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遊微微向上靠了靠,想要聽到電話裡傳來的模糊聲音,而此時,袁天行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蹲到了地上。
以他的聽力,在這麼短的距離,自然很清楚的聽到了電話裡的聲音,“唉,要是知道這妮子有這麼大的決心,我也不會攔着她了,現在道上週老爺子那裡也沒有任何的消息,根本沒有查到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帶着珠寶去偷渡。”
“天行,我現在很後悔啊,要是我不把她關起來,要是我不把她身份證鎖起來,那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你說那妮子怎麼不知道,我是爲她好啊,你說子揚那年輕人也不錯,爲什麼小晴就是不願意呢。”
葉天翔,方遊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再加上剛纔袁天行的稱呼,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略帶威嚴的中年人來,那個受了李子揚挑撥,給了自己五十萬的人。
而聽到這些話語的同時,方遊心中不由的一沉,葉語晴失蹤了,從這簡單的幾句話中,他猜到了一些片段,似乎是葉天翔把葉語晴給關了起來,並且把身份證和銀行卡都鎖了起來,但是葉語晴用什麼辦法逃了出來,現在找不到了,這袁天行和葉天翔懷疑葉語晴利用珠寶,找香港的蛇頭,準備偷渡到什麼地方去。
“唉,翔哥,別太擔心,小晴吉人自有天象,相信不會有事情的。”袁天行抓了抓頭髮,安慰着說道。
葉天翔有些氣惱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方小子有什麼好,不就是解漲了幾塊翡翠嗎,值得這妮子連命都不要的偷渡去見他嗎。”
聽到葉天翔這句話,方遊內心猛的一震,身體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了一下,葉語晴失蹤的這一切,都是爲了見自己嗎,葉天翔把她關起來,就是爲了不讓她見到自己,而她卻是想用偷渡來到內地。
自己早該想到的,方遊目光有些分散,忽然,他回過神來,渾身帶着殺氣看了看袁天行,聽到後面的話語中,沒有什麼信息透露出來,他捏了捏拳頭,猛的轉頭,向着進入土地中的那個角落而去。
在角落中露出身形,查看了一下週圍,方遊急匆匆的向着解石現場而去。
而聽到葉天翔的話,袁天行嘆息了一聲,“翔哥,我不得不說,你大錯特錯,方遊不是一個平凡的人,在上午的公盤上,他解了五塊毛料,全部大漲,其中兩塊芙蓉種,一塊糯種,一塊冰種,一塊是頂級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
不說當時,就說現在,對於方遊五連漲,他還在震驚之中,“我們葉氏珠寶呢,挑選了二三十塊毛料,在於師傅的眼光下,才賭出了五六塊中檔翡翠,這些東西,你明白嗎,不僅如此,上午我打電話,似乎告訴過你,方遊跟李氏家族對賭的事情。”
“他敢一個人,面對一個家族,當時我覺得他完了,可是他用五連漲的事實,證明了一切,翔哥,你知道嗎,在李氏家族解出玻璃種,李子豪面露得意宣佈後的瞬間,他直接就解出了那塊玻璃種帝王綠,現在下午他挑選了十塊毛料,現在已經解出了一塊冰糯種,一塊冰種,這些事情,足可以證明,他有實力,和李氏家族一戰。”
“翔哥,小晴失蹤,是你的過錯,不要怪到方遊身上,至於你所說的,那個也不錯的李子揚,呵呵,他不過是個瘋狗一般的人,你隨便找個來平洲的人,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好了,就這樣吧,我向方遊問過小晴有沒有打過電話,並且向他請求了一些事情,他似乎猜到了什麼,我不能呆這麼久了。”
說完後,袁天行有氣生氣的直接掛斷了電話,對於葉天翔的冥頑不靈,他很是惱怒,難道爲了公司,真的要強迫小晴,做不願意的事情嗎,現在他的腦海中,滿是方遊,和葉語晴的影子。
遠在香港的葉天翔,卻是滿臉震驚,無力的靠在沙發座椅上,在上午平洲還未開幕前,袁天行就曾打電話通知過自己,說方遊跟李氏家族簽了個賭局,當時他跟袁天行一樣,甚至比袁天行還要不屑,認爲這小子註定輸到底朝天,跟一個家族爭鬥,他必死無疑。
可是僅僅一上午的時間,就解出了玻璃種帝王綠,雖然李氏家族同樣解出了,可是帝王綠和油青綠,價值卻是差了幾倍不止,雖然現在論勝負爲時過早,可是他卻能想到,方遊的眼力到達了什麼地步,就算真的輸了,如果他沒失去自信,可以憑藉這份眼力,不出半個月,就能把失去的金錢全部給賺回來,更不用說,他在古玩上,還有很高的造詣。
如果不是葉語晴失蹤了,他恐怕會立刻買一張前往廣東的機票,去平洲,好好的去觀看一場絕世賭局,可是現在,他揉了揉臉,一張臉上,滿是憔悴,這幾天,爲了葉語晴的事情,他幾乎沒合過眼,他的心不斷後悔着,一刻都沒有停止過。
