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些毛料,方遊不禁有些感嘆,比起平洲公盤來,這緬甸公盤更顯得專業一點。
如果說平洲公盤,國內的毛料商人還能參加的話,那麼緬甸公盤,他們卻是沒有資格參與進來,或許說無法參與,因爲在緬甸嚴格管控毛料的今天,國內大部分商人的毛料,都是偷偷走私過來的。
當然,也有一部分商人的毛料,是很早以前從緬甸進口而囤積起來的,只是在緬甸公盤這種大陣勢之下,他們那些毛料實在不夠看。
不過,無法將自己的毛料送上緬甸公盤,國內的大部分毛料商人卻是每次都來參加公盤,購買一批毛料,他們並不解石,而是帶回國內囤積起來,以待日後的升值,或者專門開個賭石店鋪,供人解石。
或許沒有自己解開毛料賺得多,可是毛料一旦買了下來,那就是穩賺不賠的生意,萬一自己解毛料解垮了,那錢全部就打了水漂了。
常時間做毛料生意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賭石遠遠比賭博更加瘋狂,時常看到的賭博不過才幾萬,十多萬,可是在緬甸公盤,就算最少最差的毛料,也是上萬塊。
不過同樣的,如果賭漲了,那所獲取的利益,比賭博要大得多,賭石,是比賭博更加瘋狂的運動。
與平洲公盤同樣不同,這裡的毛料攤位並沒有毛料廠商存在,只有一些士兵在不斷巡邏着,只要你不做出某些破壞毛料的動作,他們絕不會干擾你觀看毛料。
方遊將放大鏡拿在手中,在一堆毛料前蹲了下來,放眼望去,這裡大片的毛料都是半賭毛料。或者被開個天窗的,全賭毛料,幾乎非常少見。
這也是毛料廠商們爲了博取最大利益而將外面毛料的皮殼給去除了,只有真正他們無法琢磨的毛料,纔會以全賭毛料的方式擺放上來。
半賭毛料,哪怕只出一點點顏色,哪怕只有一片白棉,那其價值,也遠非全賭毛料可以相比。
方遊眼前的是一堆小塊的明標半賭毛料。被放置在一個鏤空的鐵箱子之中,以他的眼力來看,估計數量在上百塊左右。
這讓他不禁搖了搖頭,參加公盤果然是個體力活,這才僅僅是一個箱子。全公盤的毛料估計除了自己,沒有一個人能看得完吧。
對於這種小塊的毛料,方遊實在沒興趣一一觀看,將手中的放大鏡放在眼前做做樣子,他直接發動了遁術,在這瞬間,眼前一片片的毛料。變成了各種光芒的存在。
方遊控制着遁術將光芒去除,頓時展現在眼前的,則是一個個表皮變成虛無的毛料。
沒有超過一分鐘,方遊便將這一個鐵箱子內的毛料看了一個遍。他不禁搖了搖頭,隨手的拿起一塊毛料,看了看,上面標註着五千底價。五千,這樣的毛料在國內。估計一千到頭了,忽然他想起了柳遠山的話,直接將毛料扔了進去,五千,這是五千歐元啊,換算成人民幣,按照現在的匯率,都四萬多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站起身來,向着下一處毛料而去。
四萬多,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坑人啊,雖然那毛料有點綠色,也不至於如此高的價格,這還只是底價,在接下來的明標競拍中,價格說不定還會上漲很多,而他知道,這塊毛料除了那點綠色,連根毛都沒有,可以說買下來是什麼價格,就要坑多少錢。
不僅是底價巨坑,而且這一個箱子中近百塊毛料,卻是沒有一件值得他記錄在本子上的,其中雖然有些毛料切面上帶着綠色,可是裡面卻是空無一物,連個戒面的翡翠都沒有。
方遊搖頭一笑,果然明標區就是一堆爺爺不疼,奶奶不愛的垃圾貨,大部分表現不好的毛料都被扔到了明標區,也無怪乎很多人都是先奔着暗標區而去,這明標區擺明就是一個暗標看完之後的娛樂場地。
十賭九輸,估計在這明標區,就會變成十賭十輸了,如果不是自己有遁術在身,剛纔那一個箱子裡近百塊毛料,怎麼着也得挑選個兩三塊。
看着這與平洲公盤不同的毛料放置方式,方遊有些慶幸自己突破了遁術限制,否則在這空曠一片的會場中,拿着放大鏡插眼睛,那簡直就是嫌命長了,想找死。
這不是留不留神的問題,而是很容易就會被別人發現,原因也只是參加緬甸公盤的人數過於衆多。
又看過一個鐵箱子中的毛料,而無任何收穫後,方遊不再浪費時間,直接一路行走,路過毛料時,只是停頓一下,眼睛卻已然將這些毛料全部穿透,裡面有無翡翠,真正的一眼便知。
