各歸府第,次日是納吉,周宣請了個卜者占卦,得了兌宮之“地山謙”卦----“謙。君子有終。”
卜者恭喜道:“恭喜侯爺。此卦大吉,無事不成。”
於是便行納徵之禮,送了幾馬車禮物去都護府。
至於六禮之第四禮----請期,也就是擇定婚期,就要等周宣從清源回來再定。
林涵蘊還真擔心得沒錯。自從訂婚後,她就真的不能見周宣了,周宣來都護府她就得退避,躲在簾後偷看可以,出來見面就不行,更不要說摟抱着親熱了,身邊好幾個丫環跟着。
只是一個訂婚就這樣了。這讓林涵蘊深感婚姻地無趣。她寧願和周宣兄妹相稱,然後偷偷摸摸曖昧,那樣好玩。
六月初一,周宣帶着三癡、夏侯流蘇主婢,還有奉化軍挑選出來地三百名精銳軍士,依舊由祁將軍率領,護送唐皇特使、信州侯周宣南下清源,連昌公子及其兩名隨從自然要陪同前往。
陳濟也帶着幾個貼身武弁跟隨周宣南下,他是去建州。
太子李堅、林岱、徐刺史、範判官。還有秦博士、秦雀、紉針等,送周宣一行出了南門,秦雀、紉針以爲夫君真地要遠行,含淚不捨,從江州去泉州比去金陵還遙遠。要經過洪州、撫州、汀州。沒有個把月是走不到,周宣安慰說他會盡快趕回來的。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周宣辭別了送行者,與陳濟、連昌公子並騎在前,有說有笑。
連昌公子表面上雖然輕鬆談笑,但心底有隱憂,感覺不對勁,周宣的眼神裡好象總有那麼一絲譏諷,似乎在說:“連昌,你這個蠢貨,你想對我用計,我就將計就計。”
連昌公子甚是不安,他與李坤交往之事很多人都知道,現在他已表明了身份,周宣和太子稍一追查就能知道他與李坤地關係,他們怎麼還這麼信任他,爲什麼不提出讓陳思安到建州相見?
連昌公子歆慕中原文化,熟讀經史,自謂謀略過人,多謀之人必多疑,他對周宣南行地目地產生了疑心,找機會讓小婢魚兒提醒夏侯流蘇,命夏侯流蘇留心周宣地一舉一動,若有不利於清源的言行立即告知於他。
夏侯流蘇心道:“連昌公子就是多疑,周公子既已答應去見陳都護,還能使什麼詐!陳都護向唐國表示忠心,唐國維持通商,這是皆大歡喜的事,看周公子在信州所作所爲,他是個愛護百姓之人,怎會不允陳都護求和?”
周宣一行浩浩蕩蕩,當日越過馬回嶺,因爲人數衆多,無法住店,就在馬回嶺小鎮外安營紮寨,以行軍方式來統轄軍士。
周宣自然是與夏侯流蘇主婢同宿一個帳篷,周宣是侯爺,有簡易行軍牀、有蚊帳,小婢魚兒就是兩塊木板一拼鋪上席子睡。
夏侯流蘇以侍妾自居,服侍周宣寬衣解帶,她自己也只穿貼身小衣上了周宣的牀,看着周宣揹着她向裡側臥,赤身露體、寬肩窄腰,只胯下一條式樣奇怪的小短褲,緊繃繃的顯得屁股碩大結實,不禁心裡旖旎盪漾,伸手輕輕撫摸周宣後心,輕喚:“公子----”
周宣因爲心裡有事,不想和夏侯流蘇親熱,含糊道:“嗯,流蘇,早點睡吧,今日趕路好辛苦,天好熱,你給我扇下扇子。”
夏侯流蘇拿把團扇給周宣扇風,過了一會,聽得周宣氣息悠長,應該是睡着了,便停手不扇,自己準備睡,卻見周宣轉側不安,迷迷糊糊道:“好熱,熱死了!”
夏侯流蘇便又側着身給周宣扇扇,小婢魚兒輕聲道:“小姐,讓魚兒來扇吧。”
夏侯流蘇聲音壓得極低,怕吵醒了周宣:“不用了,我來侍候公子,你快睡吧。”
又扇了一會,周宣睡得香了,但只要扇子一停,周宣就又輾轉反側起來。
夏侯流蘇心道:“六月地天氣地確是熱,但也不至於熱成這樣吧,公子真是太怕熱了,我就給他扇一夜的扇子,反正我日間是乘馬車,可以休息。”帳篷裡點着一支大蜡燭,光線透入蚊帳,身着小衣褻裙的夏侯流蘇一邊給周宣扇扇,一邊看着周宣的睡相,心想:“他的眉毛真黑,象墨筆塗上去的,很英氣,鼻樑又高又挺,眼睛現在閉着,睜開時就含着笑意,他的嘴好大,闊嘴,嘴脣好象有點乾燥----”
夏侯流蘇一顆心蕩來蕩去,不自禁地湊嘴過去吻了一下週宣的脣,嗯,是有點乾燥,公子是不是渴了?又伸舌尖在周宣脣上舔了一下,溼潤他。
周宣半睡半醒地說:“流蘇,別鬧,睡吧,這天太熱了。”伸手拍了拍夏侯流蘇的臉蛋。
夏侯流蘇顫聲道:“我來讓公子取涼。”解開小衣,裸出粉嫩胸脯,貼到周宣赤裸後背上。
夏侯流蘇是冬暖夏涼地體質,夏日肌膚涼涼的,貼到周宣背上真是舒爽。
周宣本來就沒怎麼睡,這會被兩個涼中帶暖的玉球頂住後背,哪還睡得着,心道:“這是你來招惹我,以後想起今夜的事恨我入骨我也沒辦法!”轉過身將夏侯流蘇摟着懷裡,低聲道:“你身子怎麼這麼涼,象玉石。”
夏侯流蘇貼在周宣懷裡,膩聲道:“流蘇天生就是這樣,公子喜歡嗎?”
周宣雙手沒停,遍身撫摩,嘆道:“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
夏侯流蘇身子酥軟,聲音嬌顫:“公子又爲流蘇填詞嗎?冰肌玉骨,流蘇如何當得!”
周宣心道:“這是蘇軾詠後蜀花蕊夫人的詞句,二十年前,後蜀花蕊夫人是與南唐小周後齊名地當世大美女,後蜀被趙匡胤所滅後,趙匡胤霸佔了花蕊夫人,趙匡胤被其弟趙光義謀害,趙德芳割據西蜀南楚與趙光義抗衡,花蕊夫人也就落到了趙德芳手裡,花蕊夫人比小周後年長,現在應該是年老色衰了,美人遲暮啊。”
夏侯流蘇見周宣出神地樣子,以爲他是在苦思佳句,含羞道:“公子不必想着填詞了,公子,公子下面好大了,讓流蘇服侍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