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缺胳膊斷腿的單色唐三彩(下)

t城共有的三個古玩市場之中,東市廟街存在的那一個歷經年代雖然較爲久遠,但發展有限,始終處於那個水平,“子江”新城區的那一處賣的主要是珠寶等物,而市中心繁華地段的“文化街”上,文物市場發展迅速,尤其是這幾年,越來越火熱,它貨物多,客流量大,是大多數古玩收藏迷和文物商人愛常來的地方,莫立明以前也沒少來此地逛遊,一是爲了公事,陪公司的專家出來鑑寶收穫,這第二個方面則是他自己在自學,若想增強古玩知識,多看多想是必不可少的一項,莫立明每次來逛古玩市場,他總遵循“多看多聽少買”的原則,極少出資買什麼東西的,就算偶爾有買,那也是小打小鬧,每件商品的價格不會超過十元,這是他的極限,因爲他初涉這一行,水平實在是有限得很,這一出手打眼的機率絕對很大。

從本市工商總行大門口繞到古玩街,莫立明只用了十多分鐘,遠遠地,他就聽到從那邊傳來的喧鬧聲了,古董一條街上,其繁華熱鬧程度莫立明他可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他早就清清楚楚了。

這地方的古玩市場比之市裡的另外那兩個明顯多了一個特色,那便是擺地攤的多得數不勝數,特別是市場腹地,那裡有一個大棚,棚子下面清一色的地攤,就像劃豆腐塊一樣,每個攤位之間都劃分得規格齊整,很有秩序。

今天雖不是禮拜日等節假日,但是市場上人頭攢動,有不少的人穿梭其中,莫立明心知肚明,隨着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質生活基本上都能自給自足,大家逐漸往精神文化上靠了,而把玩古董可以陶冶情操提高人的欣賞水平和相關的歷史文化知識,因此,融入其中的人不乏其數,老年男子又居多,不過,裡面的絕大多數人是來看熱鬧的,並懷着一種撿漏賺便宜的心理,孰知往往是這種自以爲眼力不錯喜歡貪小便宜的人容易上人家的當,最終的結果是打眼吃虧,這樣的現象對於久在拍賣行混的莫立明來說已是司空見慣了。

莫立明每一回來逛古董街的時候心思都會變得很細膩,爲了學習豐富自己的見聞之餘,他還得時時刻刻警惕着,以免讓居心叵測的文物販子給騙了。

“兄弟,是來買好東西的吧?”

莫立明人還剛走來到古玩街入口處,斜刺裡就快步走上了一個人,那人兩眼放得很亮,喜眉笑眼地注視着莫立明問道。

莫立明卻只是不動聲色地看着他,良久不說一句話,目光中倒顯得有些異樣。

“我那兒有好東西,鈞瓷、鬥彩瓶、汝窯瓷片,等等,各種各樣的寶貝應有盡有。呵呵,但您或許也知道,有些東西不方便擺出來,怕文物部門當國寶查收走。所以你跟我過去看看吧,保準您不會失望。”那穿着一身土色裝的年輕男子一臉諂笑地說道,說得是煞有介事的。

“你不認識我了?去——你——媽——的,又想騙我?!”

莫立明神定氣閒,湊嘴在那男子耳邊輕聲罵了一句,豈知那男子被他罵了之後,不但沒有反嘴,反而立即漲紅了臉,很心虛地夾着尾巴轉身開溜了,頭也沒回,唯恐躲之不及不及似的,想想也是啊,他怕被騙人回頭來追被騙走的錢不是。

沒錯,莫立明至今記憶猶新,他第一次的“學費”就是折在這種人手上的,想想那一次他硬是被訛詐了好幾百塊錢,當時他被一個街頭給贗品古玩“拉皮-條”的人帶去一個小巷子,果真他們當場亮出來了很多“稀世珍品”,又“價美物廉、童叟無欺”,畢竟是初次經歷這種事,他莫立明毫無經驗,於是見到“寶物”“貪心大動”的他入了別人精心設計的圈套,自那以後他就信奉一條“入行須知”了,買古玩對買家所講的故事充耳不聞最好,對方的故事越是動聽,陷阱就越深,一旦陷入進去,難以自拔啊,所以說古玩界騙子很多,不可輕信別人之言,尤其是不知其根底的陌生人。

“嗨,老卯,生意很好啊!”