想到袁天行最後的話,他不禁拿起電話,詢問了一個老朋友,關於李子揚的事情,最後,他的面色變得難看至極,他實在想不到,在自己面前謙謙有禮的李子揚,在公盤上,面對方遊時,會變得這麼的……就像袁天行說的一樣,像瘋狗一樣。
方遊以極快的速度趕到了解石現場,距離很遠,他就聽到了那不間斷的鞭炮聲,本來以爲那個地方又大漲了呢,可是走到近前,卻是發現,鞭炮的聲音是從自己離開的地方發出來的。
那一陣陣鞭炮聲,不絕於耳,外圍到處都是鞭炮的碎屑,他不禁有些奇怪,難道這麼一會,柳遠山他們就走了嗎,要不然,憑藉那些冰種翡翠,絕不可能放這麼多的鞭炮啊。
方遊緩緩走了進去,現場卻是一片大漲的聲音,他不禁有些疑惑,那塊已經快解完的冰種,值得這些人如此激動嗎。
“玻璃種黃陽綠,小兄弟,你的運氣太好了,沒想到方小兄弟不在這,你也能解出玻璃種。”旁邊的人一個個不停的讚歎着。
聽到這聲音,方遊猛的向裡面擠去,看到解石機旁邊,王重陽那洋洋得意的模樣,還有柳遠山手裡的那塊冰種翡翠,他猛的拍了拍腦袋。
他孃的,王重陽這小子竟然把那塊玻璃種毛料給解了,方遊非常無語,分開人羣走了進去,“哈哈,老二,我解出了塊玻璃種,我解出了塊玻璃種,大漲啊。”
“大漲你個頭,你不是正在解那塊冰種翡翠嗎,怎麼拿了塊新毛料在解。”方遊疑惑的問道。
王重陽頓時更加得意,“柳叔解完他那塊毛料,看到這邊是我在解,於是直接把我的給搶走了,可是我手癢癢,於是就從拖斗車裡,拿了塊最小的,看起來最垃圾的毛料,柳叔一看,就讓我解着玩了,哈哈,想不到,我的運氣這麼好,竟然解出了玻璃種,老二,這塊翡翠,你最起碼也得分給我點錢吧。”
“小遊,這不怪他,都怪我,我看着這毛料不怎麼的,於是就讓他解了,誰知道里面會是玻璃種。”柳遠山滿臉興奮的說道,雖是自責,可是內心的喜悅卻是不由自主的表現了出來。
方遊勉強笑了笑,“柳叔,就像你說的一樣,誰知道里面會是玻璃種,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這塊毛料順眼,老三,你的運氣真強啊。”
“嘿嘿,那是……咦,老二,你怎麼了,剛纔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回來,心情怎麼變壞了。”王重陽本來有些得意洋洋,可是他仔細看了看方遊,卻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於是不再開玩笑,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變壞,只是有些累了。”方遊笑了笑,心情無比的沉重。
王重陽卻是在方遊臉上瞅了瞅,搖了搖頭,“不對,要是擱往常,你小子早就用話擠兌我了,你絕對有什麼心事。”
方遊搖了搖頭,果然瞞不過王重陽這傢伙,畢竟是在一塊生活過四年的兄弟,“沒事,就是累了,趕緊解完這塊玻璃種,我們回去睡覺,你小子解不解,不解我來解。”
“別介,老三,這塊玻璃種讓我解完,過過癮行不,你在旁邊看着,有什麼不對,趕緊說話,我保證不會給你解垮。”看到方遊似乎要搶解石機,王重陽直接就把解石機上的毛料抱在了懷裡,連上面的碎石屑都沒有去管。
方遊無奈一笑,踢了他一腳,“你趕緊快點,解完了,我們回去,柳叔,先把翡翠放裡面吧,剩下的毛料,我們明天再解。”
本來柳遠山還沒有察覺,可是一聽王重陽的話,卻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於是點了點頭,將手裡的那塊冰種翡翠,放入了拖斗車裡。
十塊毛料,到現在七塊,二塊垮了,柳遠山垮了一塊,解出了一塊芙蓉種,一塊幹青種,而方遊也是垮了一塊,解出了一塊冰糯種,一塊就是柳遠山手裡的那塊冰種翡翠,除了這些,還有王重陽這小子碰大運解出的玻璃種黃陽綠。
看着這種情形,李子豪不免有些咋舌,就算是以他平和的心態,也想衝上去,砸砸方遊的腦袋,告訴他,這是比黃金價值還高的玻璃種啊,不是練手的垃圾毛料,就這樣,讓一個新手去解,這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要親自解的玻璃種,就這樣被一個小子給解了。
如果換做是他,根本不敢這麼去做,稍微切偏一點,這塊翡翠的價值就要下降一大半啊,這塊毛料,光看方遊那愛不釋手的模樣,就知道里面一定會是高檔翡翠,他卻猜想不到,這塊竟然也是玻璃種,他估計方遊也猜想不到,也是知道了,恐怕在離開時,就會帶着這塊毛料一塊走了。
這就是自己與方遊的不同之處了,李子豪望了望方遊,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才能夠讓這傢伙不這麼淡定,連一塊玻璃種都不放在眼裡,果然不愧是敢與自己家族對賭的人物。
如果他知道,方遊現在內心就很混亂,不知道他又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