這種輕鬆,不禁讓方遊覺得十分的舒爽,哪裡像在平洲公盤,觀察毛料時,還在觀察旁邊的人,害怕插放大鏡時被別人發現,現在突破了遁術,他既有感慨,又有懷念。
這一路行來,並不是沒有任何收穫,也有一部分毛料中有翡翠出現,只是其中大部分翡翠的價值,遠遠小於毛料的價格。
明標區也是那些毛料廠商們破罐子破摔的地方,反正在這裡的都是垃圾毛料,賣出去一點是一點,在這裡,方遊甚至看到過幾塊完全是石頭料,沒有一點翡翠跡象的毛料,這簡直就是拿着雞毛當令箭,拿着石頭當翡翠毛料啊。
國內的毛料商人,大部分都不會仔細研究毛料的漲與垮,他們只是大批的購買,然後回去囤積起來,垮與漲實在與他們沒有直接的關係,他們所做的就是升值的生意,這也是緬甸毛料廠商敢於如此去做的原因。
只不過也只有那幾塊石頭料而已,緬甸公盤組委會絕不會任由這些石頭夾雜進來,那樣無異是自毀長城,現在翡翠毛料成爲了緬甸的經濟支柱,一旦失去,那整個緬甸的經濟,估計會倒退幾十年。
忽然,方遊發動遁術,正在極速掃過毛料的之時,一抹明豔的綠色出現一閃而過,這讓他不禁停下了腳步,然後緩緩走到剛纔綠色閃過的地方。
現在他依然處在遁術發動狀態之中,只是一眼,便看到了那塊有着明豔綠色的毛料在什麼地方,他不禁緩緩拿了起來,這是一塊約有成年人巴掌大小的毛料,厚度差不多有十公分左右,拿起來有些沉甸甸的。
這塊毛料上的表現有些差,除了切面上一些灰白色的棉狀物體,根本沒有半點綠色出現,只是在方遊的眼中,這塊毛料之中,卻是含有着一塊約佔毛料一半大小的豔陽綠翡翠,而且其種水還是難得的糯種。
糯種翡翠十分的細膩,雖然比不上玻璃種那般的高貴,但是也十分的美麗,有着不小的魅力。
根本不用仔細觀看,在方遊遁術之下,整塊翡翠的所有面貌都展現在他的面前,觀察了一會,方遊便看了看毛料的標籤上的信息,底價五千五百歐元。
方遊微微一笑,他現在看過的明標毛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沒有一塊毛料的底價低於四千歐元的,當然,一些塊頭特別小的毛料,是幾塊打包一起當做一個標底,只不過,在翡翠玉石之上,數量永遠無法比得過質量。
五千五百歐元,這差不多是四萬五千人民幣了,這塊料子表現很差,就算競拍,也不會有多大的提升,而以裡面那半個巴掌大糯種翡翠,可以算是大漲的一塊毛料了。
在明標區轉悠了半天,總算遇到塊大漲毛料了,這讓方遊有一種在垃圾中撿到寶的感覺,在珠寶行業之中,玻璃種之類的頂級翡翠,自然是鎮店之寶,但是如果論及銷售最好的,那麼當屬中高檔翡翠,特別是糯種,芙蓉種之類的,非常受人歡迎。
方遊笑了笑,看了看標籤上的編號,然後將毛料放了進去,看到過玻璃種皇家紫,玻璃種金翡翠,這種糯種翡翠已然無法讓他有半點激動了。
“方先生,想不到你也首先來看明標毛料了,我們果然想得一樣。”正在這時,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從身邊傳來,話語中帶着濃濃的自信。
光是聽這話語中的自信,方遊便能知道是誰,“沈先生,你我就是因爲在某種思想上一致,才能成爲對手,否則你我不過是茫茫人生中的衆多過客而已。”
沈剛亦是點頭一笑,“是啊,方先生,我們就是有着共同之處,才能成爲彼此惺惺相惜的對手與知已。”
“方遊,吳陽一別,我們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面了,你還記得我吧。”沈剛旁邊的一位穿着非常時尚的女孩說道,只是時尚之中,透露着幾分文靜,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暴露。
看了看這女孩,方遊輕輕一笑,“我怎麼會忘了昔日我的同桌,有着小辣椒之稱的柳婷婷呢。”
“死方遊,還叫我小辣椒,當初我可是沒少幫你的忙吧。”柳婷婷頓時有些氣憤的說道。
方遊微微一笑,這樣的柳婷婷還是比較讓人懷念的,只不過人都是會成熟的,當年的那股熱血,會隨着人生的磨礪,而慢慢的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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