莫立明忽然來到了街頭的一個古玩小攤前,他眯着眼睛笑吟吟地朝那正蹲坐在那裡拾掇東西的老闆打着招呼。

“老卯”是這條街上的老攤主了,反正每一次來莫立明都能看到他在,由於來這裡逛得多,久而久之,莫立明就和他熟絡了。

“喲,還道誰呢,莫老弟啊?怎麼,今天你們又收到好貨了,能否讓我開開眼界啊?”老卯聞聲擡頭,眼見站在身前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時,老臉不由生笑。

老卯看上去七十多歲的年紀,頭髮稀疏斑白,鼻樑上架着一副黑邊框扁平式的老花鏡,可能是人老眼睛不大好使的緣故,他張眼瞅人的時候頭部微偏,要朝上傾斜着兩眼來打量。

“我今天放假,東西都沒去收,哪有得看呢?”莫立明搖了搖頭回答道。

說話之間,他下意識地驅動左眼上的“七眼佛靈”往那地攤上陳列着的物件上逐一看過去。

那攤子上所展示的物品倒不少,陶瓷、書畫、銅錢等夾七雜八的瑣碎玩品琳琅滿目,一眼掃上去,倒也還有幾分古色古香之氣。

這也就是小攤小位的特點了,若是他們有顯眼的大型重器也就不會來擺攤了,會正正經經地開一個古玩店,那多拉風,何必來大街上賺吆喝呢。

“呼——”

忽地,莫立明暗中呼了一口氣,心頭有點點失望,因爲他剛纔在用“七眼佛靈”那股氣息探視的時候並沒發現上面有其他“佛靈”的痕跡,儘管那裡邊擺有幾樣跟佛像相關的什物,由此得知,那些佛紋石雕、觀音圖畫、佛玉,諸如此類的藏品都不真,或者說它們的歷史氣韻不夠深。

莫立明這一次來逛古玩街其中一個目的便是尋找“佛靈”的,捕捉到“佛靈”氣息並將之吞噬掉之後他左眼異能會提升,這深深地誘-惑着他。

當然了,他寄希望於透視能力的加強,現在那股能力還只夠透視到物體表面兩三釐米以下的部位,這效果還有限得很,它的潛能有待大範圍地發掘。

“咦?!”

驀地裡,莫立明目光瞪直了,視線所及處只見呈現的是一件彩陶藝術品。

“這不是傅藝紅上次要找的那一種‘唐三彩’陶器麼?!”莫立明暗自驚呼道。

此刻赫然映入他眼簾的是一件造型頗爲精緻的人形陶器,那是一個挽着高高發髻的女立俑,身高大約三四十公分,顏色卻不是三彩,而只是單彩,除了泛白的彩底之外,亮眼土釉面的就是赭黃色了。

這件陶俑看似不錯,它之所以搶莫立明的眼睛主要的在於他忽然想了起來,上回傅藝紅走遍t市的三大古玩市場,他所找的便是這一種單色的“唐三彩”,可惜的是她當時候踏破了鐵鞋都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應該是件很老的‘唐三彩’吧?”當下興致盎然的莫立明蹲下身去近距離地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幾眼,他發現這件彩陶品具有兩個缺陷點,她左手前端部分損壞了,右腿也有開裂的地方。

雖有缺點,但總歸是瑕不掩瑜,莫立明便決定與老卯“鬥價”將東西買下來,然後轉送給傅藝紅做個小小的人情,她可是幫了自己的不少忙。

想好以後莫立明便毫不猶豫地伸手去拿那東西了。

然而,恰在這時,卻又有一隻白嫩纖細的手伸了過來,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兩隻手都抓住了那一件單色“唐三彩”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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